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雲楓沒想到楊玉瑛會主動向李隆基出手,而自己至今也不知道究竟楊玉瑛與李隆基說了些什麼,不過看武惠妃對楊玉瑛的態度,也可以看出,李隆基對楊玉瑛的印象至少不壞,而楊雲楓也知道,楊玉瑛此時估計猜想自己不會輕易助她進宮,所以便從崔洵那邊下手了,本來自己讓崔洵進宮做太監,是想讓他幫自己探聽一些宮裡的情況,不過這次在遼東再遇崔洵,看來這崔洵對自己還是懷有恨意,倒是與楊玉瑛走到一起去了。
李穎雖然還不知道楊玉瑛的真實想法,但是也看出了一些端倪,這時對楊雲楓道:“夫君,剛纔我見惠妃娘娘她表情懷恨,似乎對楊三姐很有看法”
楊雲楓點了點頭,苦苦一笑道:“女人嘛,遇到比自己年輕漂亮的,心生一絲嫉妒之心,也是人之常情”
李穎這時又道:“不過我見父皇似乎對楊三姐很有好感,莫非是對她有意”
楊雲楓轉頭看向李穎,隨即伸手握住李穎的手,微微一笑道:“你父皇看上哪個女人,那就是那個女人的福分”雖然楊雲楓嘴上裝作無所謂,這時卻發現自己心中竟然有種酸溜溜的感覺,畢竟這楊玉瑛的第一個男人是自己。
不時大夫前來幫趙雲龍診斷了一下傷勢後,這纔出了趙雲龍的房間,對楊雲楓道:“這位官人身上多出有劍傷,失血過多,若是一般人只怕早已經無救了,不過這位官人身體強裝,異於常人,不過也需要好好調養,老夫開幾個方子,都是養息補血的”
楊雲楓連忙問大夫道:“那麼我這位朋友臉上的傷”
那大夫連連搖頭道:“這位官人臉上的傷痕多達二十餘處,即便是傷口癒合,只怕那半張臉也不會如從前一般了,老夫行醫數十年,至今爲止只聽說一人有恢復容貌之能唉,不過據說此人已經仙遊,老夫實在愛莫能助大人見諒”
楊雲楓本來對趙雲龍恢復原來樣貌也沒抱什麼希望,只是隨口一問,主要也就是想知道趙雲龍臉上的傷有沒有大礙,不想這老大夫居然說這世上竟然還真有人可以恢復容貌,又聽他說此人已經死了,心中頓時想到一個人,連忙問道:“先生說的可否是江無浪”
那老大夫聞言皺眉道:“江無浪大人見諒,老夫說的這個人是個女子也不叫江無浪,而且已經仙遊十餘年了”
楊雲楓本來心中還有一線希望,聽大夫如此說,頓時又是一涼,微嘆一聲後,讓下人隨大夫前去抓藥,這時卻聽趙雲龍傳來一聲悶哼,連忙走進趙雲龍的房間。
此時的趙雲龍正半裸着上身,身上以及臉上的傷口,都已經被大夫處理過了,此時橫躺在牀上,一雙眼睛空洞無神地看着牀頂,楊雲楓這時緩緩坐到趙雲龍的牀邊,伸手將被子蓋到趙雲龍的身上,隨即道:“趙兄放心,楊某定然會想盡一切辦法,幫趙兄恢復原來容貌”
趙雲龍就像是丟了魂一樣,一句話也不說,眼睛依然看着牀頂,身子一動也不動,楊雲楓看在眼裡,心中暗想這趙雲龍在新羅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是趙雲龍不說,自己也只能猜測,看趙雲龍此時的模樣,似乎心中的傷痕遠比身上的傷痕要嚴重的多,看來也只是靠時間來消磨他心中的痛了,但是楊雲楓也知道,能傷趙雲龍心的,世間只怕唯獨一人,那就是小美。
楊雲楓看了看趙雲龍,這纔出了房間,李穎見楊雲楓對趙雲龍如此關心,也知道楊雲楓與趙雲龍之間已經不再是主僕之情了,而是兄弟之情,知己之情,連忙勸慰楊雲楓道:“夫君無需擔心,你莫要忘了,我們還認識一個神醫呢,她也許可以醫好趙公子”
