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真讓他們去鬧嗎？”
東森特皺眉詢問。艾格妮絲只是笑了笑，眼中滿是戲謔。
在細節方面，艾格妮絲受到韓棄的影響，總是做到最大的程度。
比如不管東森特是自己多麼親近的人，當對方需要單對單密談的時候，要尊重。
然而註定過後東森特還是要知道，畢竟自己要和他商量，也要他去做事。就無謂複述一遍，可能過程還有變動。
所以魔法是很高效和神奇的東西。因爲在周圍隨便擺一個魔法陣，你以爲東森特已經離開留下自己單獨面對聖女殿下，其實他就在不遠處，聽得看得，都特別真切。
當羅伊離開之後，他第一時間就過來，開口就問。
“爲什麼不讓他們做？”
艾格妮絲輕笑開口：“要說理由，的確太過合理。我都很難反駁的程度。”
東森特一頓，看着艾格妮絲：“權貴這麼快就知道消息了？”
艾格妮絲咯咯笑出來，東森特哭笑不得：“殿下爲什麼總是笑呢？這很好笑嗎？”
艾格妮絲輕嘆口氣：“首相是一國的副手。僅次於皇帝陛下。甚至有時候權利還要大過皇帝。”
看着鎖雷山的閃電，艾格妮絲支着下巴：“然而在我們眼裡是這樣的排位，在韓棄那就只有皇帝，族長，聖女。沒有副手的位置。”
東森特一愣：“這……說明韓棄大人眼界高吧？”
艾格妮絲手指敲着嘴脣，搖頭開口：“看問題要深入。調整角度看待，側面反映出，他是傾向於集權的。或者說和分封制相比，他更傾向集權。”
東森特恍然，無奈開口：“那還真是權貴的剋星啊。天然對立的。”
艾格妮絲嗤笑掃他一眼：“權貴也配讓他當剋星？”
彎起嘴角，艾格妮絲輕嘆：“他是整個位面，或許還是神族魔族的剋星。”
起身活動一下身子，艾格妮絲開口：“事實上他也不止一次表達出對分封制的不屑。他很少對任何人和事產生負面情緒和態度，由此可知也許分封制在他眼中有着我們難以理解的更大的弊端。”
東森特沉默片刻，看着艾格妮絲：“這似乎，也不是您支持羅伊的理由吧？就這麼輕易……”
“誰支持他了？”
艾格妮絲笑着：“我只是說我知道了。至於他怎麼做，是他的事。”
東森特疑惑：“他不是說如果真的做成了，需要您代表聖庭和神族出面調解嗎？”
艾格妮絲呵呵笑着：“我當然出面調解啊。但是我調解不了也沒辦法不是嗎？”
東森特表情怪異，艾格妮絲回頭看着他，搖頭開口：“我沒有故意設套給他。我是認真的。”
直視東森特，艾格妮絲開口：“如果韓棄真出事了，你認爲我有能力壓制住那個小魔神？”
東森特皺眉：“那看來他的消息來源還是沒那麼準。神族首領當日在龍島也陷入黑暗絕望當中，他並不知道。”
艾格妮絲點頭：“他甚至不知道全程中，三大美女，也是三大戰力，時間空間魔法天賦的法神，一個黃金巨龍二次化形，都不是一回合的對手。神族首領纔是承擔最大壓力想辦法的一個，最後卻還是被暴走的小魔神一起拽進去。”
東森特臉色一變：“那他不是更在玩火嗎？會燒遍大陸的。”
艾格妮絲想了想，搖頭開口：“所以說他層次在韓棄眼裡沒多高。韓棄當時就說過，儘量隱瞞。但如果隱瞞不了，權貴知道所有勢力聯合起來針對他們，也沒什麼用。”
點點頭，艾格妮絲笑着：“所以我倒是挺讚賞羅伊的。他只是提了一個讓我調解的要求，我欣然答應。他真的做得到，就是韓棄該死了。自己都不注意保護自己，誰能有什麼辦法？但是如果他做不到，韓棄一定會趁這個機會做點什麼。”
掃了東森特一眼，艾格妮絲開口：“你以爲他每個勢力呆兩年就真的是帶着小魔神遊玩的？爲什麼選擇龍島精靈森林和花冠帝國？還不是因爲和龍皇女王女皇三大美女親近的同時，也方便他做事。就是他說的，雙贏。”
東森特失笑：“沒有一個和棄兒勢力有關，怎麼是雙贏？”
艾格妮絲無奈看了東森特一眼，東森特趕忙行禮，不懂自己哪裡說錯了。
“你以爲他身爲棄兒，就一切只爲棄兒考慮？”
艾格妮絲開口詢問。
東森特驚訝：“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艾格妮絲笑了笑：“他從來想要的不是讓棄兒崛起。而是解救所有苦難底層的人。”
