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不要?”男人瞥了一眼站在那端如木樁的羅薇鈴和神父,邪笑道:“尹沅希,你以爲你和你父親做了那麼多壞事之後你還能安穩地嫁人?別做夢了,像你這樣的女人,只能接受懲罰,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尹沅希覺得現在就已經生不如死了,她哭着搖頭喊道:“你爲什麼要這樣?爲什麼要這樣對我和齊俊?我真的不認識你……”
“女人……到現在你還沒有想起我是誰嗎?”他一聲冷哼,將她整個人拽到面前來。
尹沅希面對忽然放大的怒顏,忍不住一個激靈,淚眼在他臉上快速地掃過,疑惑的柳眉依舊彎着。
男人彷彿被她這副天真無邪的模樣氣得不輕,又或許是因爲自己在她心中居然連一絲印記都沒有,不由得怒火中燒,再次把她纖細的身子毫不留情地丟了出去。
“我是臧舶烈,尹小姐,你現在是否記起我了……”
臧舶烈……臧舶烈……
她艱難地擡起頭,太陽光傾斜下來,將男人的黑影拉得很長很長,他輪廓鮮明的臉好似一把刀一般,伴隨着他脫口而出的名字狠狠地扎入尹沅希的心底。
舶烈……
難道……
尹沅希猛地瞪大了雙眼,再次朝他的容貌看去,從前半黃半黑的髮絲已經全黑,從前瘦高的身型,如今已經練就成一身魁梧有力,只是,她明明記得,臧舶烈唯一給她留下的印象就是那雙藍色的眼睛,但是他此刻,卻是黑眸?!
“記起我是誰了?”他薄脣旁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
尹沅希被他那可怕的模樣嚇得急忙低下頭去,看着自己腫得像個包子似的手腕,心如刀絞。
當年她的父親尹天勇因爲一單見不得光的生意被警方抓獲,差點被判入獄,但是最後卻是臧舶烈替她父親做的牢,二十年。
那年她只有十五歲,父親將她保護在羽翼下,不讓她太過了解黑道的事,她其實也是在成年之後,在叔叔逼死父親那天晚上,才知道父親嘴裡說的生意是非法的,是黑社會。
但是她可以發誓,臧舶烈坐牢的事她一點不知情。
她只是還有一點模糊的印象,那個曾經在自己身邊出現過一個月的小混混,突然就消失不見了!
“那年,你和你父親聯手,爲了讓我替你父親頂罪,居然聯合起來欺騙我,說什麼最多判一個月就可以出來了,但事實上呢?我被判了二十年!幸好老天有眼啊,讓我提早出獄,讓我來找你們兩父女報仇……”
他的聲音一字一句地傳來,冰冷得讓尹沅希害怕,如同身臨冰窖,可想而知,這個男人有多恨他們尹家。
她緊緊地閉着眼,強烈地感覺到他周身散發的一種讓人無法靠近的寒意。
不,她什麼都不知道,齊俊更是無辜的,爲什麼他要這樣報復?!
臧舶烈兀自說着,提起當年那些仇恨,那些痛苦,他似乎陷在其中深深不可自拔。
他陰沉的笑容冷到了極致,身子前傾靠近尹沅希,陰鷙的眸光如淬了毒的銀針,將她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我覺得很可惜,我還是出來晚了,你父親居然在五年前被你親叔叔害死了,而你一夜之間也消失了,你那個時候才十八歲吧。從前高高在上的公主從此之後過的貧苦的連狗都不如,我想想就覺得‘心痛’,真慘啊!我找了你很久很久,久到都快把復仇的念頭耗盡了卻還沒有你的消息,我還以爲你隨你那個黑心的父親一塊去了呢!我要感謝齊俊,不是他這樣的人物我還真找不到你,現在,是你還債的時候……”
“對不起,當年的事,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尹沅希美麗的眼睛凝聚起一層水霧,雙脣止不住的顫抖,似幽怨又似驚怕地看向臧舶烈,淚水如斷線的珍珠般一顆顆地墜落,“我求你了,放了我吧……”
“要我放了你?”臧舶烈蹲下身,食指彎曲着勾起她的下巴,一張寒霜冷酷的俊臉幾近扭曲,陰冷的一笑,道:“除非……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