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餘輝的思路在衆人當中引起了多大的震撼是可以預料到的,大家不得不感慨隊長的心細。能從如此不起眼的記事本中發現重要的線索,這實在是不容易。也難怪現在S市有這樣一種傳言:S市的犯罪分子們在和同行詛咒發誓時,動輒就說:“我要是說瞎話,讓我出門就碰上餘輝!”而一些無法無天的流竄犯在聽說S市是餘輝的地盤時,連火車站都不敢出!

閒話少說,言歸正傳。D市雖然是個縣級市,但面積着實不小。餘輝只是判斷出朱二虎要來這裡談生意,但他具體要找誰還是個未知數。儘管所有人都認定朱二虎要找的人就是綁匪,不過想在茫茫人海中鎖定此人,無異於大海里撈針。

胡楠提供了一個思路:綁匪在犯罪前打着談生意的幌子,這就說明他和朱二虎以前就認識,並且真的是生意人。那麼此人要麼是S市人,要麼所做的生意和S市有關。既然如此,只要去D市公安局請求協助,認真排查,一定可以查到這個狡猾的綁匪。

餘輝沒有否定胡楠的想法,不過他認爲這樣太費時費力,還容易打草驚蛇。需知D市距離S市只有幾十公里,嚴格意義上說屬於S市的衛星城。餘輝相信這裡的人至少有三分之一都和S市有關,這樣一來想找到綁匪勢必需要大規模的排查,而且還不一定有效果。

胡楠的另一個觀點餘輝還是很認同的,那就是排查D市中和S市有關聯的企業。如果這條線順利,倒是有可能在短時間內鎖定綁匪。畢竟綁匪以前只要和朱二虎做過生意,就一定會留下線索,排查起來會容易很多。基於這種考慮,餘輝決定先去工商局求助,詳細排查D市所有的私營企業,尤其是和運輸有關的企業。

我們已經反覆強調過一個問題:餘輝是人不是神,這就意味着有些事他也預料不到。不相信?眼下在工商局的調查就是活生生的例子。D市的經濟算不上發達,私營企業不多,排查起來並不費事。可這些企業中居然沒有一家和S市有往來,更談不上和朱二虎扯上關係了。餘輝不死心,又一一聯繫了這些公司的老闆,這些老闆都在,沒有一個外逃的。而且這些公司的賬目都很清楚,從上面查不到和朱二虎有絲毫的瓜葛。

餘輝開始後悔下午自己的選擇了。早知道如此還不如明天再來,現在倒好,大晚上的去哪裡啊?雖然說吃住不愁,但七八個人在異地無所事事,這多少有些說不過去。不過事到如今也沒有辦法,只能先解決吃飯問題,然後回賓館讓大家好好休息,明天再返回S市。

經濟不算髮達就意味着消費水平不高,直接的後果就是D市的飯店挺少的,餘輝等人開着車轉了一圈才找到了一兩家能吃飯的地方。停車鎖車這種相對費力的活自然要年輕人去幹,餘輝這種“老”人多少得享點清福不是。胡楠他們泊好車回來後卻意外的發現餘輝兩眼發直,目光呆滯,身體也僵硬在原地。這是怎麼回事,得老年癡呆症了嗎?

“喂,餘隊,回魂了!”胡楠把手放在餘輝眼前晃了晃。現在無論她對餘輝做什麼大家都不會感到意外。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胡楠的行爲並沒能喚醒餘輝,他依然像個木偶一般僵在原地。這下大家可慌神了,看情形餘輝得的不是老年癡呆症,而是腦溢血或者腦中風!胡楠情急之下伸手狠狠的擰了餘輝一把。

“啊!”餘輝捂着胳膊慘叫起來,“我靠,誰下手這麼狠?謀殺啊!”

“咦,你還會動啊?”胡楠驚訝的說道,同時暗暗鬆了口氣。

“廢話,我又不是石頭人,幹嘛不會動?老實交代,剛纔是不是你擰我的?”餘輝瞪着胡楠,沒好氣的說道。

“是我又怎麼樣?誰讓你沒事幹玩深沉了!”胡楠的聲音比餘輝還高。你不是石頭人?剛纔比石頭人還硬三分呢!

“誰玩深沉了?我想我已經知道綁匪是誰了!”餘輝面帶微笑,語出驚人。

這回輪到除餘輝之外的所有人僵化在原地,兩眼發直了。五分鐘前還唉聲嘆氣,感慨找不到線索呢,現在直接就知道綁匪的身份了,說出去誰能相信啊!

“餘隊,你可不能騙我們玩啊!”過了好一會胡楠纔將信將疑的說道。

“誰騙人誰用四條腿走路!”餘輝感覺很受打擊,連賭咒發誓都用上了。

“那你說說綁匪是誰?”胡楠還是不大相信。

“好啊,說就說。我認爲綁匪是……”餘輝說出了一個名字。

“什麼,是他?”在場的人無不感到震驚莫名。胡楠更是誇張,直接把手放到了餘輝的額頭上。

“你幹什麼?”餘輝莫名其妙的問道。

“看你是否發燒說胡話了。你說的也太匪夷所思了,我不大相信。”胡楠的口氣不像是在開玩笑。

“你給我一邊去!”餘輝忿忿不平的把胡楠的手甩到一旁,“沒有掌聲也就罷了,還懷疑我發燒說胡話,你們還有點良心沒有?”

餘輝有理由感到鬱悶,因爲在場的所有人都流露出懷疑的表情,胡楠只是大家的急先鋒罷了。當了這麼多年隊長,這還是餘輝頭一次被別人如此不信任呢!

“好吧,我們相信你說的。不過你的理由呢?”胡楠也看出來餘輝不是開玩笑,不過她嘴上說相信,實際上還是懷疑。

“我當然有理由了,你們看看這個招牌吧。”餘輝指着一家店面的招牌說道。

“這個招牌有什麼奇怪的嗎?”衆人不解,紛紛議論道。

“是否覺得有些眼熟?”餘輝補充道。

衆人聞訊,開始努力在腦海中回憶,看是否對這個招牌有印象。還別說,有幾個細心人真的發現了點端倪,似乎對這個招牌有印象。

“餘隊,我想起來了,這個招牌似乎S市也有啊,你說的那個人不是也用這個招牌命名他的店鋪嗎?”劉玉明最先反應過來。不愧是副隊長,心確實挺細的,雖然還趕不上餘輝。

“呵呵,玉明說的對,那個人開的店鋪確實也叫這個名字。現在你們明白了吧,世界上會有這樣巧合的事嗎?”餘輝很是開心,微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