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清水袍哥

看着那牆壁上的影子,饒是見過了不少奇門斗法,江湖行事的黃朝,也不由得一驚。

“什麼東西!”光天化日之下,看到這麼一個模糊的影子,一邊的陳越也是不由的一驚,但因爲秦蘇在場,他也不好太丟臉,但這樣的東西他這一個大學生還真沒見過。趙東山打量了一下,看向黃朝,也表示搖頭不知。

黃朝多少還是好了那麼一點,因爲有腦海中術法傳承,自己也見了不少奇門術法的神奇,這麼一個影子雖然看上去詭異突兀,但還不至於嚇到他。而且,黃朝的回憶中,好像有這麼一些壁上影的支離破碎的片段,但一時半會還真想不起來。

“這影子是什麼時候出現的?”黃朝看着那影子,問秦蘇。

“這個真沒有注意,就在昨天下午。這個房間一開始就是我爸爸的書房,昨天下午我回來放行李,一開門就看到了,當時也給我嚇到了。”

黃朝哦了一聲,卻沒有個明確說法,這讓秦蘇心裡沒底。

“我去打個電話,你們少安毋躁。”

黃朝說着,拿起手機出了屋門。

來到院子裡,黃朝思索了片刻,將電話撥通了南州市。

“說話。”電話裡,老爺子聲音依然蒼勁,饒是快一百多歲了,語氣裡還帶着一股子勁兒。

聽到老頭子的聲音,黃朝忍不住站在原地,身體微微一動,那一刻腦袋裡全是老頭子的音容笑貌,尷尬扭捏的支支吾吾道:“爺,最近身體怎麼樣?”

“別那麼多廢話,國內長途不要錢?”老頭子脾氣依然。

黃朝也不跟他廢話,本想來點溫情的結果老頭子壓根就不領情,黃朝只好作罷,開門見山得把秦家那鬼影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黃寶山。

內容不是很多,只是說了一些自己的看法和想法,主要是想徵求黃寶山的意見。然而黃寶山一字不落的聽完之後,半晌沒說話,這讓黃朝心裡更沒底氣了。

“爺,你聽我說完這些是不是感覺到有些麻煩?”

黃寶山沉吟了一下,道:“麻煩到還不至於,只是有些好奇,你在滬上,怎麼能遇到這種事情?”

“怎麼說?”黃朝突然有了莫大的好奇,聽黃寶山這語氣,顯然老頭子是知道壁上影這些洞的來歷的。

“你不記得也不怪你,我想想啊,那時候你才五六歲,能記得什麼?”

黃朝擡着頭,想了片刻,五六歲那會自己在幹嗎?拽着唐小甜的小手鬥蛐蛐?這事兒肯定記不住了。

“我想起來了,六歲那年跟你去過一次川蜀!”黃朝猛地一驚,似乎抓到了一些靈感,但記憶這東西跟處女一樣,你越想強着來回憶,她就反抗的越激烈。

去川蜀天府之國那年,是五歲還是六歲來着?黃朝記不得了,年代太久遠。而且,因爲那些年天氣太熱,去四川的路上黃朝水土不服鬧肚子,在成都沒呆幾天他就回來了,記得只是爬上過峨眉山,也那的喝過茶。在達州的時候,有夥賊不長眼偷到了黃寶山的頭上,盛怒之下老頭把他們一鍋端了。

“你有去川蜀的印象不假,知道這一些支離破碎的片段是因爲當年你還是個孩子,我在你面前跟人提過一些關於壁上影的事情。到現在十幾年了,你忘掉也很正常。”

說完,電話里老頭子像是說評書一樣開始給黃朝講解關於壁上影的由來。

原來,十幾年前,老頭子暑假帶着黃朝入西蜀,在滅掉那一夥不長眼的達州賊之後,老小爺孫倆在成都落腳歇息,準備整頓一下回豫省。但也就是在成都停歇的時候,拜訪了一位舊時代的老瓢把子。那人當時也有八十多歲了和黃寶山年紀相當。

而在那老瓢把子的口中,黃寶山瞭解到了前些年一個在青城山南麓的一則傳聞。說是一支岩石地理科考隊帶着儀器進山迷路,當時人走了三天三夜,人困馬乏,就在絕望的時候。突然走到了一處古棧道。

因爲這支地理研究隊伍入川時間很短,來的地方是人跡罕至的十萬大山,所以那棧道一直沒被人發現,早已無人修復而破敗不堪,別說是人了,鳥飛上去估計都能散架。

可就在那棧道的下面的萬丈懸崖的峭壁上,所有人看到了少則幾十,多則上百的洞穴!

