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準備進去。”劉笑佛整理了一下衣領,看了一眼黃朝,眼神中似乎是在徵詢什麼意見,並暗示黃朝,提起十二分的警惕。黃朝衝着劉笑佛點了點頭,伸手指了指後面,示意自己斷後。衆人呈品字形的隊形,沿着走私客開出來的崎嶇山路,頂着頭頂的暗淡星光,在瀰漫着白色淡薄霧氣的叢林之中,小心謹慎的緩步前行。
入夜的莽林之中,十萬大山的深處,孤魂野鬼都伴隨着星光一起出現,夜梟在遠處的林間低鳴,傳來的模糊聲音彷彿是厲鬼在交頭接耳的陣陣私語,所有人保持着距離,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吳哥窟山後的一片低窪地帶。
“就是這裡了。”走了半個小時的山路,因爲時間是凌晨,加上東南亞的雨林氣候,衆人身上又穿着那看似透氣卻實則非常沉重並且不怎麼透風的蜂衣,一個個早已是汗流浹背,氣喘如牛。
“十幾年前,那些英國佬就是從這裡進入的地宮,十幾年過去了,這裡變化太大了。”奎爺看着四周,從兜裡摸出了一個精緻的菸斗咬在嘴裡,一旁那個金絲雀很有眼色,劃出一根火柴,替那奎爺點燃。
黃朝和劉笑佛同時注意到了這個細節,那奎爺手裡的菸斗很不一般,石楠木的根部雕琢而成,菸嘴部位則是一圈象牙白,上面有精緻的雕花,太遠看不清楚雕花的具體形狀。但這東西如果不是出現在這鳥不生蛋的雨林之中,而是在某個高檔酒店的咖啡館裡面,這絕對是一個身份地位的象徵。
“聞到什麼東西了嗎?”遊興邁着小碎步到了黃朝和劉笑佛的跟前,眯着眼睛,抖着鼻樑,順風情況下,猛吸了兩口空氣,那奎爺菸斗裡面點燃的菸草絲傳來了一陣淳厚的薰香。
“生曬的雲南南雄菸絲,這老頭真會享受,這東西抽的時間長了,雖然話說是抽菸有害健康,但是長時間抽這種菸絲,時間長了不懼邪風溼毒。聽說很多湘西的老頭子都喜歡抽這種菸絲。”
遊興是西南人,西南盛產香菸,對於這種東西,他自然瞭解。
只是黃朝和劉笑佛看的並不是奎爺的菸絲有多麼的講究,而是看的那奎爺的菸斗,特別的精緻,古樸的花紋和流線飽滿的外觀,就算不盤在手裡,也能感覺得到這東西有些年月了。
“奎爺,你還能找到地宮的入口嗎?”劉笑佛湊到了那奎爺身邊,問道。
“應該可以,那地方不難找。”奎爺嘬了一口菸嘴,佈滿皺紋和老年斑的臉上,一雙三角眼露出一絲精芒,看着周圍,突然打趣的說道:“黃小哥是點金相門的金點,爲什麼不推演一番試試?”
不知道這奎爺是什麼目的,黃朝笑了笑,道:“有您這匹識途老馬,我們小字輩的怎敢胡亂造次?”
奎爺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一絲滿意的表情,但隨後卻還是對黃朝說道:“你把這周圍坎位和坤位給列出來,然後再運用天干地支的方法,找到朱雀,白虎兩個位置。到時候,進入地宮的辦法自然就能夠找得到。”
聽到這話,黃朝眯起眼睛來,突然好奇地問道:“十幾年前跟隨你們進山的也有風水堪輿的師傅?”
