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瑾擡起頭,看着上官綰:“你,打開過它嗎?”
上官綰表情明明笑得溫柔,卻像一條蛇:“指紋解鎖,聲紋解鎖,密碼解鎖。三道防線。一旦使用電腦侵入,就會有病毒反侵。狠毒啊,江風瑾。”
江風瑾笑了笑,頗有些自得:“安全起見。看來,上官律師是吃過虧呢。”
上官綰冷笑一聲,眼中的野心也不再隱藏:“江風瑾,我喜歡強者。所以我們合作吧。”
“上官綰,你很有野心,碰巧我也喜歡強者。”江風瑾終於放肆地笑了出來,上官綰真的知道他是做什麼的嗎?如果真的知道,還那麼淡定,那麼真是一個很強大很強大的女人呢。
雙手交握在一起。
相視一笑。
上官綰再一次出聲提醒:“江風瑾,最後一次警告,楚沐澤,不能動!”
江風瑾淡淡一笑,眼睛鎖在上官綰身上:“上官律師,你真的,很在乎楚沐澤呢。”
上官綰笑了笑,那個人,是自己的所有物啊。
從一開始,就是。
“那麼,上官律師要不要爲了我的案子,犧牲一下,去色誘楚律師啊?”
上官綰不回答,只是拋出了一個麻煩給江風瑾:“聽說,許花姿回國了。”
江風瑾猛地坐起來,牽扯到傷口,疼得齜牙咧嘴。他明明叫許花姿去國外養胎,果然是不安分!總是想方設法來給他找絆子。
“她怎麼會突然回來?”江風瑾咬牙切齒地問,他一直一直都囑咐許花姿好好養胎,並且承諾等許花姿帶着孩子回來,他就和她結婚。
“似乎是楚沐澤引誘她回來的。”上官綰聳聳肩,倒是很樂意看到江風瑾着急,對上楚沐澤,居然還敢那麼漫不經心,居然敢買兇殺人,就當是對他的懲罰。
雖然,許花姿回來,對上官綰來說,也是一個分外棘手的威脅。但是,她似乎阻止不了,許花姿那幾乎是飛着回來的姿勢。上官綰看了看手錶:“我估計,她快到了。”
話音一落。
病房的門,突然被打開。
許花姿扔下行李箱,猛地撲進江風瑾的懷裡,哭得梨花帶雨:“風瑾,我好擔心啊,一得到消息,我就連夜趕回來了。”
一下子,江風瑾覺得自己的傷勢更加嚴重了。
江風瑾安慰着許花姿,拍着她哽咽的背。臉上卻是一片鐵青,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上官綰走到病房門口,她畢竟還是江風瑾的律師,看到當事人和小三久別重逢,還是需要看一下風的。看着外面滿目燦爛的星光,似乎有兩個準備走回來的人,嘴角勾出看好戲的笑:“江總,您的母親大人和妻子,似乎正在回來哦。”
江風瑾立刻扳起臉,聲音也威嚴了不少:“花姿,別哭了。”
許花姿抽抽噎噎地擡起頭,伸手抹着眼淚。
江風瑾再一次低沉地命令:“快走!”
許花姿戀戀不捨地看着江風瑾,最終撿起行李,委屈地抽了抽鼻子。
最終轉身走了。
在江風瑾面前,要乖!
沈青瓷走進病房,就聞到了濃重的香水味,是她熟悉的,許花姿的味道。瞬間,沈青瓷想到了楚沐澤那意味深長的話,她忍不住扶着額頭,連她都無從分辨,楚沐澤送來的是驚喜還是驚嚇。
如此,又是風平浪靜地過了幾日。
沈青瓷一直在觀察着江風瑾,偶爾也會查看他的手機記錄,偷聽他與來往客人的交談。
但是,一切都似乎很正常的樣子。
除了,她最近發現,江風瑾似乎有另外一臺手機,平時總是藏着掖着。那臺手機看起來有些歷史了,但是沈青瓷和江風瑾一起生活了六年,卻不知道。
如果不是江玉華從江風瑾的衣服裡掏出來,沈青瓷真的不知道。
有時候甚至想要不要開門見山地跟江風瑾聊一聊,但是最終硬生生忍住了。
如果她貿然開口,車禍不是江風瑾主導的還好,如果是,那就是打草驚蛇。
這幾天的高度緊張生活讓沈青瓷有些疲倦,好不容易看着江玉華和江風瑾聊得開心,沈青瓷終於溜了出來。一個人悠閒地走在醫院別緻的小花園。
這些日子,在江玉華面前,沈青瓷覺得她的演技似乎大大地提升。但是,這一件事不能這麼拖着,她必須要告訴江玉華真相。
只要等江風瑾好起來,沈青瓷就說出來。
打定了主意,沈青瓷輕鬆了不少。
一個轉身,就遇到了許花姿,沈青瓷心情瞬間鬱悶到了極致,今天出門一定沒有看黃曆。
沈青瓷本想轉身就走,但是總覺得有一種落荒而逃的感覺,便迎上去淡然一笑:“好久不見。”
許花姿心裡有些不是滋味,這個女人,似乎沒有她想象之中的那麼狼狽。
或者說,狼狽的似乎只有她許花姿,明明懷了那個人的種,那個人卻是不願意離婚。
而自己,也沒有把握在找別的人賭一把。
“喲嚯,被那個叫做楚沐澤的律師澆灌得不錯啊。”許花姿酸酸地說,笑容更是諷刺。
沈青瓷並不想糾纏這個問題,事實就是事實,她只是想像許花姿釋放她的善意,她地歪頭看着許花姿:“許花姿,你何必對我如此怨恨呢?江風瑾只是我不要的男人,你要是喜歡,便拿去。我們不應該是敵人,我們說不定可以聯手,反正我要的,只是離婚而已。”
許花姿恨恨地看着沈青瓷,又是這樣子,總是一副平淡的模樣,從大學開始就是這樣,溫柔安靜似乎她的代名詞。但是,這不代表沈青瓷不優秀,她是那一種即使在角落裡也會散發着花香的人。
但是,這也不代表沈青瓷很優秀。
因爲,沈青瓷比不上許花姿。
但是,許花姿想要的一切,沈青瓷都有!
