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映月雙手緊緊掐住掌心,違心道:“是,請世子爺原諒奴婢。”
“那好啊。”霍焰笑得曖昧,側首瞟了蘇心琬一眼,“今兒看在你求情的份上,爺就給她一個機會。”他轉頭,指了指林映月,“脫光,在這兒服侍爺一遭。”
林映月驚呆了。
蘇心琬也是一臉驚詫,合不攏嘴。
“怎麼?聽不懂人話嗎?”霍焰眼中閃過一抹嘲笑之色。
林映月怎麼會聽不懂?她當然聽懂了。
心下怒不可遏。
這個霍焰到底還有沒有一點人性?居然叫她一個清清白白的大姑娘,當着他老婆的面脫光?還服侍他?還真以爲他是雍州的太子爺啊!
媽蛋!人渣!人渣中的極品渣!
霍焰勾起嘴角看着她,狀若含笑,心下卻是惱火。
他從小就是含金湯匙出生的,一向都是頤氣指使別人,除了長輩,幾乎沒有人敢當面違逆過,今兒實在是被氣大發了。
這丫頭,做錯了事還死不認錯!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
行啊,那就換一樣讓她怕的!
天底下,估計沒有哪個正經女人不怕脫光的。倒要看看,她還敢不敢繼續硬氣,還敢不敢裝什麼三貞九烈的烈女!
林映月快要氣蒙了。
怔怔的,身上卻是止不住的顫抖。
蘇心琬在旁邊臉色微白,難過道:“世子爺,你何苦非得這樣?讓我難堪。”
“爺怎麼了?”霍焰冷笑,“不是你給爺買的丫頭,讓服侍爺的嗎?怎麼,現在又反悔不願意了?想一出,是一出啊。”
蘇心琬咬了咬脣,心中苦澀。
沒錯!她是買下映月做通房丫頭,給他暖牀,但也不能當面啊!丈夫這麼做,根本就不是對映月有興趣,而是故意想要氣死她的。
霍焰看向林映月,挑眉道:“快點!爺的耐心不是很好。”
他有些煩,每天這麼帶着面具假扮瘋子,天長日久,難免有些膩味了。更何況,這場熱鬧大戲纔剛剛開始,一步一步的,往後還有的日子唱呢。
偏偏眼前這位還不配合,不免更煩了。
林映月緊緊咬牙,不說話。
霍焰眼中閃過一絲譏諷,繼而冷笑,“呵呵,有骨氣。”他看向蘇心琬,“你瞧瞧,你買回來的這個丫頭,不僅沒有半分順從,反而還長了一身刺兒呢。”
蘇心琬悲涼道:“世子爺,你一定要這樣嗎?”
霍焰冷冷道:“對。”
蘇心琬的臉色一寸寸灰敗下去。
霍焰轉頭看向林映月,喝斥道:“動作快點!”
林映月恍若未聞。
“好!不願意,清高有骨氣對吧?”霍焰朝着她一聲冷笑,繼而厲聲,“來人!把這個賤婢給爺拖出去,亂棍打死!”
不信了,這世上還真有不怕死的。
等下看她還硬氣不!
門外,嘩啦啦一陣腳步聲。
佩蘭和另外一個丫頭飛快進來,上前抓住林映月。佩蘭還趁機悄悄掐了一把,惹得林映月“噝”了一聲,扭頭看向她,惱道:“你是屬狗的嗎?還撓人。”
佩蘭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沒聽見世子爺的吩咐嗎?帶你出去呢。”
林映月啐了一口,“狗仗人勢!”
“你……”佩蘭氣得臉紅紫漲,跳腳道:“都這個功夫了,你還敢跟我嘴硬?等下見了棍棒,打爛你的一身細皮肉,看你還嘴硬不硬!”
林映月咬牙不語。
霍焰走上前去,捏着她的下巴輕笑,“爺早說了,蛇……,是救不得的。”斜斜看了佩蘭一眼,對她說道:“瞧見了沒有?只要一有咬死你的機會,就絕不放手!”
佩蘭的臉色有些難堪,低下了頭。
霍焰鳳目微挑,斜斜的看着林映月,嘲笑問道:“這個時候,還要跟爺挺腰子嗎?趕緊認個錯,把爺服侍好了,興許還能饒你一回呢。”
林映月咬牙道:“恕難從命!”
不說她這輩子是千金大小姐,便是上輩子,作爲一個普普通通的姑娘,也不可能當衆脫個精光,再去男人面前嫵媚承歡。不論是爲了名節,還是本心,她都絕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一輩子都不可能!
她憤怒的看着霍焰,想起今兒一整天所受的羞辱,強吻、差點窒息,以及馬上就要被亂棍打死,不由悲憤異常!
早知如此,還不如跟他拼了呢。
霍焰見她瞪着自己不肯屈服,不免惱火,“硬氣是吧?呵呵,你這種沒規矩的賤婢,既不會服侍人,又不肯給爺暖牀,留你何用?”轉頭喝斥道:“把她拖下去,打死,然後扔亂墳崗!”
“走!出去。”佩蘭用力拉扯起來,直往外拖。
林映月恨恨一甩手,卻甩不掉。
“佩蘭住手!”蘇心琬上前拉人,強忍了丈夫對她的羞辱難堪,深吸一口氣,然後柔聲勸道:“映月,世子爺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氣,你就聽話應了他吧。”
聽話?怎麼聽?當面脫光魚水之歡啊?
