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章

聖赫勒拿島上的燈塔最新一次的修繕工作還是在冷戰的時候,這個叫雷洛.阿爾巴的年輕牧師,是一個西班牙和法國的混血兒。但父母卻都在一場車禍中離世,阿爾巴被聖赫勒拿島上的一家天主教堂撫養長大,占星這東西,信則有,不信則無。

歐洲的占星術,塔羅牌什麼的,阿爾巴或許並不算陌生。但當旁邊那個神出鬼沒,有着兩顆虎牙,面色略帶蒼白的阿方索,阿爾巴臉上露出一絲絲的驚恐。

他彎下腰來,低着頭,把眼睛放在了那天文望遠鏡的鏡頭上面。

那是一架光是看樣子就知道價格不菲的高倍天文望遠鏡,整個望遠鏡上面被包裹着一層玄黑色的金屬外殼,冷鋼的架子,在月光和星辰的暗淡燈光下,散發出一絲絲冰冷的質感。

阿爾巴將瞳孔對準了那頭頂的星空,而當望遠鏡的鏡頭對準了阿爾巴今晚發現的那枚新的行星的時候,眼眶我的瞳孔,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上帝...這顆行星的光芒真耀眼...我...我要把這些事情告訴給主教大人!”

阿爾巴一邊說着,豁然起身,他一臉驚喜的看着頭頂的星空。單憑肉眼,不借助任何器材去觀看頭頂的繁星,阿爾巴是絕對不可能單憑肉眼就能看到那顆今晚才發現的璀璨明星。

“雷洛,不要驚慌。你這樣子要是讓主教大人看到了,難保他不會對你感到厭煩。”蒼白男人阿方索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纖細的手掌搭在了雷洛的肩膀上。

“雷洛,我需要你的占星術和你的占卜術。親愛的雷洛牧師,我知道,你最近在研究一些什麼。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過幾天有人會登上聖赫勒拿島,如果不出意外,這些人將讓聖赫勒拿島再次進入全歐洲,乃至全世界的視野當中!”

雷洛.阿爾巴聽到這話的時候愣了一下,突然皺起了眉頭,他再次擡起頭來看向頭頂的黑暗天幕中的星空。

“這顆新生的明星......充滿了生命力!”說完,阿爾巴又把目光轉向了別處,遠在東北方向,在那羣星之中,是一顆更加璀璨的明星。周圍星辰環繞,可唯獨這顆明星,顯得格外的耀眼的璀璨。

“我可以試着占卜,你想知道什麼?”

阿方索笑了笑,摟着阿爾巴的肩膀將他拉到了自己的面前,一個近在咫尺的距離。阿爾巴可以清晰的問道阿方索身上,一股輕飄飄的男士香水的味道,以及一股淡淡的雪茄和紅酒夾雜起來的複雜味道。

“我要你在他身上下詛咒,沒錯,阿爾巴,你不需要在我面前裝成一個信仰光明的神父,一個信仰光明,供奉偉大耶穌的神父,是不會像你這樣去研究那些黑魔法的。雷洛.阿爾巴神父!”

阿爾巴另外一直緊緊攥着天文望遠鏡的手突然鬆開,他突然笑了,那張平日裡在教堂之中,如沐春風,光潔閃耀的慈善面容,此時此刻笑起來像是一個惡魔。他抓起一旁阿方索的手掌,將那隻纖細的手掌從自己的身上拽開,然後一臉厭惡的彈了彈自己的肩膀,道:“把你的爪子鬆開!該死的,上帝怎麼可以容忍你們這些怪物行走世間的!”

阿方索突然笑了,那笑容感覺像是在嘲笑阿爾巴神父。

“當然,狼和狽永遠是最親密的組合,不是嗎?阿爾巴神父。”

......

京城

黃朝他們回到京城之後,他自己並沒有忙活着出國的事宜,在齊寶齋,黃朝見到了杜一鳴。

“黃小爺,我請葉大爺的一個私人助理,找到了一些大爺的私人物品,您給看看,可以用嗎?”

杜一鳴說着,一旁一箇中年陌生男子,拿出來了一個文件袋遞給了黃朝。

沉甸甸的文件袋裡面裝着的全部都是一些私人物件,按照黃朝的要求,杜一鳴找來的也都是一些葉廣義經常使用的東西。

文件袋裡面有一枚架子很不錯的白銀戒指,一個扁酒壺,一把扇子。黃朝打開這個文件袋的時候,便立刻催動自己丹田識海深處的氣機一番探查。果然當那些靈氣開始遊走包裹這些物件的時候,黃朝立刻就感應到了這些東西上面,附着和的葉廣義的一縷氣機。

將這些物品分開擺放,黃朝便讓杜一鳴帶着人退了出去。屋子裡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黃朝走到一旁書案,取出了幾張黃紙,磨好了硃砂,拿起狼毫筆。