一開始單純的一位是山中野獸的洞穴,或者是早年當地人崖葬的墓穴,並沒放心上。但後來一場大雨,迫使這支考古隊鑽進了一處山壁上的洞穴。隨後所有人才看到,這洞穴沒有懸棺,也沒有什麼野獸棲息過的痕跡。

只有一些古篆書,只是這羣人學的是地理和土木,考古這東西一竅不通。也就沒放心上,可到了半夜,點燃篝火驅寒的時候,這羣人卻在那些洞穴的牆壁裡也看到了同樣的人影!

模糊不清,好像在逐漸靠近!

這讓這羣人嚇得不輕,三天後救援隊找到了他們,可回到城市之後,這羣考古隊無一例外都大病了一場。

這事情傳到了那位老瓢把子的耳朵裡,他纔想起來自己小的時候,家裡老人的講的一些關於川蜀大地的傳說。

“什麼傳說,聽上去怪神的?”黃朝插了一句嘴,問道。

“一個很假的傳說。”老頭子幽幽的說道:“這傳說是古時候,川蜀的一些名川大山,多是靈蘊充沛的地方,就有一些隔絕人世間的怪人,帶着一根繩子和水,攀上懸崖峭壁,尋找一處山洞進去,然後隔斷繩子,斷絕一切生機,不留後路的在洞中參悟天機,尋求長生之道,甚至是成仙之道。”

“瞎扯的吧,死了倒是真成仙了。”黃朝笑罵着,顯然對着說話感到嗤之以鼻。

“這話別隨便說。”黃寶山的嗓音陡然嚴肅了起來,道:“凡事都有他的兩面性,古人的智慧你不必懷疑,追求長生的東西也並不是帝王愚昧的理想。這些鑽進山洞,把自己和世界隔絕的怪物其實在我看來,應該也不是什麼修長生的真人。”

聽到爺爺黃寶山說出這麼矛盾的話,黃朝更是好奇了。

“那是啥?”黃朝道。

“從始皇到漢武帝,再到乞丐朱元璋,這些皇帝追求長生的想法一直存在,所以我懷疑,這些山洞根本就是那些煉丹方士留下來的!”

“爺,您的意思是,這年頭了還有人傻兮兮的追求長生不老,躲在角落裡煉丹?”黃朝倒不是對於什麼長生不老感到好奇,只是覺得真要有這人,那也是一朵奇葩。

“當然不可能,如今奇門式微,自古以來黃老之術也算是奇門一支,方士煉丹同屬黃老一脈。從辛亥之前方士基本上已經不存在了。但你要知道,這批方士有些時候也能做出一些逆天的事情。”

說道這

些,黃朝不由的明白。這些方士的確有過人的地方,而在追求長生仙丹的道路上,他們倒真是倒騰出來了不少東西,比如——火藥!

“在川蜀的時候,那位碼頭的老瓢把子說,那支地理科考隊鑽進了十萬大山深處,很有可能就是當年一處方士煉丹的地方。而那些牆壁上隱晦的篆書文字,應該是一些煉丹的配方。”

“可這跟那鬼影也沒關係啊。”黃朝不解道。

“你那朋友是不是得腎病了?這影子根本不是什麼鬼影,那就是他的影子!”黃寶山說到這話,黃朝陡然驚醒!

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早年方士煉丹的時候除了火藥,他們煉出來了各種稀奇古怪的丹藥。其中,便有許多致死的毒藥!

這些毒藥能夠毒害人體器官,使人的器官最終衰竭而死!顯然這符合秦蘇父親的症狀。而在黃朝早年翻閱黃寶山的一本將古代方士殘卷的時候,他也聽說過,古有方士,以符爲兇器,以丹藥勾滅人身體中的神識。

所以也就是說,那影子其實就是秦蘇父親的神識!也就是說,有人通過古時候方士遺留下來的秘辛,在暗地裡煉秦蘇父親的神識。

這些常人是根本看不出來的,饒是黃朝也看不出來,因爲誰都不會往這方面想。但一個人的神識,有被稱爲第六感官,一旦脫離人的其他感官,那麼最終那個人不是死就是變成癡呆。

“那也就是說,有現代的人掌握了那些古人煉丹的秘辛,然後用來害人了?”

