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能把帝國元帥先拉過來的話，軍改就容易多了。
當然，不是說之後就順風順水，長遠來看倒是成功的希望很大，只是過程也許沒那麼順遂。
當然，這就不是韓棄要考慮的事了。
飛弦蘇格蕾做了十多年的皇帝，如果這點手段和實力都沒有，那不如安於現狀好了。
韓棄將思路拿出來，適用所有帝國勢力的，主要是人類。
矮人獸人精靈，種族爲國家的話，實力規模還是小。況且也沒有人類社會這麼複雜。
不過韓棄還是要提醒一下，比如精靈族效仿花冠帝國改制的話，精靈族的整體性格可以信賴，但人類體制的同化性太強，說不定什麼時候發展出人類體制的弊端。不得不提早防範。
“我最後說幾句。”
飯吃完，看樣子，飛弦蘇格蕾帶着愛德華要單談。
韓棄開口示意，留住衆人，主要還是針對愛德華。
“你配合，那就有補償，越早配合，誠意越珍貴。之後如果看到大勢頭才配合的，吃不着肉只能喝湯。”
愛德華此刻沒那麼牴觸了，雖然還是不表態，但坐在那裡認真聽。
“但醜話說前面。”
韓棄開口：“雖然這件事不是我來做，也和我一個棄兒無關。你們人類自己改制的問題。但是你自己去揣度飛弦陛下的決心。軍權是一定要收回的。你當做是你們權貴的底線，其實對一任帝王來說，軍權都掌控不了，政令出不了帝都，這纔是真正的底線。只是以前沒人意識到，總想着國家治理得好好的，突然就亂了，根源找不到。纔沒有給予重視。”
看着飛弦蘇格蕾，韓棄開口：“你說呢？”
飛弦蘇格蕾別過頭發看着愛德華：“的確沒得談。尤其這一次你這裡弄出這件事，替我下定了決心。如果還讓所有分封的權貴自己掌控軍隊和輜重。保不準以後惹出更多的事。不如就現在火拼。”
愛德華臉色一變，韓棄失笑看着飛弦蘇格蕾：“火氣別那麼大，不符合你氣質。”
幾人都笑，唯獨飛弦蘇格蕾還是亮晶晶看着愛德華，不眨眼。
韓棄沉默一會，看着愛德華：“你知道數據模擬投影器吧？”
愛德華茫然擡頭，不知道韓棄突然提這個幹什麼。
其他幾人也是。
韓棄平靜開口，指着飛弦蘇格蕾對着愛德華：“事實上呢。那是我和飛弦陛下在上學時候，一起發明的。如今過了這麼多年，也算衆人皆知了。”
愛德華點頭：“的確。”
韓棄探身詢問：“那麼你知道最開始數據模擬投影器發明出來，是做什麼用的嗎？”
愛德華想了想，開口道：“爲了提升鍛造成功率。”
韓棄拍手上前，坐在他身邊：“沒錯。爲了提升鍛造成功率。”
回憶着，韓棄出神開口：“那時候李德大師還在。已經是神賜大陸公認的鍛造大師。然而即便是他，成功率只是相對所有鍛造師更高，但絕對的成功率，其實也沒多少。他出手，材料肯定都不是普通的。收集各種礦石金屬甚至西遊材料，結果失敗之後，損失了人力物力，卻都習以爲常了。”
看着愛德華，韓棄開口：“數據模擬投影器的最大功用就是在虛擬的環境下，隨便調整鍛造過程，並且隨時都有記錄保留。反正都是虛擬的，裡面浪費多少材料失敗多少次都沒損失。直到確保萬無一失的時候，再在現實裡出手。不敢說百分百，但當時提升到百分之九十以上，如今好像更高了。”
愛德華還是認真聽，感覺他是要藉機說個什麼道理。
果然，韓棄開口詢問：“爲什麼不敢在現實中反覆錘鍊？”
愛德華一愣，失笑開口：“哪有那麼多稀有材料揮霍？用一點就少一點。”
韓棄點頭：“我想說的是，造反也是一樣。成功率不高或者不低，總會有一方失敗。不管誰失敗，其實生命可貴，失去就沒法再回來。”
指着愛德華，韓棄開口：“我知道你們權貴爲了勝利，高高在上不惜人命。我沒指望你們心善，但犧牲生命士兵甚至代價再大，目的是爲了成功。如果註定失敗，犧牲就無謂了，你說呢？”
愛德華此刻聽出一些意思了，還是威脅啊。
“韓棄大人……想說什麼？”
韓棄笑着坐回去，看着愛德華：“我想說的是。造反不需要數據模擬投影器。只要現實中推演一下就好。”
指着愛德華，韓棄開口：“對比大家的力量。雖然分封的各種爵位領主都是權貴。然而整個社會不只是權貴。我先說軍事力量的對比。如果只是你們自己的內部鬥爭，輸贏真不好說。不管是劍聖法神的數量，我想其實散落在民間權貴手中，沒有計算進公開統計的應該不少。然後是各自領地的軍隊對抗皇室帝都。你們也許還有勝算。”