林映月簡直不敢相信她的耳朵。
蘇心琬是不是傻了?即便不在乎她一個丫頭,但是霍焰讓她當面脫衣服,做那種事,不等於是在羞辱嫡妻嗎?居然沒有半點生氣,還來勸解她?
呵呵,這可真是一對奇葩夫妻。
“世子爺,我們先告退了。”蘇心琬一咬牙,扯了扯佩蘭等人,轉身出門。
林映月急得衝了上去,喊道:“夫人!”她努力的要拉開門,外面卻像是被人拽住了,怎麼都拉不動,不由大叫,“夫人,夫人……”
門外一個婆子道:“姑娘,消停點吧,夫人都已經走了。”
走了?林映月頓時懵了。
霍焰在後面輕聲嘲笑,“你一個被蘇氏買下來的丫頭,賤籍之流,還以爲她會心疼你不成?居然還敢跟爺蹬鼻子上臉?真是欠收拾!”
一邊說,一邊朝着她走了過去。
林映月覺得渾身汗毛倒立,雙腿僵硬,想逃都不知道怎麼逃。
心下情知難逃一劫。
但先頭被霍焰強吻還可以忍了,只當是被狗咬了。
若是就這麼被他毀了清白身子,卻是不能答應。在古代這種名節大於天的社會,如果失去處子之身,即便將來逃離了霍家,也沒法嫁到好人家去的。
甚至,還會讓整個林家蒙羞,牽連到兩個妹妹都不好嫁人。
無論如何都不可以!
林映月眼看着他越來越近,在屋裡飛快的打量,看到一個四方形的花盆,正在咬牙鼓起勇氣準備往前衝,就被霍焰一把抓住!
“過來!別惹爺生氣。”
“放開我!”林映月憤怒大叫,然後用力掙脫往前衝了過去。
“砰!”她的額頭重重磕在花盆的角上,頓時鮮血直流,血紅血紅的一片洇開,把那楊妃色的裙子染得無比炫麗,叫人觸目驚心。
緊接着,整個人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尋死?”霍焰怔住了。
想想霍家在雍州說一不二的地位,以及他的世子爺身份,再加上俊美無匹的外貌,不知道多少女子想爬牀。一個個的,都恨不得脫光了衣服撲過來,這位居然還不願意?還當着他的面尋死?
這是,……嫌棄他?
呵呵,真是膽子不小!
霍焰氣極反笑。
在他的人生裡,從來都是他拒絕別的女子,厭惡別人,被人拒絕還是頭一遭兒。心裡說不出是生氣多一些,還是惱火多一些,反正就是很不爽!
霍焰上前一摸,林映月鼻息還有氣兒,不由嘲笑,“看來還是不夠狠心吶。”
哼!這麼死了,可真是太便宜她了。
起身朝外喊道:“來人!”
霍焰開口,外面的婆子可不敢再關門,當即跑了進來。一瞧地上躺着流血的那位,不由驚嚇,“這……,映月姑娘……”
“磨蹭什麼?趕緊去傳大夫!”霍焰不耐煩道。
“是。”婆子嚇得趕緊去了。
霍焰眼中閃過一絲陰冷。
想死?回頭有的是她找死的日子。
不過在這之前,先治好了她,狠狠折磨一番再說!要死,也得等他消氣了,把她的用處榨乾了。
片刻後,大夫還沒來,蘇心琬先聞訊趕了過來。
“看你買的破丫頭!”霍焰扭頭斥道。
蘇心琬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林映月,不知道說點什麼好了。半晌,才喃喃道:“今兒的事,也不能全怪映月。她一個小姑娘,怎麼能落下臉當面做那種事?世子爺便是看上了她,也不必如此相逼。”
“還是爺的錯了?”
“我沒這個意思。”蘇心琬趕緊解釋,“就是覺得,有些事慢慢來的比較好。”
“罷了。”霍焰忽地勾起嘴角笑了笑,“雖說這丫頭脾氣臭了點兒,但卻有一點好,懂得什麼是禮義廉恥!什麼是姑娘家的清白!也算有幾分骨氣。”
蘇心琬頓時臉色慘白。
“世子爺。”她紅了眼睛,淚盈於睫哽咽道:“妾身真的是清清白白的,絕對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
“哦?”霍焰冷笑,譏諷反問:“那爲何,你的初夜沒有落紅?”
“我……”蘇心琬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呼吸困難,“我不知道。但是請世子爺相信妾身,真的、真的沒有半句謊言。”
她心中又是委屈,又是心酸,還有更多的難以理解。
爲什麼新婚之夜沒有落紅?她本人亦不清楚,但這一點,卻成爲毀了她一輩子的罪名!進府三年,除了新婚夜的那一晚,霍焰之後再也沒有碰過她了。
不僅不能懷孕,還要日日夜夜忍受他的羞辱,以及姬妾們的猖狂。
走投無路,這纔想買一個通房丫頭進門。
卻不想,哎……,蘇心琬看着昏迷在牀上的林映月,看着她磕破的額頭,想象着當時屋裡的情景,心下一片悲涼。
看來……,映月已經徹底激怒世子爺,借腹生子這條路也走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