“未必,就算有秘辛也沒有用,古代方士煉丹的方法和複雜,材料什麼的放到現在很難湊齊。所以,我估計他們是直接找到了方士煉丹留下來的一些丹藥。”黃寶山說着,電話那頭傳來了打火機吧嗒點燃香菸的聲音,老頭子似乎是很享受的抽了一根,然後說道:“你應該知道袍哥吧?”

聽到老頭子這話,黃朝渾身猛然一凜。

袍哥,明末清初興起的民間組織,自古有青紅白蓮,說的是青幫紅門和青蓮白蓮幾個反清復明的組織。但卻少有人知道川蜀之地的袍哥。

袍哥起初也是反清的,但並不表示他們復明。這是一個看似有組織,但卻比起洪門青幫要混亂許多的組織。隨着近些年來,一些小說電視裡面出現過袍哥的字眼,人們才逐漸認識到了這個隱藏或者說墮落了近百年的組織。

川城和山城兩地因爲靠着嘉陵江,自古以來多是南來北往跑碼頭的各種龍蛇神仙,貨物的流通,導致了人們開始抱團。也就在那個時候,川城大地出現了老哥會。他們配刀橫行街面,沾賭不沾毒。

後來經過時代演練,老哥會的行事作風越發的沒有底線,於是袍哥會代替老哥會,成爲了川中第一大江湖組織。

保路運動,護國戰爭都有這些袍哥的身影,甚至曾經有洋人傳教士加入袍哥,影視,餐飲,娛樂三線發展。

而在袍哥的組織裡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下九流的袍哥沒有節操和底線,搶劫殺人什麼賺錢來什麼,被稱爲渾水袍哥。上三流的袍哥就多是鄉紳,名士,能人。以賺錢爲目的,但袍哥的大背景下,這些人也少有洗白的,這些被稱爲清水袍哥。

五十年代青天白日黨退守天府之國,曾經有兩位清水袍哥發動過一次異變,但因爲高壓之下,土崩瓦解。至此對外宣稱,川中再無袍哥。

聽到黃寶山提到袍哥,黃朝差不離也知道了些許。

六十年代那場紅色風暴席捲下來,整個奇門江湖一夜直接分崩離析。上三流下九流做事再也不那麼明目張膽,對外說是袍哥早已不存在了。但也說不定有那麼一兩個人,遠遁山林,遇到了什麼古代方士的遺蹟也說不定呢?

武侯傳承和賴布衣的青烏序,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華夏地大物博,出幾個奇人也不奇怪。

“這事兒我不能確定就跟袍哥有什麼關係,但很顯然,有些事情做的最好謹慎小心一點。”黃寶山旁敲側擊的敲打着黃朝,示意黃朝小心一點。

“我知道了。”黃朝聽完黃寶山的一番話,此時此刻心中一萬隻草泥馬奔騰,亂的一塌糊塗。剛準備對自己爺爺噓寒問暖幾句,卻沒想到老頭子連再見都沒說,直接問了一句黃朝:“沒別的事先就這樣了,我要去下棋了。”說完,直接掛掉了電話。

站在院落裡,黃朝冷靜了片刻,收拾了一下心情纔再回到了屋子裡。

見黃朝出去了這麼久這纔回來,唐小甜問道:“怎麼樣了?”小妮子不是笨蛋,能猜得出來,黃朝八成是給自己爺爺打電話尋求場外援助了。

“還不好說,秦蘇方便的話能見見你父親嗎?”黃朝看着秦蘇,問道。其實現在,黃朝有一些退縮,畢竟對方如果真的是一個袍哥,那麼肯定也是一個江湖人。自己當真一萬個不可能,因爲一個和自己沒多大關係的女人,跑到天府四川踩別人的碼頭。

“黃朝是不是有困難。”秦蘇眼力很好,看得出來黃朝有些徘徊,心裡不免有些失落。

黃朝不忍心打擊這小妮子,卻也不能說謊話騙人,只能默默的點了點頭。

這一下子,屋子裡的氣氛變得尷尬沉默了起來。

過了幾秒鐘,秦蘇掉起了眼淚,唐小甜在一邊安慰着。

不知道爲什麼,秦蘇和黃朝只見了幾面,但或許是因爲唐小甜平日裡開玩笑的時候說自己男朋友太多點點滴滴,給了秦蘇一種救世主的錯覺,黃朝的搖頭,徹底擊垮了這姑娘堅強的心臟。

