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不耐煩,但是楚沐澤還是溫柔地將蘿莉背了回去,放在沙發上,沈青瓷到旁邊找毯子。
然後。
周圍一片安詳。
楚沐澤站在落地窗前,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蘿莉突然發出聲音,有些混亂地喊着爸爸媽媽什麼的。
楚沐澤立刻皺眉。
沈青瓷瞬間覺得自己額角冒汗,果然……楚沐澤這種人真的不喜歡孩子,她指了指門口:“你可以去隔壁的會客室,那裡會很安靜的。”
楚沐澤乾脆利落地轉身出去了。
沈青瓷看着手機,就是等不到米茉莉的信息,再看一眼睡得安穩的蘿莉,頭疼啊!沈青瓷看了看天色,如今已經是下午了,趕回市中心正好吃晚飯。
她起身去會議室想要叫楚沐澤回去了。
要是那個人準備給帝一守夜什麼的,那就……讓他自己守着吧。
沈青瓷還沒打開會議室的大門,就已經聞到了濃烈的酒味。爲什麼……會客室裡面會有酒沈青瓷真的不想吐槽了!她推開門走了進去,就看到坐在沙發上喝酒的楚沐澤,看起來很落寞,姿態也很性感,很憂鬱。
果然,顏值決定一切啊。
沈青瓷走過去,拿走楚沐澤手裡的酒,覺得自己頭都大了。
白蘭地,多次蒸餾,濃度達到百分之七十!
沈青瓷很淡定,她曾經也是借酒澆愁的人,還試過最烈的波蘭精餾伏特加spirytus,只喝了一口,她就難受了三天。
她將酒瓶放到一邊,蹲下來問:“我送你回去吧。”
楚沐澤擡起頭看着他,伸手按住自己的頭,好像……沒有聽見她在說什麼。
沈青瓷面對眼前這個完全失智的人類,有些頭疼地站起來想着要怎麼辦?她的餘光掃到旁邊的禮物盒,再看了一眼酒瓶上的紅綢。
這是一份禮物?
誰送來的?
沈青瓷伸手打開那正方形的盒子,只看了一眼,就恨不得把盒子給蓋上。
什麼鬼!
沈青瓷壓下了自己臉上的紅暈,快速地伸手將裡面的賀卡抽出來,按理說……獨衣暫時就是她和米茉莉這兩個單身離異的女人而已,有誰會送來那麼變態的東西。
那卡片上的是一連串類似英文的字符。
法語?
jasmin?
louis?
沈青瓷猛地把賀卡給塞回去,整個人都不好了。jasmin不是茉莉的意思嗎?
這些東西是louis給米茉莉的?感覺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啊。
沈青瓷拍拍胸口壓壓驚,壓壓驚。
突然對師姐的男人產生了一種極大的興趣啊!都已經離婚了給前妻送情趣用品!沈青瓷算是大概想象出來了,應該是louis來獨衣找米茉莉,帶來了烈酒和情趣,這是……要求複合的節奏啊。
但是,顯然,米茉莉沒有這個想法。
這邊,楚沐澤又將那一瓶白蘭地拿來當白開水喝。
沈青瓷正想出去透透氣,順便打個電話叫楚時年之類的來把楚沐澤這尊大佛給請走。
然而……不知道爲什麼那一個禮品盒突然發出了奇怪的聲音,準確地說應該是jet’aimemoinonplus!
沈青瓷徹底地無語了。
這簡直是首超性感的限制級情歌。氣若游絲地吟唱着那挑釁的露骨、整首歌幾乎都充滿了甜膩性感,甚至還有嬌媚出水的聲音,似乎在耳鬢廝磨。
完完全全兒童不宜!
沈青瓷立刻掀開那禮盒,想要把這奇怪的歌給關了。然而……尼瑪,翻來翻去都找不到這魔音到底是哪裡來的。沈青瓷最後決定整個帶走,真是太機智了。她端起禮盒正準備走,卻發現……一道灼熱的視線。
不知道爲什麼,沈青瓷覺得自己就要燒起來了,她擡起頭,就看到了楚沐澤的眼神,似乎有些迷離,似乎帶着芒刺一般,又似乎帶着烈火一般。
酒後亂性!再加上還有那麼限制級的性感情歌,人的理智本來就迷迷糊糊的,再受到刺激……真是日了狗了都有可能。
沈青瓷很清楚的,她一步一步地後退,微笑着,正準備溜之大吉的時候。
卻被人狠狠地拉住,將她壓倒在沙發上。
沈青瓷手裡的禮盒瞬間拋了起來,裡面那些讓人尷尬的小物件就零零散散地掉落了下來。
呼吸之間,都是濃烈的酒精。
沈青瓷僵硬着,儘量把自己當成一尊木偶,牀上的超大抱枕什麼的。
楚沐澤伸手扯了扯領帶,拍了拍自己的臉,喃喃地手:“好熱。”
沈青瓷閉上眼睛,頭側向另一邊。
摩擦之間,似乎要着火一般。
楚沐澤隨手將上衣脫了,似乎舒服了些許,就壓在她身上,頭擱在她的肩膀上,似乎要睡着了一般。
沈青瓷忍不住鬆了一口氣,真是……嚇死人啊!她伸手摸了摸楚沐澤的頭,然後一點一點地想要離開。
誰知……
卻是被他狠狠地禁錮在懷裡:“陪我睡覺。”
沈青瓷:“……”尼瑪,醉酒的人可以不用吃飯,但是正常人不行啊!沈青瓷正準備推開楚沐澤,卻發現脖頸之間似乎有溫熱滑過。
液體。
眼淚。
沈青瓷的動作瞬間就停住了,她伸手一下一下地拍撫着楚沐澤的肩膀。覺得他的眼淚似乎要落到她的心裡。
楚沐澤緊緊地抱着沈青瓷,聲音帶着一種低沉的抽咽,很輕,幾乎輕不可聞,即使喝醉了,也哭得不暢快嗎?