楊雲楓聞言心中一動,連忙轉頭看向李穎,隨即立刻道:“穎兒你是說江姑娘”
李穎立刻點頭道:“不錯,那位楚風流楚大俠不是說他見過江姑娘,此次前來遼東也是受了江姑娘所託麼這麼說來,江姑娘應該相安無事,只要我們找到了她,趙公子臉上的傷想必就有希望了”
楊雲楓聽李穎這麼一說,立刻微微一笑,握住李穎的手,道:“還是穎兒心細”心中卻在想,是啊,如果能找到江採萍,不但有希望治好趙雲龍臉上的傷,也能解解自己對江採萍的相思之苦,也未嘗不可。
楊雲楓正想着,卻聽身後傳來了陳梓傑的聲音道:“楊大人,末將有事稟告”
楊雲楓聞言轉頭,見陳梓傑拱手彎腰,一副虔誠之狀,不知道他要稟告什麼,心中卻覺得他應該是有事相求吧想着立刻道:“陳將軍有什麼事就說吧”
陳梓傑此時支支吾吾道:“這”說着看了一眼楊雲楓身邊的李穎,李穎立刻會意道:“哦,陳將軍與夫君談吧,本宮也累了,先去休息”說着轉身上了二樓。
楊雲楓見陳梓傑神神叨叨的,連忙領着他進了一間偏廳後,這才坐下問道:“究竟是什麼事”
陳梓傑這時連忙跪倒在地,拱手道:“末將這次前來是爲了叔父”
楊雲楓聞言眉頭微微一皺,奇道:“爲了陳希烈究竟何事”
陳梓傑連忙道:“末將得知叔父不久前得罪了大人您,所以特地代叔父來向大人請罪”
楊雲楓心中一動,立刻明白了陳梓傑此來的目的,這時微微一笑,起身扶起陳梓傑,道:“陳將軍不比如此多禮”說着示意陳梓傑坐下後,這才道:“想必是陳希烈請陳將軍來的吧”
陳梓傑聞言面色一動,隨即否認道:“不是,是末將自己來的,末將得知前不久叔父知道大人可能會調回京師,所以對大人言語間有些冒犯,所以請大人不計小人過,況且叔父在這次張子衝事件中也小有功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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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雲楓揮了揮手,阻止了陳梓傑的話,隨即道:“陳將軍,你未免太小看本官了,若是本官有意要刁難你叔父,只怕根本就不會用他,他又豈會有什麼立功的機會若是我要報復他,只需要一句話,便可以讓他永不超生,陳將軍與令叔父,是否想的太多了,楊某不但不會怪罪他,還準備重用他,雖然令叔父爲人有點勢力,但是辦事效率還是相當高,我初來遼城時,就多得他的協助,這次又蒙他相助,才得以將張子衝兵變一事化解於搖籃之中,你叔父與將軍一樣,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本官是物盡其才,卻非物盡其德,本官現在就讓陳希烈去陳將軍你的軍中做你的參軍如何”
陳梓傑聞言連忙起身拱手道:“末將多謝大人”
楊雲楓這時起身走到陳梓傑的身邊,拍了拍陳梓傑的肩膀,這才道:“陳將軍,說實話令叔父的品德問題,楊某的確不齒,凡事可一可二不可三,楊某雖然喜歡人才,可以不重視其品德,但是卻不是忽略不計的,此次也是看在陳將軍你的面子上,纔會既往不咎,望令叔父在你軍中,你叔侄倆上下一心,專心爲朝廷辦事,立下多少功勞,本官都心中有數,不過忘記向皇上、向朝廷舉薦的”
陳梓傑連忙單膝跪地道:“楊大人之恩,我陳氏一門將永世不忘”
