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一個時辰,杜月城就急急忙忙的趕回來了,腳步有些快,還微微的有些喘氣,天然不禁有些呆住了,從不曾見杜月城這麼慌亂過,不由得迎上前去,輕聲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杜月城額頭竟然有了層細汗,在這深秋的夜裡,天然不禁有些呆住了,忙拿出帕子爲他拭去,天然的動作輕輕柔柔,自然而然的就帶着一絲柔和的氣韻,杜月城慢慢地緩了下來,長舒一口氣,緊緊地把天然擁進懷裡,類似於輕喃的說道:“今生今世,不管何時何地,你都不要離開我身邊。”
天然不知道杜月城爲什麼會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但是她卻沒有接口,只是緊緊地靠在他的懷裡,雙手卻環上了他的脖頸,用自己的方式撫慰他的心慌。
杜月城長嘆一口氣,感覺的自己懷裡柔弱無骨的身子散發的絲絲芳香,脣角就露出了一個笑容。慢慢的緩過神來,拉着天然在榻上坐好,說道:“看到皇上爲情所苦的樣子,我只覺得自己真的是很幸運,能夠得到你,能夠和你牽手一生,是莫大的幸福。”
天然眉頭微挑,自古以來癡情君王並不少見,最有名的皇太極和海蘭珠,順治帝和董鄂妃,皇帝是最多情也可以是最專情的。
天然拿過一個抱枕,輕嘆一聲:“情之一字,最是難纏。你想要追上它,它卻要越逃越遠,你不屑與它,他卻偏偏將你纏得緊緊的。像你我這樣,能夠相知相惜的,確實不多。皇上他。。。可還好?”
“好什麼,整個人瘦了一大圈,每天還要上朝理事,在這樣下去,我看他都要吃不消了。”說到這裡杜月城又狠狠的說道:“真不知道靜妃要怎麼樣?皇上對她已經是格外的恩寵了,真是有點不知足了。”
天然聞言嘴角閃過一絲苦笑,說道:“你我之間若是還有另一個女人,以前的我不會跑,會把自己守得牢牢的。可是現如今我卻做不到,若真有了那麼一個人,我也會跑,跑得遠遠的,讓你再也尋不見。那是因爲我在乎你,所以受不了那種痛楚。靜妃想必已經深深地喜歡上了皇上,可是她又不能忍受感情的褻瀆,對此又無能爲力的改變,她能做的也只有逃走而已。”
杜月城靜靜地聽着,臉上略帶着一絲沉思,天然輕輕地搖搖頭,說道:“你也不用煩惱了,靜妃已經有消息了。”
“什麼?”杜月城猛的換過頭來看着天然,神色中帶絲驚訝。
天然就把張大生來過的情形說了一遍,又問道:“今晚去報信?還是明早?”
杜月城站起身子就下了榻,說道:“哪裡還等得了明天一早,你先睡吧,我去宮裡報信,今晚只怕回不來了,明兒個也不一定。”
天然明白了,送他出了門,看着杜月城急匆匆的身影,忍不住的又嘆息一聲,爲人臣子的做到這份上,只怕不止是忠一個字了,這裡面的情義更多一些。
斜倚在門框,擡頭望去,月上中梢,暈黃的月牙斜掛在樹梢,散發着淡淡的光芒。天然半眯着眼睛看着那一彎殘月,心裡總有一種數不清楚的惆悵。不管是草原那邊,還是靜妃那邊,甚至於就是王府裡也都是數不清的事情,天然覺得真的好累哦。
清澈的夜風拂過臉頰,那微涼的寒意讓她有些微微的清醒,不由得失笑一聲,自己竟然也做起這種悲春傷秋的事情來了。
突然覺得身上一沉,低頭一看,多了件繭綢的披風,華濃的聲音輕輕傳來:“夜晚天寒,世子妃要多注意身體,受了風寒可怎麼好?”
聽着這情真意切的關心,天然嘴角微彎,淡淡的笑道:“沒事,不不過一小會兒,沒那麼嬌貴。”嘴裡說着腳下卻往屋子裡走去。
華露跟在她的身後,看着天然斜倚在榻上,伸手爲她倒了杯水,遞到天然的手裡,也不待天然問起,徑自說道:“我仔細的看過了,那鳳娘和玲瓏、寶珍還有雅風她們四個,看着真是邪門,似乎都不是一路的,今兒個下午鳳娘教她們規矩,三個人不斷的挑刺還不斷的冷嘲熱諷,那鳳娘倒是個角色,居然能忍得住氣,還能繼續教她的,一點也不受影響,可見是個厲害的,得多防着點了。”
天然的臉一下子黑了下來,雙手糾纏在一起,眉宇間掛了了一抹清愁,良久才說道:“去把鳳孃的底子給我查清楚,這次不要跟我說別人不讓你查你就不敢查了,該怎麼辦就給我放開了手去做,我不怕把事情鬧大,倒是有人還真害怕我把事情鬧大。明天,我回甄府,你就可勁的給我鬧!”
華濃微微的一愣,隨即醒悟過來,臉上充滿了喜色,說道:“是,也該讓那些不長眼的知道咱們可不是擺設。”
天然又把紅心和綠玉叫了進來,詢問了幾家的情況,知道甄府一切都還好,還得到一個消息,鴻志要下定了,這可是個喜事,臉上就帶出了三分笑意,知道阿依阿嘉公主一切安好,伴隨着肚子越來越大,人也安分了不少,大舅媽倒是鬆了口氣,天然就輕笑着搖搖頭,能讓她安靜下來真不容易。最後知道楊柳一切安好,身邊都是妥貼的人,也鬆了口氣。
敘完了這話,天然的神態又變的正經起來,說道:“把鳳娘她們四個安置在一間屋子裡,其餘的小丫頭們安排在別處。”
綠玉聞言眉頭輕皺,上前一步說道:“世子妃,這次進來的九個人裡,有一個叫做十孃的,我看着有些意思。”
天然眉頭一挑,:“怎麼說?”
“這丫頭太沉靜了,不太愛說話,可是凡事卻想得很周到,每當四個人吵嘴拌架,她無意中說上一句話,往往就能改變局勢,是個有意思的人。”綠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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