沈青瓷忍不住將楚沐澤抱得更緊了,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沈青瓷明白那一種情緒,是心疼,打心裡疼。
“我很難過。”
我和你一樣。沈青瓷咬着下脣,也難過地嗚咽着。心裡忍不住自嘲了一下,就說了他們會抱着哭成一團。
“它走得時候,是不是很難過。那天,我就站在醫院,怔怔地掉下了眼淚。”
沈青瓷想起了帝一走得時候,她一個人送別那隻牧羊犬,心裡又內疚又難過。可是帝一走的時候,楚沐澤不是在手術室守着上官綰嗎?他是爲了帝一流淚,而不是上官綰。
“這裡好像要裂開了。”
楚沐澤握着沈青瓷的手按在自己心上。
“帝一不會希望你掉眼淚的。”沈青瓷用頭親暱地碰了碰楚沐澤的腦袋:“我也不希望。”
“我忍不住。”
“那就哭吧。”
沒有辦法的。那如同親人一般,又如同戰友,帝一陪着楚沐澤度過了人生最難過的五年,也一次又一次地救過楚沐澤。
也許是因爲酒意,也許是因爲疲倦,楚沐澤很快就迷糊地睡着了。
沈青瓷伸手描繪着楚沐澤的輪廓,恨不得一巴掌扇過去——她沒有忘記恨。
可是,心中的愛似乎更勝一籌。
夜色漸漸暗了下來。
外面的燈突然開了。
沈青瓷猛地看向外面,蘿莉正在門口目瞪口呆地看着沈青瓷。
……
沈青瓷不知道哪裡來的洪荒之力,居然就把楚沐澤推到一邊去。
蘿莉似乎恍然醒悟,轉身想要離開:“我……路過而已。”
現在的小孩都成精了嗎?居然知道要避嫌,沈青瓷慌亂地走到蘿莉面前:“醒了?”
蘿莉有些怯怯地看着沈青瓷:“那個,我不知道你跟那個叔叔在……打擾你們了。”
好有禮貌啊~
沈青瓷猛地將她拽住,臉色也染上紅暈:“小小年紀學的是什麼?”況且,跟本就沒有好嗎?
蘿莉努嘴,一臉‘我懂的’樣子:“青瓷不要害羞啊,爸爸媽媽就經常這麼做。”
沈青瓷無力地扯了扯嘴角,果然就是米茉莉這種妖孽帶壞孩子了。不過,法國的教化的確比較開放啊。
“小蘿莉,餓了麼?”沈青瓷果斷轉移話題,居然被一個小孩子調侃了。
蘿莉捂着肚子,點點頭。
楚沐澤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頭疼欲裂,再一次罪孽深重地覺得……就是不能喝醉啊。
他依稀地記起昨天的片段。他將沈青瓷壓在身下的片段一閃而過。
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貌似凌亂得可以。
周圍……怎麼都是讓人臉紅心跳,倍感尷尬的東西呢?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沈青瓷敲了敲門走進來,她將手裡的衣服扔給楚沐澤:“你在這裡睡了一天了,再不醒來我都要收租了。”
楚沐澤依舊覺得頭疼欲裂,特別想問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蘿莉從沈青瓷身後走出來,將手裡的花茶端給楚沐澤,小臉上都是歉然:“叔叔,對不起,我昨晚打斷了你跟青瓷姐姐。”
楚沐澤擡頭去看沈青瓷。
沈青瓷把頭偏到一邊去,臉色無法控制的浸潤上紅色,她實在不知道怎麼說啊,她一把將蘿莉扯了出去,這滿地都是大寫的‘污’字,怎麼敢讓蘿莉久留呢。
“把地上的東西收拾到禮盒裡。”沈青瓷丟下一句話,就帶着蘿莉逃一般地離開了。
楚沐澤一個人……滿滿都是尷尬,這地上到底是什麼鬼!
當楚沐澤洗漱完畢,換上衣服走下來的時候。
沈青瓷被蘿莉說得滿臉通紅,屢屢想要反駁,卻都是被蘿莉吃得死死的,如今的孩子果然不是好敷衍的。
楚沐澤靠着低矮的修飾樓梯,俯視下去,一隻手端着花茶,一臉嫌棄:“能被一個小孩子說成這樣子,你出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