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留步,我自已有腳,不用送!”
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姚土狗算不算好漢不知道,但眼前虧他是絕不會想去吃的,見對方要來硬的了,他知道再挺下去沒好果子吃,冷笑一聲,叫起旁邊的徒弟向門外走去,行走時,腳步一瘸一點,顯然是腿上有傷還沒好利索。那位銀海集團的工作人員當然不會聽他的話,緊緊跟在後邊,直到將兩個人送出棋勝樓的大門外——當然,再進來就甭想了。
鬧事兒的人離開了,孫學剛也鬆了一口氣,“呵,剛纔只是一個小插曲,大家不必介意。現在發佈會正常進行,還有哪位記者朋友有問題要問?......”
發佈會還在繼續,但高潮部分已經過去,就象投入一枚石子的湖面,能夠擊起一朵小小的水花,盪開幾層淡淡的微波,但也不過如此而已。
已經沒有興趣再聽下去了,但又不敢馬上離開,免得被人懷疑自已與那兩個搗亂的人認識,躊躇之下,孫浩掏出手機,以最快的速度發出一條短信,“找個地方等我,我一會去找你。”,沒過多久,回信到了,“往北大碗香拉麪館,你請客!”
有了回信,知道姚土狗會等自已,孫浩踏實了一些,不過多少還是有些可惜——來之前得到的通知是新聞發佈會後,銀海集團將在遠望樓設宴款待與會記者,以銀海集團的財力,想必是每桌至少在兩千元以上的標準吧?放着山珍海味不吃,卻要花錢請客往外掏,冤呀!
大碗香拉麪館。普通工薪階層的最愛,大碗七塊,小碗五元,飯量正常的大多數人都可以吃得飽飽的,如果在吃飽之外還想再有一點兒享受。那麼加瓶冰鎮啤酒,再加個諸如拍黃瓜,拌蘿蔔皮兒之類的小菜,大致十來塊錢也就打住了,在這種以實惠爲主要特色的餐館裡,就算是想搞腐敗也不容易。除非你有着世界級大胃王的肚量,否則就是撐死了也花不了一張大票。所以從這個角度講,姚土狗對孫浩還是很厚道的,至少當孫浩趕到餐館,看到桌上盤子碗的數量時還沒有想吐血的感覺。
“老大,剛纔你唱的是哪一齣呀?打算改行。不當娛記當公知了嗎?”在桌子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替自已便了杯啤酒,孫浩直接問道。
“呵,如果有可能,我倒是想試試,可惜知名度太低,忽悠不到幾個人呀。”姚土狗笑着答道。
“.....。這時候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呀?”孫浩搖頭嘆道,“剛纔那些話,到底是想爲難王仲明還是衝着範唯唯?就算是想炒新聞,你也用不着這麼拼吧?”
“呵”,姚土狗笑了笑,也不知是心理作用,又或者額頭上受那塊膠布的影響,給孫浩的感覺總有那麼一點兒滑稽,“......兩方面的原因都有,不過。我真正衝的還是銀海集團。”
“......銀海集團,你瘋了?!”聞聽此言,孫浩驚得是目瞪口呆——一個跑八卦娛樂新聞狗仔記者和範唯唯以及與範唯唯有着說不清道不明關係的王仲明有糾葛並不意外,但和銀海集團......這個傢伙是瘋了!
“去,你才瘋了呢!”姚土狗反罵回去——醉酒的人不會說自已醉了。瘋了的人往往以爲只有自已才清醒。
“.....好好好,你沒瘋,你沒瘋,那你能不能明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呢?”孫浩妥協的問道——按常理不可能發生的事發生了,其中必然有非常的原因,所謂偶然中的必然,必然中的偶然,姚土狗一個八卦娛記憑白無故的去找銀海集團這種龐然大物的晦氣,如果不是瘋了就一定有非常重要的理由。
指指自已的腦門兒,又擡了擡自已那條並不是很靈活的右腿,姚土狗給自已滿了一杯啤酒一飲而盡,臉上全然是憤懣之色。
“呃......什麼意思?”孫浩不解的問,他不明白,對方是在和自已打啞謎嗎?
“我前些日子讓人給打了,這事兒你也知道了吧?”擦了擦嘴角殘留的酒液,姚土狗問道。
“呃.....,是呀,我也是剛聽說沒多久,正想等哪天有空去你家裡看看,誰想今天先就碰上了。”孫浩有點兒尷尬地笑道——想看卻沒有去看,是不是很虛僞?
好在姚土狗並沒有在意這些,“那你知道是誰打的我嗎?”他接着問道。
“呃.....,誰呀?”孫浩心說,做你這行的四處樹敵,跟你有仇想要削你的人海了去了,要不是有法律管着,你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蹟了,讓我猜是誰動的手,累死也辦不到呀!——當然,這些話只能悶在心裡,說出來是不行的,傷感情。
“廖井丹,銀海集團董事長的女兒!”姚土狗恨恨罵道。
“.....啊,怎麼可能?!你怎麼得罪人家了?”孫浩的嘴巴張開到的程度幾乎可以將兩個煮熟的雞蛋同時塞進去,他萬也想像不到,人家超級富豪的富二代,未來銀海集團的接班人,有什麼理由和他一個小小的狗仔記者過去不?姚土狗一向跑的都是娛樂八卦新聞,廖井丹並不屬於那個圈子,風馬牛不相及也,哪來的關聯處呀?
“唉,說起來真是一言難盡呀。”長嘆一聲,姚土狗此時的表情是既悲又憐。
卻原來在那篇影射廖井丹與王仲明之間存在曖昧關係的文章見報後,姚土狗本以爲廖井丹會怕緋聞纏身而破財免災,給他一筆封口費,讓他就此收聲,不要再繼續深入報道下去——這是大部分富二代遇到麻煩時最喜歡的解決辦法,當然,這也是姚土狗喜歡的解決方式,他決不是爲了正義公理又或者是事實真相之類的東西肯放棄一切的人,反過來,只要錢給的夠,他倒是毫不介意自已的良心是不是被出賣,假如廖井丹找到他,不需要多,只要有個十萬二十萬,他是很樂意於把嘴閉上,即使有人來說,他也可以回答自已是憑空捏造,反正對狗仔記者而言,編造緋聞又不是什麼新鮮事兒。
只不過可惜的很,幾天之後,期待中廖井丹的電話沒有打來,來的卻是另外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