“單挑。”
小短身看着韓棄，眯着眼睛開口。
韓棄一頓，擡手逼開小短身，一棍子桶穿一個魔族的頭。
“可我現在又不想了。”
小短身瞪着他：“你別忘了誰人多。”
韓棄輕笑：“是啊。你別忘了，誰人多。”
小短身一愣，明白過來。真要對着殺，肯定他先殺完。
螞蟻比毛毛蟲小很多，但面對人類的靴子，踩死誰的速度其實都一樣。不會因爲毛毛蟲大一些，死在靴子下就會變慢。
而因爲對方有十億，這邊有十萬而已。
同樣速度殺，肯定他先殺完找自己，自己這邊才殺多少？
沒有任何意義。
“啊！！！”
小短身放射熱線過去。強行拖着韓棄就走。
韓棄當然不可能讓她這麼拖着，兩人沒有真正的死鬥過，但應該是一個層面。
“砰！”
重銀之精砸在她身前兩公分就進不去了。因爲她也有防護罩。但沒關係，敲開就行。
“分散！！！”
小短身突然叫着對着丟丟魔帥：“之前和你說過什麼？！”
丟丟魔帥回過神，回頭大叫：“跳進人羣！！分散開！！”
韓棄也在叫：“神族負責攔截，不許他們分散！！”
神族首領已經帶着人過去了，紛紛升起攔住跳躍的魔族，但魔族不會懸浮，可是卻會跳。而且不是一般的會跳，很高。
即便攔住一些，也攔不住所有。這沒法讓你單對單。
於是一片混亂在所難免，此刻已經沒有什麼戰力了。除了龍族和神族以外，其實棄兒都用不上。最多拿着還剩餘的武器，其實也沒什麼太大作用。畢竟不說威力，太混亂了。
他們偷偷過來，打了一個神族聯盟一個措手不及。
沒有險關，根本很難攔得住速度和跳躍力這麼強的魔族。
曾經首腦們也從來沒有旁觀過，幾乎每一戰能上前就上前。
單獨對付一個魔族不太容易，但如果說自保還是沒問題的。
此刻所有首腦包括首座長老以及還沒死的長老團成員，全部都上去幫忙攔截。
結果這次連小短身也進入十億人口中大肆屠殺。
韓棄眉頭皺起，上去揮手：“魔皇陛下我同意單挑了！！”
小短身嗤笑看他一眼，沒理會轉身殺得興起。
韓棄一頓，隱蔽看了路過的克瑞絲塔一眼，克瑞絲塔也隱蔽點點頭，和魔族捉對廝殺。
三角尖刀的威力對魔族還是有作用的。雖然如今死了一個傑西卡。但時間空間兩大法則的配合，阿隆索也過來參戰了。不止是爲女兒報仇，天界都墜落下來，終於將十億魔族殺到只剩下十萬。這時候不竭盡全力，什麼時候開始？
“那你可別怪我了！”
韓棄輕笑看着小短身，突然雙手對着跳躍的魔族一吸。
小短身驚訝看着韓棄，因爲如今他的擒龍手居然已經不是隻吸一個或者兩個，而是好像如同有線一般纏繞在每個魔族身上。還好像可以自動識別。
往人羣跳的魔族全被吸過來。而配合的是神族和龍族上前就擋住並且攻擊。
韓棄再次殺雞屠狗一般衝進去。
“單挑！！！！！”
小短身憤怒衝向韓棄。
放射熱線如今也變得不再是一道，而是如同一個圓圈一般，各個點組成。逼迫韓棄改變方向不得不後退承受。
就這樣一直推着，居然就這麼眼睜睜在所有人目光之下，將韓棄推走。
所有人都愣愣看着，而最後韓棄乾脆不用她推，直接朝着遠處漂浮快速飛去。小短身也乾脆追着。
眨眼睛，就消失不見。
所有人驚愕，尤其是神族聯盟這些首領。
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
如果韓棄不在，此刻靠這些人要抵擋那些魔族，開玩笑嗎？
龍皇怒哼，感覺要拼老命了。
也無所謂，今時今日龍族就剩下幾萬只，自己唯一的女兒也死了。這個年紀，他也活得差不多了。他終究沒有可以救下所有人的信心，但戰死的勇氣，從來不缺。
倒是博尤納皺眉看着奧斯頓，奧斯頓也茫然。
韓棄不可能真的就這麼放開讓他們打，哪怕他即便留下來，也有小短身纏着，實際上也分不出來心去作戰。可是，怎麼能主動就這麼走了呢？
但所有人在魔族，尤其丟丟魔帥嘶吼着帶領他們衝過來的時候。卻沒發現，生命樹已經悄然張開軀幹好像樹洞一樣。
裡面，走出一個身影……
——
“就這吧。”
飛了不知道多久，雖然時間不長，但距離已經很遠。
當韓棄停下的時候，小短身也停下打量周圍，抿起嘴角看着韓棄：“故意的。”
矮人鐵榮城附近，此刻已經一邊殘垣斷壁。鐵榮城都塌陷。
