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舶烈終於鬆了口氣,臉上的冷厲也緩解了很多。
他隨後給了老鼠一個眼神示意,老鼠立刻領命前去處理。
“我一會給她開一些降腦壓和安神的藥物,她好好休息一夜應該就沒事了!”聶譽雙手抱在胸前,淡然地說道。
“不……”臧舶烈還沒開口呢,兩人卻聽見身爲病人的尹沅希一臉緊張地拒絕起來。
聶譽眉峰輕蹙了一下,垂眸看向她有些失措的小臉,問道,“爲什麼不?不能吃這些藥嗎?”
“啊?不是,呵呵……我聽錯而已。”尹沅希急忙打着哈哈,可眼神中流露出來的緊張是那麼明顯,聶譽一眼就看出了她有所掩飾,沉眉一想,隨後點了點頭,“那就這樣吧,先送你到病房去。”
“哦,好……”尹沅希有些爲難地抿了抿脣,不知道聶譽是否看懂了,但她不能在臧舶烈面前說出她不想吃藥的話,畢竟沒有道理,可是若被臧舶烈這樣盯着,被迫吃下那些藥丸,不知道會不會傷到孩子。
轉瞬,她又想起了什麼,緊緊地抓着臧舶烈的衣襬,強行要看他左臂上的傷,而當瞧見那兒未經任何處理,還染有鮮紅的血液時,她的心一下就揪了起來。
“你怎麼……還不去處理你的傷口,你瘋了是不是,真的嫌自己的血多嗎?”說話間,她的語氣開始變得顫抖。
臧舶烈很高興在這個時候能得到她這樣的關心,尤其是在聶譽的面前,倍長面子似的,神情忽然放得溫柔,蹲下身在她耳邊道,“我不是說我在門口陪着你嗎?”
“可是,你也不用這樣認死理吧……”尹沅希拿他真的沒有辦法。
“你不是怕痛啊?”
“怎麼可能呢,你這話也虧你想得出來。”
“那你爲什麼不去?”
“不是說了要陪你嗎?”
“咳咳……”一旁被晾着的聶譽,見他們你儂我儂,渾然忘我地拌嘴,終於忍受不住清咳出聲。
尹沅希立刻醒悟過來,擡頭看着他,目光中,隱隱閃動着羞赧,而更多的,是期盼。
他讀懂了她眼中的祈求,嘆氣之後道,“走吧,我幫你去處理一下。”
臧舶烈沒有理會他,卻聽見尹沅希已經爲他 ;看、書網tt: 做主,“好啊,你的醫術這麼高明,他一定不會怕痛了,那就麻煩你了,聶譽哥哥!”
哥哥!
臧舶烈眸光一沉,十分吃味地咀嚼着這個稱呼,但轉而一想,如果他不同意就顯得自己小氣,在尹沅希心中,不是認爲他是一個毫無風度的男人?
他走到尹沅希的身後,推着她往前走,身後的聶譽震了一下,隨後緊跟上來。
三號急診室的門口,尹沅希拽住了臧舶烈,“進去!”
臧舶烈本就有心,聽她一聲命令,倒也聽話地和聶譽一起走了進去,留下老鼠把尹沅希送到病房裡去。
她本也想等他,可輪不到臧舶烈不允許,聶譽已經色正聲嚴地警告她,若她不去休息,一定不給臧舶烈處理傷口,尹沅希才勉爲其難地同意先回到病房等他。
安靜的三號急診室裡,護士們抑止着自己狂亂的心跳,時不時瞄向這個冷冽張狂的男人,他可是米歇財團的總裁啊,能和他有如此的距離,這樣的機會可是絕無僅有的。
臧舶烈精壯完美的上身被白色的手術巾覆蓋,露出左臂上那處觸目驚心的傷口,局部麻醉結束了,當手術刀輕輕切開那傷口時,護士們都覺得心疼的停了一秒,就像這一刀是切到了她們身上一樣。
而臧舶烈卻毫不在意的看着手術的進行,從前那段漂盪江湖的歲月,這樣的事情不知發生過多少次,況且當時的手術設施比現在粗糙麻煩不知道多少倍,他都挺得過來,更別說現在是由醫術超羣的聶譽主刀了。
僅僅半個小時的時間,在那個玻璃的傷就已經處理完畢,聶譽把他的手臂輕輕包紮好,叮囑道。“子彈已經取出,好在只傷到了肌肉組織,並沒有傷及骨膜。這個傷口需要及時換藥,注意小心別碰到水。”
臧舶烈淡淡的點點頭,穿上護士遞來的襯衫,繫好胸前的扣子,起身走出手術室時,根本看不出是個受過槍傷的人。
醫院特殊病房的休息室裡,壁燈射出柔和的光,病牀上的尹沅希因爲疲憊而沉睡着,熟睡的像個嬰兒一樣。
臧舶烈拉着她的小手,畢竟是有些過量失血,俊逸的臉上有些蒼白,老鼠隨手遞給他一瓶高能量的飲料,輕聲道,“老大,你猜的沒錯,島上己經被處理過了,什麼痕跡都沒有留下來,看來對方不止是攻擊你的那幾人上島,還很小心的沒有留下蛛絲馬跡。”
留在邂逅島上的兄弟們剛剛來電報告了這件事,島上被清理的很乾淨,包括他處理的屍體都不見了,就像這一切沒有發生過一樣。
臧舶烈揚起薄脣,低聲道,“手腳果然利落,看來這些人跟齊俊沒有關係,應該是職業殺手。”
老鼠卻沉下眉眼來,憂心忡忡道,“可他們居然襲擊老大,這市,還有誰跟老大你這麼大的仇?居然買通職業殺手來追殺你。”
老鼠的話不無道理,現在的市,無論是商界還是黑幫,對臧舶烈都是敬而遠之,現在居然有人要他的命,這事就是非同小可了。
臧舶烈又是一聲冷嗤,擡手拂過尹沅希額前的髮絲,風輕雲淡道,“本來是想讓事情簡單一點的,不過,他們居然想要傷害尹沅希,我就絕對不會放過!”
“什麼?”
老鼠一震,不敢相信臧舶烈說的是事實,連語氣也不禁提高了些許。
看到尹沅希因爲外界的噪音而微微蹙起的眉頭,臧舶烈目光中帶着冷冽地掃向老鼠,對方見到自己失誤,忙垂下臉去。
“沒你的事了,出去吧!”
爲了不讓這些煩心事打擾到尹沅希的休息,臧舶烈沉聲命令。
老鼠頷首,隨後退出了病房。
一天的疲憊緊張,加上暈眩的不適,讓尹沅希一直睡到了太陽高照,睜開眼睛,和煦的陽光透過觀景窗灑在地板上,整個屋子格外的明亮舒適。
傷口處傳來的隱隱地疼痛,昨天發生的事一下出現在她腦子裡,她和臧舶烈經歷了異常生死浩劫,萬幸的是臧舶烈受傷卻沒有性命危險,這一刻只覺得一切都像夢一樣不可思議,他們怎麼會招來這麼兇殘的敵人,真覺得現在還能看見明媚的陽光是一種福氣!
她輕輕地嘆息一聲,目光一轉,一大束美麗的玫瑰映入她的眼簾,美麗的眸波輕輕一挑,見到鮮花之上那張溫潤的男性臉頰後,美麗的櫻脣微微勾起淡淡的弧度,像是滄海之中的珍珠,只是閃爍着一點點光就漂亮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