安安靜靜的書

寫了三道符篆,猩紅的硃砂點入那些符篆上面之後,黃朝便一筆勾動了空氣中無限的靈氣,一通書寫之後,三道符篆被他行雲流水一般的撰寫完畢。將這三道符篆放置在書案上面。

黃朝念動咒法術語,取出兇刀,劃破手指,在書案上花了幾筆之後。很快那絲絲靈韻彷彿是入水的墨汁一樣,迅速暈染消散開來。黃朝立刻感覺到周圍空氣中的靈元流動。閉上眼睛,黃朝進入到了深深的冥想之中。

手訣翻動黃朝心中很快的便有了一些眉目。

“西南方位?這個位置是...海峽對岸的寶島?”

黃朝面色一冷,在推演出來了具體方位之後,黃朝也明顯的能夠覺察的道,葉廣義如不意外,應該是深陷了重重危險的氣機之中!

“果然,葉廣義這老頭子是深陷囫圇,難以脫身!這青幫之內果然也是暗流涌動,各方勢力在捉對廝殺,衝突很明顯啊。”黃朝收起術法,推斷出來了葉廣義那老頭的大概方位,黃朝便立刻出門找到了杜一鳴。

“怎麼樣,黃小爺,有什麼結果了嗎?”

黃朝點了點頭,道:“你明確地告訴我,青幫之內可有人和葉大爺作對?或者說,他可曾得罪了什麼人?”

杜一鳴聽到這話,愣了一下,隨後思索了片刻,說道:“葉大爺在幫內資歷最老,江湖越老,這仇人便會越多。如果你問我葉大爺有多少仇家,我兩隻手加起來恐怕也給你算不清楚。但如果你問我幫內誰和他對着幹,恐怕只有一個人了。”

黃朝皺了一下眉頭,道:“這個人誰?”

“馬博,人稱馬三爺,今年也有五十多歲了。”

黃朝坐在沙發上,點了一根香菸,很快的他身邊便青煙嫋嫋,煙氣環繞。杜一鳴忍不住二手菸的誘惑,也點了一根。

“給我說說這位馬三爺他們之間的恩怨。”黃朝抽了一口煙,說道。

“事情是這樣的,二十年前,葉大爺在大陸收養了一個義子。當時臺海關係緊張,國內局勢也很不穩定。葉大爺想過很多辦法,想把那個義子帶到寶島。本來一切順利,那個年代,幾乎每天都有從大陸偷渡到寶島的人。葉大爺幾乎疏通了所有黑白兩道。”

“最後呢?”黃朝問道。

“最後,馬博的一個手下通消息給了駐守福建的某隻紅衛兵武裝,葉大爺的義子所在的那艘船,在大海被打成了漏斗,船上二十多個人全部葬身魚腹,無一生還。那些偷渡者有十幾個落海的時候還活着,可是那些馬博手下帶來的紅衛兵,對着大海開槍,當時的海面都是紅色的!”

杜一鳴說到這裡的時候,眼神動容,嘴角抽搐,顯然是壓抑着很多的憤怒。這次被重新提起,他有些壓不住火了。

“那個馬博爲什麼要害死葉大爺的義子?這裡面還有什麼扯不清的恩怨?”

“那馬博心胸狹窄,早些在基隆的一家歌舞廳的後天,睡了一個風騷娘們兒,本來是你情我願,只是那娘們兒水性楊花,背後本身就有一個基隆本地的大哥包養,如此一來,那馬博便結果得罪了那個幫派大哥。東窗事發之後,馬博怕事躲了起來,葉大爺爲了給那個大哥一個交代,就請人殺了那個禍水妖精,並給馬博求情,加上憑藉自己在江湖上和黑白兩道的威信將這件事給壓了下來。那個大佬這才罷休,不予追究。結果葉大爺替馬博擦屁股,這王八蛋還不領情,說葉大爺自作主張,殺了他的女人,這樑子算是結了下來。”

聽完這話,黃朝就更加好奇了。

“這個馬博什麼來頭?葉大爺在幫內資歷這麼高,又是當年小八股黨之首,你爺爺手下的得力干將。這馬博怎麼敢公然挑戰葉大爺的地位和權威?”

“小爺你有所不知,這個馬博敢和葉大爺對着幹,自然是有自己的後臺。不然的話,借他個膽子他敢嗎?他的父親是如今青幫大坐館,算不得全力熏天,但說話也算得上是一呼百應,勢力很大,國內國外都有人,資歷輩分這東西,面對着真刀真槍總歸是虛的不是?”