隨後的氣氛有些尷尬,唐小甜和秦蘇在裡屋,前者安慰着後者。趙東山躲到角落裡抽菸去了,顯然今鬼影就連黃朝都沒有一個確切的解釋,所以給他的震撼太大,一時之間難以消化。

在院落裡轉了幾個圈,看了些花花草草,突然黃朝從背後被人叫住,那人是陳越。

“聊幾句?”看着黃朝,陳越有些心不在焉。

黃朝沒說話,自顧自地往前走,陳越跟了上去。倆人走到外面,找了街面上一處小賣鋪的外邊,陳越要了兩瓶啤酒,幹喝了一大口,抹了一把嘴,道:“現在沒別人,你要不把我當外人,給我交代一個實話,事情真的很糟糕?”

黃朝點了點頭,沒說話。

按照黃寶山的說法,如果對方真的是一個經歷過某種境遇得到了方士秘辛的袍哥,那還真不好惹。

袍哥在清末的地位,一點不比白蓮教青紅幫低,在川中袍哥的坐堂甚至可以說是萬人之上,這點從袍哥直接參與保路運動和護國戰爭就能看出來。

只是這種組織隨着後來的發展,因爲太靠近內地,做事方法也有些出格,不被人所看好,覆滅也是歷

史潮流。

但饒是如此,哪怕就算是一個老袍哥的後代,如今也八成是一個清水袍哥,放到過去也應該是頭三排的舵頭級別的人物。

如果說是純粹意義上的江湖紛爭還好說,但如果牽扯進了對方是一個組織嚴密的話,黃朝真沒自信心以一敵百。

“那你的解決辦法是?”陳越不死心,靠在牆角,點了一根菸,吐了口菸圈。

“沒有解決辦法,我知道你看上秦蘇那小妮子了,但我勸你,這事兒你攔不下來。”黃朝知道陳越的脾氣,這貨雖然看上去遊手好閒,留戀歡場,但越是這種人,一旦遇到一個生命中的不可承受之輕的姑娘,那基本上就是成一根筋了。

“我剛纔聽你說四川怎麼了,黃朝,我把你當兄弟,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吧。”

黃朝沒有想到,陳越剛纔居然偷聽自己打電話,但卻並不惱怒,畢竟對方也沒壞心思,只是習慣不怎麼好罷了。

可眼見陳越不依不饒,黃朝淡淡的說道:“你是天府四川人,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川中的文化,袍哥你總知道吧,這次的事情,怕就是一個袍哥遺老做的,你說這情況,你怎麼整?沒有一點辦法。”

聽到這話,陳越猛地擡起頭:“不可能,袍哥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放到現在隨便一個袍哥要麼死了要麼都已經是老人了,怎麼可能?!”

“別說那麼絕對。”黃朝搖了搖頭,不再打算勸他。

隨後幾個人在秦蘇的帶領下去了後院的一處安靜房屋,這裡是秦蘇父母的臥室,但如今只住着重病的秦蘇父親。陳越沒跟進去,畢竟這場和他也不合適,只能蹲在院子裡抽菸。

秦蘇的父親叫秦磊,四十六七的樣子,因爲腎病而面黃肌瘦,坐在牀上,看着一份報紙,見自己閨女帶人進來,起身迎接。

“的確是一個儒商,這種人是怎麼惹到別人了?”黃朝有些好奇,走過去,客客氣氣的道:“叔,身體怎麼樣?給我說說行嗎?”