但是是在不遠處因爲。這裡，是雷心部族的舊址。
曾經韓棄滅族虐殺時候的所在，也是小短身受盡虐待，又帶着魔族殺了一遍的地方。
“嗯？”
韓棄沒回話，突然轉頭看着一個方向。骨碌碌的眼睛看着這裡。
“是他？”
韓棄驚訝看着小短身：“你外公？！你沒殺他？”
小短身輕笑：“是啊。讓他見證曾經你我在這裡承受一切，如今卻要在這裡廝殺的諷刺。”
韓棄沉默，半響開口：“是你造成了今天的一切。”
“是我？！”
小短身看着韓棄冷笑：“你說是我？！”
搖頭看着韓棄：“你揹負着棄兒的一切，所以你的立場從來只有一個。然而你前世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甚至都不是這個世界位面的人。爲什麼那麼執着？”
韓棄平靜開口：“你理解不了的。”
小短身點頭：“可你乾脆都沒理解過我。不管你是不是理解得了。我就是魔皇和神王的女兒，萬年前就是。我天生的血統和身份就支撐我要維護這一切。你說是我造成的，我維護魔族，繼承父親的遺志有什麼不對？”
韓棄好奇：“貌似你的父親一天都沒養過你。誰給你吃給你穿走哪都抱着連路都不用你自己走？”
小短身輕嘆：“你的目光還是侷限在那裡。不管你戰力多強大，始終還是人類的世界觀。”
韓棄搖頭：“如果連身邊的都維護不了，想太遠有用嗎？”
小短身好奇：“是誰說給我吃給我穿路都不用我走抱着養大的？這都不算身邊的人，什麼算？”
韓棄看着她：“你已經不是繼承魔皇的遺志，你是在報復。”
小短身豎起三根手指：“還是一句話，三個字……沒理由。”
放下手，小短身開口：“誰說繼承他的遺志就不用順帶着報復？”
韓棄搖頭：“你殺了龍五，殺了傑西卡。還不夠？”
小短身出神看着他，輕聲開口：“但你還活着。”
韓棄出神片刻，輕嘆開口：“你如果真想殺我。傑西卡擋不住的。”
小短身臉色潮紅，表情猙獰直接就要衝過去……
“你們……是要殺了對方嗎？”
不知何時，弗鋼族長，小短身沒死的外公，此刻神智，或者早就神智不正常了。
好奇上前，詢問兩人。
打斷了他們即將開始的廝殺。
韓棄看看他，他下意識後退，似乎對韓棄還有印象。
“我……我認識你……”
弗鋼雷心如同小孩一般的語氣：“我認識你……你……惡魔……殺了雷心部族所有族人。”
韓棄搖頭沉默。
小短身彎起嘴角：“那你更認識我了吧？”
弗鋼雷心看向小短身，咧嘴開口：“你們要殺了對方？！哈哈！！”
弗鋼雷心大笑拍手：“報應！！你們終於遭到報應了！！天地法則是最公正的！！不管你們多強大！！你們會遭到報應的！！現在就是！！”
隨即焦急催促：“快打啊！！快殺啊！！！快啊！！吃對方肉！！喝對方血！！殺了他！！殺了她！！！都死吧！！報應吧！！！”
小短身皺眉，隨手一記放射熱線刺過去。
被柔和的金光攔住。但還是被穿透。
小短身一愣，下意識看着韓棄，韓棄卻當先開口：“算了……”
看着小短身，韓棄扯起嘴角：“他也沒說錯。這是我們的報應……雖然我不知道我們做錯了什麼。”
小短身目光發沉，看着韓棄：“所以我殺了龍五和傑西卡，也不是錯了？”
韓棄沉默一會，突然開口：“你知道我來的那個世界。佛教就是我的宗教。”
小短身沒說話，韓棄繼續道：“佛經有句偈語，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呵。”
小短身笑了：“我猜一定是句很幼稚的話。”
抽出懷裡的小短棍，小短身看着韓棄：“說那麼多到底要表達什麼？”
掃了旁邊弗鋼雷心一眼，小短身輕笑：“外公都急了。”
說完直接衝過去，韓棄後退接招，鬥法內功還有自己獨特的戰力全部招呼過來，韓棄卻只是躲閃抵擋，偶爾會拼殺回去，小短身被他偶爾的拼殺會刺激得更加兇狠。
弗鋼雷心嘿嘿笑着坐在一邊看着，嘴裡唸叨不停報應殺掉對方之類的話。
天空風雲變色，大地顫動，打到哪裡，哪裡就是破壞殆盡……
直到，小短身突然撤開，眉頭緊皺看着氣喘吁吁的韓棄。
停住手。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