聽完這話,黃朝點了點頭,明白杜一鳴忌憚的是什麼了。

人家馬博他老爹是青幫大坐館,真正意義上的大佬,整個青幫的資源半數都在他的手裡。葉廣義這些年淡出江湖,青幫內的嫡系老的老,死的死,說話自然沒有馬博和他那個老爹來的硬氣了。

如此一來,黃朝倒是心

放了下來。

不怕對手太強,就怕不知道對手什麼來歷。結合杜一鳴對自己所說的事情,黃朝基本上心裡有了一個套路。這個馬博也只是一個靠着老爹吃飯的酒囊飯袋,走走檯面,勉強應該能撐個場子,但如果離開了老爹的保護,估計什麼也不是。

所以能否關鍵就在於那個什麼青幫大坐館,也就是馬博的那個老爹。這個人既然是目前青幫之內最有話語權的一位,那麼必然手裡握着很多很重要的資源,不然他不會和葉廣義這種江湖大佬對着幹。

只是黃朝好奇的是,葉廣義如果真的被囚禁,被軟禁。那不可能一點風聲黃朝也不知道,難不成葉廣義身邊的人都死絕了?一點消息也帶不出來?哪怕只要有一星半點的風聲,按照杜一鳴的敏銳嗅覺,他也能夠察覺得到,不至於到現在讓黃朝親自出馬來尋找葉大爺吧。

這裡面有貓膩。

“老杜,準備一下,我們明後天動身前往臺灣吧。”

杜一鳴聽到這話,點了點頭。如今,這位曾經上海大亨杜月笙的孫子,對於黃朝那可謂是馬首是瞻,忠心不二。一方面是輩分放着,另外一方面杜一鳴也能看得出來,眼前的這個小爺也真的是有兩把刷子。

杜一鳴不敢有太大的野心,但也絕對不是一個眷戀老婆孩子熱炕頭這種小日子的平庸男人。

權利和財色這兩樣東西,是任何男人無法抗拒的誘惑。

杜一鳴不太敢去做有朝一日當上青幫話事人的白日夢,但如果能有朝日一日,真正意義上的手握權利,杜一鳴還是心中略帶渴望的。葉廣義的徒弟是他的老頭子,他和目前的青幫大老頭,也就是馬博的父親相差兩個輩分!但如今這個世道,有誰還會在乎什麼輩分和資歷的意義?

如果晚上爬,杜一鳴不介意做一些殺人放火的勾當。哪個將軍和英雄,不是一將功成萬骨枯?

“小爺,您放心,去臺灣的事情我自然會安排,只不過還有一件事...我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黃朝點了點頭,道:“你儘管說便是。”

坐在沙發上,黃朝擡着頭,看着眼前的杜一鳴,目光並沒有過多的凝聚,左右飄忽不定,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似乎是在思考些什麼。

“您再幫內輩分極高,恐怕除了葉大爺之下便是您了。這次去臺灣,您是打算隱瞞下去?還是?”

黃朝撓了撓眉頭,道:“這件事沒必要大張旗鼓的去說,我們的目的不是跑去挑釁青幫的大佬們。只是想知道葉大爺現在情況如何?對方能把他老人家軟禁起來,便不會太把什麼輩分的當做一回事。你說了反而落了下乘,穩妥起見,進入臺灣地界之後,我會帶幾個親信一起,但跟着你,我們也不會多說什麼。”

杜一鳴聽完這話,點了點頭:“我明白了黃小爺。”

說完這些,黃朝又道:“對了,聽說青幫之內有個族譜,很多人想看看,這事情你可知道?”

聽到黃朝這麼說,杜一鳴頓時整個人都顫了一下。但隨後他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黃小爺,這事情也算得上是青幫秘聞了,我人微言輕,輩分也不高,說太多不太好。”

黃朝笑了下,暗道這小子居然也給自己含糊不清的耍心眼。但雖然這麼想,但黃朝對於杜一鳴並沒有太大的反感。

誰的心眼都會有,杜一鳴給自己耍心眼只是出於自我保護。信任感這東西很難建立,黃朝不指望短暫的半年時間,就讓杜一鳴對自己掏心掏肺,死心塌地的爲自己賣命。

處人處事都像是煲湯,文火慢燉,味道才能滲透進去。人也是如此。但不得不說,杜一鳴是一個人才,他有泰成的處事圓滑,有趙東山的兩面三刀的狡猾,也有小六子,趙平那樣江湖人的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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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位也只是缺少一個機會和墊腳石。

想到這些,黃朝突然目光冷了一下,看着杜一鳴。

黃寶山常說一句話,看人需要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去看,少看一天,這人或許就有害你的心思。如果說杜一鳴沒有野心,這話可能誰都不相信,他想上位也是肯定的。但這個讓他上位的墊腳石會是自己嗎?

青幫秘聞的核心那個傳言中的青幫族譜除了名單,還記載了什麼秘密?這次臺灣之行,黃朝又將遇到一些什麼?被軟禁葉廣義,那隻老狐狸就真的甘心讓自己做一個階下囚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