秦磊看着黃朝,有些好奇,不知道這少年是什麼來路,但也不好拒絕,便道:“還能怎麼樣,等日子活着唄。”

“爸,你別這麼說。秦蘇看着父親消極的心情,有些不忍,眼眶泛着霧氣

“好閨女,謝謝你朋友能想着我,都坐吧。”秦磊說話很客氣,迎着黃朝他們在屋子裡坐了下來。秦蘇的母親起身去準備一下茶水,黃朝笑着道:“叔,我學過一些中醫皮毛,大病我看不了,但我給您把一下脈可以嗎?可以的話,我根據您的情況,弄些藥膳還是可以調理身體的。”

“年輕人有心了。”秦磊說笑着,放下手裡的報紙,把手伸了出去。

黃朝手指頭搭在秦磊的胳膊上,只是剛摸上去,便很快得出了結論。

秦磊這脈搏虛弱,顯然是傷到了心神。但四十多歲,正值壯年陽剛,身體裡本來就有一團陽火。道家養生和中醫的理論裡,人體分陰陽,在一定的平衡下維持着人身體的健康。

但秦磊卻不知被什麼因素攪亂了這種平衡,導致身體出了問題。正如腎爲生命之源一樣,這個平衡點就在腎上,這才導致了秦磊的腎病。

“怎麼樣?”秦蘇一臉期望,但卻明知道希望渺茫。

黃朝搖了搖頭,看着衆人,道:“我可以和叔叔單獨聊幾句嗎?”

秦蘇有些猶豫,秦磊卻笑了笑:“丫頭,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還能撐着,行了你跟你同學先出去坐會聊會天,我跟這位聊幾句。”

秦蘇猶豫的被唐小甜帶開,房間裡就只剩下了黃朝和秦磊。

人走完了,黃朝才幹交代實話。

“叔,說實話,我這點中醫本事是家裡老人傳的,赤腳醫生都比我強,我能看出來的醫生也都應該告訴你了,我只能說一點醫生說不出來的,這些話可能您聽上去有些不理解甚至匪夷所思,我不強迫你相信,但我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幾個問題。”

“只管問。”秦磊說笑着,半靠在牀邊。

“叔叔你最近生意上可和四川人有些交集?”

秦磊皺了一下眉頭,似乎是不理解黃朝爲什麼這麼問,但卻還是道:“四川人認識幾個,交往深也有,怎麼了?”

黃朝問這話其實是想旁敲側擊一下,看有沒有別的什麼辦法,解除那勾動神識的奇怪術法,避免和那位幕後袍哥碰上:“有過矛盾的呢?”

秦磊聽到這話,笑了起來,隨後道:“生意場面上的事情,沒有朋友和敵人。至於你說的矛盾,有錢的地方就會有矛盾,你說呢?”

黃朝點了點頭,同時也佩服秦磊能說出這麼一番話。

“叔叔,我是唐小甜的女朋友,兩個姑娘是密友。有些話人走了我才能說出來,叔叔你這病,除非換腎,不然別說是我,扁鵲華佗都沒辦法。”

黃朝說的乾乾脆脆,直截了當,秦磊卻沒有什麼別的看法只是躺在牀上,仰着頭,半天哦了一聲,嘆了一口氣。

“但我的話還沒說完。”黃朝看着秦磊,道:“你這病本身不是因爲身體,而是…有人要害你。”

聽到這話,饒是心懷比較強大的秦磊,也不由的一震,看着黃朝跟看着怪物一樣。

正當倆人一問一答的時候,突然門被敲響了,趙東山跑了進來,看了一眼牀上的秦磊,露出了一個歉意的微笑,然後湊到黃朝跟前,道:“黃小爺,不好了,剛纔陳越開這車走了。跑的很匆忙。”

黃朝猛然一驚,問道:“說去哪了嗎?”

趙東山搖了搖頭,道:“沒說,但小六子在他開車的時候聽見他打電話說什麼飛機,成都之類的,像是要回四川?”

“這小子!”黃朝憤怒的一巴掌拍在門樑上,實木的門框被黃朝直接拍出來了一道慘烈的裂紋!

“罷了,一切都是因果。”黃朝搖了搖頭,心中明白白,陳越一個人回去肯定是去找那位幕後袍哥的。只是他一個大學生,就算是一個家裡有錢的二代,沒有一點江湖背景,去了一點拳腳都施展不開。

就在黃朝想辦法的時候,突然一通電話打了過來,電話是唐建軍的手機號。說話的聲音卻是老頭子。

“我在下棋,因爲比較認真,所以我長話短說。今兒早上吃早點的時候,幫隔壁炸油條的老李頭送了一卦,順便給你起了一卦,那卦象說你兩天之內一定要去一趟西南,原因不明,但卻是喜憂參半,會付出一些代價,但也能撈到不少的好處,我不給你具體意見,自己看着辦吧,就這樣,不說了,下棋”

說完,老頭咔的一聲,電話直接掛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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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