奎爺點了點頭:“我表弟和我一起來的,他倒是對奇門八卦,五行風水有些研究,所以就找他一起來了。”
黃朝哦了一聲,沒有過多的發表意見。他是知道的,劉笑佛的風水造詣絕對不在自己之下,他不出手有他的原因,黃朝不過多的過問。只是催動術法,撰寫了符篆一張,走到了那吳哥窟的牆壁之下,貼牆而立,手中手訣上下翻動,口中術法咒語吟誦不斷。
“呵,感情一路上這位小哥是個當代神棍。”劉笑佛手底下的一個夥計,看着黃朝像抽風一樣,手腕翻飛,就差穿個道袍,那個旗幡,在喊幾聲無量天尊,那就更像是一個活脫脫的神棍了。
他整個人一米九左右的個頭,是一行人中身材最高大,最壯碩的一個,有個諢名叫喇叭,說話聲音也像,甕聲甕氣的,據說是早些年打地下黑拳的,大老粗一個。但別看是大老粗,卻是粗中有細。
這一羣人裡面,遊興算得上是一整個話嘮,什麼話都敢說,有些時候說多了自然容易得罪人,所以遊興除了青,黃朝和劉笑佛之外,沒什麼人待見他。只是知道這傢伙是當代袍哥,川城豪門之後,對他略顯了一點敬畏。
但唯獨這個大老粗卻不一樣,誰的關係打理的都很不錯,唯獨看不慣黃朝和遊興,總是暗地裡諷刺這倆人是小白臉。
當下看到黃朝跳大神一般的動用術法推演風水位,喇叭自然而然就出演調侃了起來。
只是不曾想,這個叫喇叭的青年話音剛落下去,劉笑佛還沒說話呢,青卻走到了她的跟前,歪着腦袋看了她一眼之後,二話不說,擡手便是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
“廢話真多,切了你的舌頭都嫌髒。”青眯着眼睛,明媚的妖眼眸之中,暗含着意思精芒。那一巴掌十足響亮,摔的清脆無比。
喇叭突然被打了一巴掌,還是被一個人打了一巴掌,覺得顏面無光,看着周圍一羣人的眼光,有輕蔑,有嘲諷,也有譏笑。人高馬大的喇叭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臭婊子,躺在牀上就情不自禁叉開腿的爛貨,你找死,別怪爺不厚道!”喇叭說着,揚起那大巴掌的手就太了起來。不用懷疑,喇叭這麼大的一個巴掌掄下來,不說把青這麼一個蝴蝶似的身子骨拍飛,最起碼也足夠她受的了。
只是那熊掌一般的大巴掌還沒揮下來,卻瞧見一道黃色的光芒瞬間掠過!
緊跟着,喇叭整個人便像是被狙擊槍射到了一般,腦袋瞬間向後仰了過去,整個人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緊接着,蜷縮着身子,躺在落葉和泥濘之中,龐大的身軀在泥土裡胡亂掙扎,似乎是非常的疼痛。
等衆人靠近了一看,這纔看到,喇叭的一直眼珠子竟然掉了出來,碎肉伴隨着視神經完全從眼眶裡流了出來,半透明的不明液體伴隨着腥臭的血液,流淌了一地。
而面前的青,卻仍然一臉冷淡的表情,眯着眼睛,像是帶着一絲慵懶,嘴角浮起了一個笑容的弧度之後,微微後退了一步,避免那地上掙扎着的喇叭接觸到自己。
“啊!啊!”