艾格妮絲出神開口：“只是當時棄兒最慘，最底層，到了沒法顧及其他誰的時候。他才只帶領棄兒改變現狀。抵抗所有壓力奮爭。”
沉默片刻，艾格妮絲開口：“如今棄兒崛起的同時，愈發強大。他就撒手不管，給查理斯，給蒂芬妮，甚至一個傭兵團的棄兒團長，加上幾個徒弟管理。目光，也放在更廣泛的底層民衆的現狀中，伺機整體扭轉。”
東森特不解：“花冠帝國的平民公認最幸福的啊。”
艾格妮絲搖頭：“可依然是平民。並且世世代代都是。很難有機會改變。他想打破的也許是這個……”
想了一會，艾格妮絲恍然：“他沒拒絕聖約翰導師提過所有勢力的首相位置，恐怕也是衝着這一點去的。”
突然拍手，艾格妮絲眼睛一亮：“我說他怎麼誘導所有勢力將權貴推到前面，讓他們都相信這已經是所有勢力共同面對的最大也是最該解決的問題。”
東森特此刻也懂了：“反而不是狂戰帝國，而是從溫和的花冠帝國下手。”
艾格妮絲點點頭，突然噗嗤一聲笑了。
東森特又茫然了，殿下這是又笑什麼？
艾格妮絲咳嗽幾聲，緩和氣息擺手：“或許……呵呵。或許我們這邊將他研究的那麼通透，可其實他根本沒想那麼多。”
東森特一愣，隨即也是莞爾。
不說他是不是這麼想的，但是自己包括聖女殿下，都太過重視他的一舉一動甚至有些過度解讀的程度。
可偏偏如果是這位棄王大人的話，也許怎麼解讀，都不爲過。
——
“我當然沒想那麼多。”
韓棄看着亞特蘭：“反正大不了就回去唄。還能扣人嗎？”
這種程度的對峙，都不用蕾安娜和劍聖出面，亞特蘭的幾個手下就過去交涉了。
沒錯，是交涉，不是打發。
出來是解決問題不是開戰的。纔到邊緣地帶還沒見到公爵元帥，就直接搞事，很沒誠意。
況且不說亞特蘭的身份，韓棄本身的威名談不到怕誰不怕誰。
還是那句話，溝通最重要。
所以當亮出身份之後，對方和喬治有過糾紛的小權貴，其實是喬治眼皮淺。人家不是權貴，是個軍官而已。
只是和權貴沾點邊的親戚，總愛給自己裝扮成權貴的樣子。
只要在大點的城市肯定拆穿，所以從來只在小鎮晃悠。
此刻真正面臨神賜大陸的最大權貴，最強花冠帝國的皇室甚至是皇儲，腿不發顫是開玩笑。因爲如果同樣是權貴哪怕很小，面對皇儲當然要恭敬，卻不需要懼怕。
各自都有封地，都有自己的地盤。大不了大吞小，可皇室一般不會這麼做。小權貴怕的反而不是皇室，而是大權貴。所以都會抱團攀附，期盼庇護。
“誤會，都是誤會。”
軍官擦着汗，此刻看都不看喬治，只等着對方的態度。
因爲喬治如何已經不重要了，他的層次只是在小鎮作威作福而已，然後莫名其妙居然就真的能發出通緝令追捕喬治那夥人，這是自己沒想到的。
然而他的腦袋也想不了那麼多，怎麼喬治再次回來就帶了這麼幾位大人物，他一輩子都沒見過的程度。
“你是這裡的軍官？”
亞特蘭開口詢問。
軍官過來趕忙行禮：“小隊長，斯科拉.沃德。”
亞特蘭點點頭，皺眉開口：“遠處聽到的……”
“聲音。”
韓棄邁過一步上前開口：“那一連串密集的聲音是什麼？魔法？”
“那是……”
斯科拉下意識看了喬治一眼，喬治始終低頭沒回應。
想了想，斯科拉乾笑：“沒……沒什麼。”
亞特蘭明白韓棄的意思，上前開口：“這次我們有公務。陛下親命我到帝國元帥愛德華公爵領地，商討一些事宜。”
看看周圍，亞蘭特開口：“不過我想隨便看看，難道這裡被禁嚴了？看看都不行？”
“這？”
斯科拉爲難沒回應。
韓棄笑了笑：“那就算了。我們趕路吧。”
韓棄示意亞特蘭，亞特蘭一頓，沒多說，帶着喬治轉身走了。
上了機車，朝前行駛。
斯科拉鬆了口氣，想着第一時間稟報。畢竟周圍還有人呢。然而這是碰巧自己曾經做過的一些事，有自己的關係在裡面。如果牽扯出自己，恐怕會有變故。
他就是個小人物，可承擔不起大風浪。
反正對方根本也沒有追究的意思，好像就是路過。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這樣吧。
帶着幾個同樣茫然不知所措的士兵，斯科拉轉身就走了。
而那輛機車，也的確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