楊雲楓連忙扶起陳梓傑,笑道:“陳將軍嚴重了,這如何是楊某的恩德你陳氏一門本也是大唐中流砥柱,楊某也只是給你們創造了一個機會爲朝廷效力罷了”說完見陳梓傑還欲感謝,連忙道:“客套話就不用多說了你明日便去丹東,好好重用史思明,不過也不可太過信任他陳將軍如此聰明,應該明白楊某的話”
陳梓傑聞言心中一動,連忙抱拳道:“末將明白那麼末將告辭”說着退出了房間。
楊雲楓本來面帶微笑的面,一下子陰沉了下來,這個陳希烈看來是知道自己要重用陳梓傑,所以纔去向陳梓傑求情,請他前來向自己說道,此人雖然辦事得體,才能不小,不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如果一旦得勢,只怕不比李林甫差啊
楊雲楓正想着,卻見門口出現一道身影,楊雲楓擡頭看去,卻見門口站着一女子,正是李隆基的妃子武惠妃,楊雲楓心下一動,連忙起身拱手道:“微臣拜見惠妃娘娘”
武惠妃這時走進房門,淡淡地道:“楊大人不必多禮”說着坐到桌前,看着楊雲楓道:“楊大人也請坐吧”
楊雲楓不知道武惠妃此時找自己究竟有何事,但是也知道定然是來者不善,想着坐到一側,連忙拱手道:“不知惠妃娘娘找微臣有何事”
武惠妃聞言這時微微一笑,一雙眼睛看着楊雲楓,打量了好一番之後,這才道:“本宮早就聽聞楊大人的大名了,楊大人的詩詞、歌賦、文章,本宮也都拜讀過,早就想一睹大人風采了,無奈大人與公主大婚之時,本宮正好臥病,也就是前陣子纔剛有好轉,這才藉此接回與皇上出來散散心,透透氣,不然只怕不知何日才能見到楊大人你呢”
楊雲楓聞言連忙起身拱手道:“惠妃娘娘謬讚了,微臣何德何能,讓娘娘如此高看”
武惠妃這時微笑着示意楊雲楓坐下道:“楊大人請坐楊大人也果然如傳聞中一般自謙謹慎,楊大人也無需如此,我大唐有才之士無數,但是能像楊大人你這般的,只怕也是百年難遇,楊大人不但詩詞歌賦才情了得,而且爲官也是謹小慎微,處事卻又乖張跋扈,所以這朝廷內外有贊楊大人你的,卻也有罵楊大人你的” .ttκΛ n.c o
楊雲楓隨之一笑,沒有說話,他也知道武惠妃說的這一切,不過只是個開場白而已,真正的目的只怕還沒說呢,這時輕咳兩聲,連忙拱手道:“惠妃娘娘莫非前來只是爲了對微臣的爲人處世品評一番只怕惠妃娘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武惠妃聞言詫異道:“醉翁之意不在酒”隨即掩口一笑道:“楊大人果然是才思敏捷,比喻的還真是恰到好處,而且觀察入微,心細如塵”說到這裡,臉色微微一變,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去,這才正色地看着楊雲楓道:“楊大人,我知道楊玉瑛那妮子與你是同宗是吧”
楊雲楓聞言心下一凜,暗道原來是爲了楊玉瑛而來,想着連忙拱手道:“回稟娘娘,三姐的確是我楊氏一門同宗,算是微臣的遠親不知娘娘爲何有此一問”
武惠妃連忙道:“哦沒什麼,我看她相貌端正,又與楊大人是遠親本宮有一侄兒,雖不能與楊大人你相提並論,但也是人中俊傑,長相也算俊秀,想讓楊大人你牽一次紅線,不知道楊大人可否願意”
楊雲楓聞言立刻明白了武惠妃的意思,她是想讓自己去給楊玉瑛做媒,將楊玉瑛許配給她侄子,那麼李隆基與楊玉瑛之間也就沒有什麼可能了,這一招還真是妙,如此看來,至少李隆基還尚未對楊玉瑛動心,楊雲楓想着連忙拱手道:“回稟惠妃娘娘,這個冰人,微臣可以去做,只是三姐脾氣古怪,事成與否微臣不敢保證”