殺豬般的慘叫聲在林中傳來,不遠處的幾隻飛鳥被驚的從林中飛了起來。喇叭躺在地上,他的嗓音本身就渾厚,加上常年抽菸,一股菸酒嗓傳來這種殺豬的叫聲當真相當的難聽。
而衆人再擡頭看去,卻看到牆角下,本來做法的黃朝,只見手腕一抖,喇叭身邊一枚染血的古樸銅幣錚的一聲飛了起來,像是收線的風箏一般,再次回到了黃朝的掌心裡面。
所有人都盯着黃朝的捏着古幣的五根手指,纖細但卻不算精緻好看的手指上下一陣翻動之後,古幣像是變戲法一樣的消失不見了,甚至黃朝的手上都不見一絲一毫的血腥,那割人眼珠子像割稻子一樣的古幣,就這樣一眨眼的功夫被黃朝藏了起來,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黃朝眯着眼睛,看着地上躺着的那個叫喇叭的青皮漢子,還沒說話,卻突然一旁的遊興上前走了一小步,手裡兀自的出現了一把黑漆漆的手槍,他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的就扣動了扳機。
遊興的這把槍做的很簡陋,槍是普通黑市上隨處
可見的地攤貨,甚至黃朝都懷疑是不是小作坊做的水貨或者黑火,沒有消音器,遊興就拿出來了一個喝過的礦泉水瓶,裝在了槍口的部位,雖然準頭大大下降了,但遊興故意湊近了一些,這麼近距離的這一槍打下去,當即一槍下去,喇叭的腦袋上就兀自出現了一個血窟窿。
要說遊興的槍法也是神準,當扳機扣動的那一剎那,慘嚎的大青皮喇叭就只剩下了嗚咽,聲音和呼吸全部卡在了嗓子眼裡出不來,腦袋太陽穴附近被打穿,動脈附近瞬間射出了一條拇指粗細的血柱子,鮮血噴涌而出,濺了一地,喇叭的腦袋瞬間被自己的鮮血染紅了。
喇叭的腳丫子還在蹬踹着,但鼻息卻已經細若遊絲了,劉笑佛看着前後不過幾秒鐘的功夫,自己帶來的某地金牌打手喇叭就這樣被黃朝和遊興兩個人前後給做掉了,卻是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反倒是看着黃朝笑了笑,道:“我就說你那淳熙通寶是好東西,怎麼樣,這次的事情結束,讓給我一枚,我高價收購。”
黃朝看了一眼劉笑佛,翻了一個白眼珠子,道:“做夢吧。”
劉笑佛吃了一癟,但卻一點也不惱怒,甩了甩手對着那些嚇得呆傻的夥計們說道:“別愣着了,挖個坑把人埋了吧。這次的事情你們也長一個教訓,出來走,飯不能亂吃,話更不能亂說。現在你們後悔還來得及,腳長在你們自己的身上,是回去還是留下來你們自己看着辦吧。”
劉笑佛一臉冷淡的看着其他的夥計,黃朝卻歪着腦袋,笑道:“是不是殺個人就少分一點錢?”
遊興一個勁兒的點頭:“在理!”
劉笑佛也摸了摸鼻子,笑而不語。
一羣夥計看着黃朝只是一揮手就要了那人的眼珠子,那個娘裡娘氣,有點娘炮氣質的遊興更是出手果斷,擡手開槍眼睛都不眨一下。
但儘管明知道,剛纔那個神棍摸樣的年輕人出手不凡,殺人不眨眼,但在場的人卻還都是選擇了留了下來。原因很簡單,只要不招惹對方,就不會引來什麼殺身之禍。大家都是求財而已,況且那地下指不定埋藏着什麼寶貝,不去一看,那就太吃虧了。
於是隨後,衆人挖了一個坑,將那喇叭給埋在了下面。可惜了前來尋蹤盜寶,卻客死異鄉。如果不是剛纔這王八蛋出言不遜,青賞了他一巴掌,他卻連女人都打,或許黃朝還真不會廢掉他一個眼珠子,遊興也不會開槍要了他的小命。
“怎麼樣,確定了方位了嗎?”吃完飯,倒是奎爺主動找到了黃朝。
剛纔那一幕,奎爺至始至終都彷彿預料到了一般,和自己的金絲雀站得遠遠的看着,沒有出手,甚至連話都沒有說一句。這些人都只有兩個人是奎爺的心腹手下,其他的人都是劉笑佛找來的一些江湖老手,做什麼的都有,三教九流,各有各的那手絕技。
所以這種廝殺,如果不是一路人很難會出手幫忙,奎爺選擇隔山觀火也是這個道理了,他和黃朝不熟悉,儘管他留下了一個紙條暗示黃朝一些不爲人知的秘密,但最起碼錶面上他和黃朝卻還是一點關係都沒有的,所以自然不會出手幫忙了。
“差不多找到了。”黃朝說着,在地上拿着一根樹杈,三畫兩畫的,畫出了一個建議的地形圖。
“嗨,別說黃老闆你這畫畫的本事還不錯啊。”遊興故作調侃,他其實不知道,黃朝在學院裡面雖然不怎麼去上課,但在田教授的敲打之下,畫圖紙的本事卻是一流的。
幾筆畫下來了附近的地勢地脈圖,將吳哥窟的大概收入其中,一張簡易的風水局便被黃朝在一片沙土上面羅列出來。
“這裡就是你要找的那四個位置,我已經列舉了下來了。”黃朝對奎爺說道。
“嗯不錯,這十幾年雖然花草,樹木都變了,甚至地勢都變了,但風水局是不會變的。劉笑佛,你把這個小哥找來是一個明智之舉。”
劉笑佛笑着點了點頭,但很快眉毛就有鎖在了一起,看着地上黃朝畫出來的這張圖,突然指向一點道:“這是什麼?”