許花姿高傲地昂起下巴,聲音裡都是不屑:“青瓷,你總是把事情想得那麼簡單,天真到我都忍不住喜歡了。你真當那個楚沐澤贏得了江風瑾嗎?楚沐澤只是一個混在女人堆裡的律師,他身邊女人多的是,你能依賴他到幾時?連你這樣的貨色,他都看得上,可見是多麼的飢不擇食。夜街上隨便拉一個女人,都可以將他勾搭走。”
侮辱她,她可以風輕雲淡。但是,觸碰到其他人,就不是什麼能夠善了的事情了。沈青瓷擡起頭看着許花姿,笑容殘忍:“花姿,江風瑾只是要一個孩子而已。他不要你。許花姿,當你把孩子生下來,卻被江風瑾搶走,然後和我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孩子叫我媽媽,叫江風瑾爸爸。這纔是江風瑾要的算盤。”
“不是!”美豔的女人似乎變得歇斯底里。
沈青瓷撫摸着花園裡妖豔的花,輕輕掐了一朵下來:“你之於江風瑾,就像是這朵花。可以摘下來,肆意玩弄。最後,也是扔了,因爲那花拿着太累,而且前面還有很多花。”說完,沈青瓷就將那花扔進垃圾桶,然後笑容宛然地看着許花姿:“其實,我挺可憐你的。你也很聰明,你知道江風瑾的小算盤,所以你就讓我去抓姦,讓我去與江風瑾爭吵,讓我去跟江風瑾鬧離婚。可是,你卻怎麼都想不到,即使算盡一切,江風瑾仍然不願意離婚吧。”
許花姿後退一步,這些,沈青瓷不應該知道的。
許花姿逼近一步,伸手按在許花姿的肚子上,笑得更加絢爛:“好奇我怎麼知道的嗎?因爲我有個律師叫做楚沐澤啊。那麼,問題來了,楚沐澤知道,江風瑾難道會不知道?江風瑾最討厭自作聰明的女人了。他最終想要的,不過是你肚子的孩子而已。也許那個時候,你可以站在夜街,嘗試勾搭上楚沐澤。”
“我可不是垃圾桶,不收殘花。”楚沐澤陰森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他靠在一棵樹上,那滿樹的鳳凰花似乎都在他的氣場下更加絢爛。
沈青瓷看到他,忍不住笑得更加開懷,快步撲到他的懷裡,吻了吻他的脣角,脆生生地喊:“沐澤,我想你了。”
楚沐澤伸手攬住沈青瓷的腰身,一起離開,似乎沒有看到許花姿一般。
沈青瓷也懶得更那種人說再見,便貼合地靠在楚沐澤的胸膛上。
楚沐澤將沈青瓷拉進車裡,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嘖嘖嘖,我似乎,又成了工具人呢。”沈青瓷經歷了那件事之後,對他就一直有一種警惕,今天這麼主動,百分百爲了氣許花姿。
沈青瓷訕訕一笑,想要退離些許。
楚沐澤直接伸手將她扯到懷裡,只是安靜的擁抱,讓沈青瓷鬆了警惕,安靜地靠在楚沐澤的懷裡,畢竟……自己賣給了楚沐澤這件事,兩人心知肚明。
除了那一次之外,楚沐澤就再也沒有對沈青瓷強硬過,而且也勉強給出了一個理由。不管楚沐澤做了什麼,但是他承諾幫沈青瓷離婚這一個事實毋庸置疑。沈青瓷還想着離婚,當然沒想過要離開楚沐澤。
所以,溫柔又乖順。
對此,沈青瓷不得不感嘆時間的力量,總能撫平傷口,好了傷疤忘了痛。
輕嘆一聲,沈青瓷餘光看到前面開車的司機,訕訕地退離楚沐澤的懷抱,原來有第三者在,嗯……長得很眼熟啊,她然後默了一下:“沐澤啊,我是不是已經累到眼花了?”
楚沐澤看着沈青瓷幽幽的目光落在司機大哥的身上,輕笑一聲:“雙胞胎,都是我的貼身保鏢。這個是十三。”
楚沐澤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保鏢,輕咳一聲:“十三,下車。”
十三立刻下車去了。
車裡,猛然只剩下沈青瓷和楚沐澤,突然之間,氣氛都變得曖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