武惠妃聞言眉頭一皺,隨即立刻悶哼一聲道:“莫非她眼高於頂,就連本宮的侄兒也不放在眼裡”
楊雲楓自然不想害楊玉瑛,連忙起身拱手道:“微臣絕無此意,相信三姐也絕非這般想,只是她向來與微臣不和,只怕未必會領微臣的這個情啊”
武惠妃這時看着楊雲楓,隨即心中一動,緩緩起身,走到楊雲楓的面前,看着楊雲楓道:“本宮倒是以爲,並非令姐不肯,而是楊大人你不肯吧”
楊雲楓心中一動,連忙拱手道:“微臣不明白惠妃娘娘的意思”
武惠妃這時嘿嘿一笑道:“今日楊玉瑛與皇上見面想必也是楊大人你刻意安排的吧那崔洵如何進宮的,本宮也就不多說了,他未進宮之前,也是楊大人你的姐夫,如今你倆裡應外合,想必是想給皇上下套,讓皇上對楊玉瑛動心”說着看向楊雲楓,沉聲道:“本宮沒有猜錯吧”
楊雲楓聞言心中只覺得好笑,這武惠妃還真能亂想,不過聽及武惠妃說崔洵的事,心中不免還是一動,暗道原來她早就知道這事的來龍去脈了想着連忙對武惠妃拱手道:“娘娘的話,微臣實在不解,微臣爲何要可以安排三姐與皇上見面”
武惠妃聽楊雲楓這麼一說,臉色頓時又是一動,良久之後,這才坐下,看着楊雲楓道:“楊大人如此聰明之人,又何必揣着明白裝糊塗呢楊大人雖然貴爲駙馬,但是在朝中的地位卻依然還不牢靠,這次不是也險些要被皇上降職調回京城麼所以楊大人有這種想法做法,本宮也能理解”說到這裡,語氣也變得緩和了一點,繼續道:“楊大人,本宮不妨對你說實話,你也莫要對本宮藏着掖着,楊玉瑛爲何要接近皇上,你我都心知肚明,楊玉瑛接近皇上,要麼就是楊大人你的刻意安排,要麼就是楊玉瑛自己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不過本宮可以告訴你,無論是哪種可能,也請楊大人告訴令姐,有本宮在,她休想”說着站起身來,走向門口。
楊雲楓這時連忙道:“惠妃娘娘,請留步,微臣也有一句話說”
武惠妃聞言止步轉頭看向楊雲楓,問道:“楊大人還有何話要說”
楊雲楓連忙上前一步,正視着武惠妃道:“娘娘,此事微臣的確不知實情”隨即話鋒一轉,隨即立刻道:“還有就是想告訴娘娘,娘娘你太不瞭解微臣了,微臣雖然不是什麼頂天立地的真英雄,卻也不會利用女人謀取上位,更不會用女人作爲政治的籌碼,更何況是自己的親人,而惠妃娘娘卻是恰恰相反,如果微臣沒有記錯的話,當年令尊大人將娘娘嫁給皇上,無非也就是想要牢固武氏的地位,由此看來,娘娘更像是政治的犧牲品啊”
武惠妃聞言臉色一變,立刻斥道:“楊雲楓,你好大的膽”
楊雲楓微微一笑道:“多謝娘娘謬讚,微臣實不敢當,微臣不過是實話實說,娘娘莫要見怪”說着立刻又上前一步,道:“娘娘如此有兩子,一個壽王李瑁,一個蜀王李琦,而蜀王殿下能有今日之地位娘娘也應該明白其中曲折吧,微臣只是想說,上與下只隔一面,不過是反掌之勞罷了娘娘如此聰明,定然明白微臣的意思”
武惠妃這時臉色很是難看,卻又對楊雲楓無話可說,這時悶哼一聲,立刻拂袖而去,豈知此時衣角正被楊雲楓踩住,剛一轉身就立刻腳下一晃,立刻向前撲去,驚魂未定之時,只覺得腰間一緊,再轉頭時,只見楊雲楓正懶腰將她扶住,這時又覺得自己胸口一動,低頭看去,卻見楊雲楓一隻手正摟着自己的腰間,而另外一隻手正在自己的腋下,離自己胸口不過指尖之距,臉色頓時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