黃朝眯着眼睛,嘴裡叼着一根香菸,道:“一條喝,也是八條龍脈之中的唯一一條潛龍。”
“我知道是潛龍,但這附近並沒有這麼一條向西而去的河流啊。”劉笑佛眯着眼睛,說道。
“你錯了就在這附近,只不過我們都看不到罷了。因爲這條河根本就不再地上,而是在地下。”黃朝說着,手裡拿着一根樹枝,捅了捅腳邊的落葉和土地,道:“這是一條地下河。”
黃朝此言一出,還沒等人反應過來,奎爺卻點了點頭,道:“黃老闆說的不錯,進入地宮之後就有一條地下河,當時我們看不出來這條地下河是人爲的還是天然形成的,因爲我們沒多少時間去研究。”
說到這裡,奎爺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複雜的表情,隨後看着衆人,端着手裡拿個古樸精緻的菸斗,說:“而且,過了那條河,我們就遭受到了襲擊,死傷慘重!”
“走吧,我們出發,有了這個風水局的大致脈絡,我也差不多清楚入口在哪裡了。”奎爺說完,在一旁金絲雀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隨後衆人收拾了一下行裝,奎爺和劉笑佛領頭走在最前面,黃朝依然負責斷後。一行人繞過一片莽林之後,便進入到了吳哥窟北端的一處建築附近。
這裡類似於是一個古老的僧舍,石頭牆壘砌而成,牆壁高聳,甚至還有一個尖尖的塔樓。附近雕花栩栩如生,有佛有獸也有一些手持武器的夜叉惡魔一樣的怪物。
青一言不語的走在黃朝的身邊,突然的一把抓住了黃朝的袖子。
“等一下,你看這個。”青低聲的說着,聲音並不大。
黃朝眯着眼湊過去一看,卻不由的愣住了。
在一處石壁上面,黃朝居然看到了在克昆的那個村莊裡,看到的幾乎一模一樣的面具!
只是那戴着面具的是一個手舞足蹈,雙臂揮舞着刀劍,穿着異域服裝,身上五彩繽紛的中年男人。壁畫上面,那戴面具的人手舞足蹈,像是在跳舞一樣,但同時,手裡拿着刀槍,則更像是戰士。
“這東西到底是什麼?”遊興摸着那壁畫,皺着眉頭,說道。
“不管了,繼續趕路吧。”黃朝說着,也沒多想,只是繼續前進。
大概在那僧舍附近走了十幾分鐘的路程之後,道路變得更加崎嶇起來,腳下的路幾乎不能稱作爲路。所有人都要經過幾乎一米多高的灌木,在溼乎乎的灌木和霧氣的包裹下,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燥熱!
“地宮的入口不再吳哥窟內,而是在吳哥窟的外面,白虎位的附近!就是那裡了!”突然之間,奎爺伸出自己的登山杖,指向了不遠處。
所有人都順着奎爺的登山杖向遠處看去,卻看到的是一座座尖銳的白塔出現在了一片莽林的中間,那些白塔附近有鐵柵欄包圍,中心部位是一個二層樓規模的而建築。房頂尖銳,充斥着東南亞的異域風情。
“先別動。”黃朝看着那古怪的被鐵柵欄包圍的白塔羣,皺了一下眉頭,手指掐算一陣之後,道:“前面煞氣浮動,不是人住的,是死人住的地方,是一片墓園!”