愛德華不置可否，但傾向於就是這麼認爲。
韓棄搖頭嘆息：“可是啊。如今的環境已經不比當年了。魔族隨時迴歸的惡劣形式下，怎麼可能還是一個國家的事就是一個國家的事？”
指着周圍，韓棄開口：“不止周邊，墮落大陸還有二十億棄兒。而你們手裡的槍支其實都是早期的武器了。如今發展成什麼規模，你們一定不清楚。如果棄兒參與進來呢？以我和飛弦陛下的關係，我不可能看到她失敗的。”
停頓一下，韓棄開口：“而且我先說的軍力對比，因爲你們權貴壟斷的最大憑藉還真不是這個。是什麼？土地，和知識。”
“主要是人力資源的壟斷。”
愛德華終於開口，看着韓棄：“這纔是我們最大的憑藉。因爲不管你用什麼人，只要你們還需要做事。你們就不可能不用我們的人。而平民根本也沒有能力和經驗。你可以試試如果不用我們的人，別說政令出不了帝都，恐怕連皇宮都出不去。”
飛弦蘇格蕾臉色一變，咬着嘴脣看着韓棄。
這不算撕破臉，這是韓棄剛剛提到的推演。
愛德華，接招了。
包括施耐德都收起笑容，表情嚴肅起來。羅蒂雅更是如此，因爲人類三大帝國的皇室，都將面臨這個結局。這纔是根本的問題，而不是戰爭對抗。
花冠帝國公認的強大發展均衡富有和諧安寧，又如何？
首相和元帥一文一武，如今看來勾結在一起，都是權貴的代表。公開發難將韓棄扣留雖然沒成功。但憑藉就是所有真正身爲公務員不管高低都是我們權貴的人。
唯獨艾格妮絲似乎看出了什麼，支着下巴出神看着韓棄。
沒了戰力，光頭沒多帥，偶爾搞怪話嘮溫和憨笑。
她總以爲每次都給他找麻煩發難，其實至今她都要承認。
他這樣的形象在自己眼前，是高大，甚至需要仰望的。
因爲以她聖女的身份全盤考慮的同時，看到了不同於幾個帝國的皇帝看到的那麼片面。卻似乎，更讓人敬佩，和無力。
“我說你落伍了。”
韓棄平靜笑着，小短身拿着飲料過來給他潤潤喉。喝了口呼出一口氣放下，小短身坐在一旁乖乖的給他擦嘴。
愛德華看在眼裡，這是那個超聲波眉心放射熱線然後黑暗絕望的小魔神嗎？
這就是個普通乖巧女兒的身份在服侍父親的親暱孺慕自然。
只是轉瞬間晃開頭，過後再找羅伊算賬但是此刻，小魔神註定都沒法對抗聽說，失去戰力的棄王大人，卻反而比還有戰力的時候更強大。要見識一下。
“我落伍了？”
愛德華輕笑開口，靜待他闡述。
韓棄皺眉失笑：“我剛剛說過的棄兒會參與進來，你忘了嗎？”
探身看着臉色一變的愛德華，韓棄開口：“或者你認爲棄兒能給予飛弦陛下的幫助只是槍支武器軍隊？”
愛德華搖頭：“我不信即便崛起的棄兒可以在處理大事小情的政務上替代權貴的人脈資源。”
韓棄嘆息：“所以我說你落伍了。花冠帝國以前富強，靠的是什麼？是商業。如今棄兒產品更是讓你們賺得盆豐鉢滿，你們權貴的人脈資源更熟悉棄兒產品，還是我們的棄兒更熟悉？”
打斷愛德華的話，韓棄開口：“再說處理政務。”
韓棄無奈開口：“你不還是落伍了嗎？什麼叫改制？就是以前那一套制度要改掉，還更換。棄兒從一開始的制度就不是分封制。你不如去看看，都不用去墮落大陸，去羅納德小城就好。那裡的政務處理比你們這複雜多了。每個部分分管什麼領域和工作範圍更清晰，更細化。從上到下分攤的職位更多，更有條理，任何工作需要處理的應對辦法都有跡可循，有法可依。”
失笑搖頭：“別說頂替。讓棄兒進駐到花冠帝國的政務團隊，你們那些人脈再想回來都不知道怎麼做事的程度。全體失業是必然的。因爲你們已經跟不上改制後的高效政務團隊。你們人類人口多又如何？棄兒二十億也不少了。平民更多，送過來一千萬政務人員足夠填補你們留下的空缺。”
愛德華抿起嘴角，臉色發白，搖頭開口：“我不信。”
韓棄笑着：“我不需要證明。你有機會自己，或者找人去一趟墮落大陸就知道。看看那裡的城市發展，各個工作部門。人家怎麼做事的，怎麼處理最高層和最底層乃至中間的政務。”
飛弦蘇格蕾鬆口氣，倒是忘了這個。
而施耐德和羅蒂雅也對視一眼，都笑出來。
唯獨艾格妮絲，沒有回神，她還在聽。
她知道，這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