“怎麼柬埔寨佛教的墓地和我們佛教的墓地一樣,都是化成舍利之
後埋進塔裡?”
“他們的殯葬大部分是火葬的,那裡應該是一個骨灰龕。”劉笑佛淡淡的說了一句之後,卻問奎爺,道:“您能確定嗎?”
奎爺點了點頭:“應該就是那裡了,我們就是從那裡進入的地宮,你們跟我來。”
說完,奎爺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面,劉笑佛和金絲雀在兩邊,黃朝和遊興負責斷後。
進入了那一片墓園之後,這裡充斥着一股子詭異的氣氛,周圍寂靜無聲,正值凌晨半夜,天空暗淡無光,星辰寥寥幾顆,月亮也躲進了烏雲的背後。加上有人取出了幾根熒光棒,有藍色的光亮照耀之下,整片骨灰龕更顯的一場陰森了起來。
“就是這裡了!”奎爺說着,伸出手來,手裡的手杖指向了不遠處的那個二層塔樓。
那座塔樓不高,只有二層上面全是斑駁的痕跡,底部甚至長滿了藤蔓和青苔,無不顯示出來了歲月的痕跡。
“小心情理一下那裡的藤蔓和青苔,我堅信入口就在這裡!”奎爺的話音剛說完,三個夥計就走了過去,開始清理那塔樓下面基座附近的青苔和藤蔓,大概十分鐘之後,青苔和藤蔓被差不多清理乾淨。基座附近的雕花也被凸顯了出來,而黃朝卻在上面看到了一行字。
而這裡居然是法語!
“法語也算是柬埔寨的一門官方話了,不足爲奇。你們讓開,小心一點,這裡埋着的是古代高棉族很有地位的人。”奎爺說着,顯得非常緊張,走上前去,繞着那二層塔樓轉了一圈之後,小心翼翼的從基座下面抽出了一塊石磚。
“不會有什麼機關吧?”遊興看了一眼,說道。
“別出聲!”奎爺轉過頭,低吼了一聲。
遊興做出了一個“老不死”的嘴型,卻沒敢說出來。
而後,奎爺一把年紀誰也不讓動的自己清理了起來,不過多時,果然一個鐵門被清理了出來,鐵門已經鏽跡斑斑,門鎖在劉笑佛一掌拍下去之後就碎成了數瓣。隨後奎爺打開了鐵門,緊跟着一股腐朽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種味道誰聞第一口都非常的不舒服,粘稠的感覺糊在嗓子眼裡面,帶着一股潮溼和腐爛的腥臭味。饒是黃朝也是胃裡一陣翻涌,險些吐出來。劉笑佛都忍不住捂住了口鼻,但這奎爺卻一點也不忌諱,抽出一根熒光棒,扔進了那黑暗之中。
噹啷!
噹啷!
噹啷!
幾聲響之後,大致的一條階梯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通往黑暗地下的階梯,伴隨着熒光棒不斷向下墜落,黑暗之中竟然呈現出了一抹暗紅色的光芒。
“就是這裡了!”奎爺說着,看了一眼劉笑佛。
這老不死的還真聰明,不願意自己打頭陣。
劉笑佛似乎也是不忌諱什麼,率先走了進去。當然,還是黃朝和遊興斷後,青在兩個人的前面。
十幾個人進入到了這黑暗的地道之中,進去之後黃朝才發現,這裡修建的非常嚴整,雖然不知道經歷了多少的歲月洗禮,但四周的牆壁卻依然穩固,青色的石板鋪在地上,角落裡面甚至還有有不少的青苔的痕跡。黑暗裡偶爾傳來幾聲咕呱亂叫,這潮溼黑暗的地方,哪怕出現人腦袋大的蛤蟆都不奇怪。
“這地道到底通到哪裡?”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話,悠長的地道里面充斥着迴音。所有人都走的小心翼翼,不敢出聲。而大概走了十幾分鍾之後,突然的,視野變的寬闊了起來,地道走到了盡頭,等待着衆人的是一個籃球場大小規模的黑暗空間。
“這裡就是地宮?”黃朝看着周圍,黑暗中,燈光微弱,但可以依稀看到附近有四五根圓柱子。
“哪那麼容易到地宮啊。”劉笑佛淡淡的說了一句,臉上的笑容也有些僵硬了起來。
“再往前走的路就不好走了,大家小心點。”奎爺說着,這一次,劉笑佛不再擔當尖兵,而是奎爺讓他的一個夥計走在了最前面。
那傢伙有些微胖,一臉的橫肉,一路上黃朝倒是和他說過幾句話。再看着人的面相,就知道不是什麼好鳥,手上必定掛着幾條人命的悍匪角色。奎爺這人有夜盲症,晚上的視力比白天的還要好,所以她走在最前面,如果有什麼異樣就能第一時間儘快的發現。
而奎爺說的一點也沒錯,大概走了十分鐘左右之後,地勢陡然壓低了一些,所有人幾乎貓着腰前行,腳下的路雖然還有,但頭頂的天花板低了不少。
而沒過多久,劉笑佛就讓人停下了腳步,原因不是沒有路了,而是所有人都能聽到一陣陣的浪花濤聲!
“黃朝,能不能斷定一下附近的佈局?”劉笑佛看着黃朝,道。
黃朝點了點頭,眯着眼睛,心中耳目清明,術法傳承緊跟着在靈氣的波動之下催動起來。很快的,周圍的地勢就已經一目瞭然了。
“的確是那條地下河,我們快到地宮了!”
黃朝的一句話,讓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因爲按照奎爺所說,進入地宮之前一定會遇見一條地下河。所謂地下河其實就是地殼運動之後產生的獨特地下河流。而這周圍則更像是一個地下的城郭,附近四周均是一些牆壁,地上也鋪着青石板的道路。
所有人提心吊膽的走了十分鐘之後,果然,一條人工開鑿的河渠橫在了所有人的面前。河渠之中,黑色的河水奔騰而過,寬度大約有一個五六米左右。而更加鬼斧神工的是,這條河流上面建立這一條明顯帶有東南亞神秘色彩,的人工橋樑!
“過橋!”劉笑佛簡單的一句話,所有人再次行動起來。誰知道,剛走上敲,走在最前面的劉笑佛等人就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黃朝和遊興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就走了過去,一看究竟。
卻看到劉笑佛等人站在橋上,那個領頭的活計手裡不知道拿着一個白花花的什麼東西。等黃朝走進了一看,一旁的遊興立刻忍不住破口大罵。
“我靠!龜兒子,你咋拿個人頭做啥子喲!”
遊興忍不住川味的罵聲響了起來,前面那個領頭的奎爺心腹的手裡果真攥着一個人頭!
只是那人頭似乎有些不同,巴掌大小,比成年人的人骨小了一大圈。
“黃朝,你來看看這東西。”
劉笑佛說着,揮了揮手,黃朝走過去,看向那個被撿起來的人頭。
不看不要緊,一看也不免驚了黃朝一下!
那顆人頭只有巴掌大小,但一張臉卻一點也不像是個人,雖然只是一個骷髏頭了,但卻能夠看得到,那人頭五官突兀,雙眼眼眶被人眼眶高出了不少。後腦勺略大,頭髮呈現黃褐色,更重要的是那個人頭的下巴奇長,俗話說羊腰子臉也不過如此。
“這人腦袋長得太畸形了,比遊興長得還醜!”黃朝看着那夥計手裡的人頭,歪了歪腦袋,說道。
“黃朝你大爺!”遊興聽到這話罵了一句,走上前去,嘴裡還忍不住的道:“老子倒是看看什麼人頭,能有多醜?”
遊興走到跟前,眼珠子剛落在那顆人頭上面,卻立刻目光登時睜大了,肩膀一陣顫抖,嗓子都有些沙啞和無力:“快扔了!這哪是人頭,這分明是夜叉的腦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