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的李晴天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她輕輕地推了一下還在熟睡的方澤文。
“嗯?”方澤文看見李晴天坐了起來,他也跟着坐了起來揉了一下雙眼問:“怎麼了?老婆。”
“ANDERW,我………我穿羊水了………”
“什麼?!”方澤文也跟着緊張地結巴問了句。
李晴天指了一下自己的褲子和被單說:“我穿羊水了。”
方澤文趕緊的下牀把大燈點亮,望着牀單上的一大片水跡,他強裝冷靜地說了句:“走吧,SUNNY我們去醫院。”
李晴天換了一條幹的褲子和鞋子對方澤文說:“記得戴上行李袋。”
“嗯。”方澤文也跟着換上了衣服一手提着行李袋一手扶着李晴天慢慢地下樓。
他讓李晴天躺在後排,自己坐在前面駕車,方澤文不時還從倒後鏡望了一眼李晴天安慰地說:“SUNNY,沒事的,你深呼吸。”
方澤文把車停在醫院的門口,他扶着李晴天慢慢地走進了急診室。
“什麼事?”凌晨四點一位值班醫生從醫務室裡走出來問。
“醫生,我老婆她穿羊水了。”
那醫生瞄了一眼李晴天便說:“先過來躺下,你是她的丈夫等一下去櫃檯辦理入院手續。”
“好。”李晴天望着方澤文離開了自己的身邊,她的內心更加地忐忑不安,但此刻的她只能勇敢地面對,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宮縮的疼痛也就越來越明顯了,每一次的宮縮都像是有人硬的要用雙手掰開你的子宮一樣。李晴天痛得強咬着牙關,確實是痛得太厲害了也就狠狠地捏着被子的一角。
這時方澤文已經把住院的手續都辦好,他拿着一堆趕回了急診室。看了一眼一臉冒着冷汗,臉色發白的李晴天,他緊張地低頭問了句:“怎麼了?SUNNY。”
幾名護士走了過來,她們分別推着李晴天的病牀朝着四樓的產科過去。
“只是宮縮,每個生孩子的女人都必需經歷的。”一名護士解答了方澤文的疑問。
可是隻見李晴天感覺越來越辛苦,雙脣也咬得更緊了,最後在早上的六點左右李晴天忍不住地宮縮所帶來的疼痛她慘叫了一聲。
坐在一旁的方澤文完全被她嚇哭了,他緊緊地捉着李晴天的小手,看着那張慘白慘白的臉頰問:“怎麼了?SUNNY,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渾身都不舒服………”
這時一位醫生從外面進來,她看了一眼方澤文問:“第一次做爸爸吧?”
“是的,醫生。”
“不用緊張,生孩子每個女人都會這麼痛。你先出去,我要替她檢查一下宮口的開裂情況。”
“哦,麻煩你了,醫生。”
那長得有些微胖的女醫生先解開了李晴天的褲子,她高高地擡起李晴天的雙腿,告訴她:“深呼吸。”
李晴天只能照做了,醫生用帶着手套的手指伸進了李晴天的身體裡,一剎那間李晴天覺得無比的尷尬又緊張。
“宮口才開兩公分,再等等吧。”
“要等到什麼時候纔可以生?”
“宮口開了八公分就可以了。”
“那我還要繼續這樣痛下去嗎?”
“肯定了。”說完醫生便拉開了簾子走了出去。
李晴天感到無比絕望地又再次陷入疼痛裡,方澤文聽護士說買了幾根巧克力遞給了李晴天讓她吃下去補充體力,可是被宮縮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李晴天完全連吃的力氣都沒有。這是方澤文第一次感到自己原來是這樣的無助,他唯一能做的只能守在李晴天的身邊。
就這樣一直耗到了下午的四點,醫生見李晴天的宮口才開了四公分,考慮到孩子在肚子裡的情況準備安排手術進行剖腹產。
一份關於麻醉的同意協議書遞在了方澤文面前,他細細地閱讀了一遍又一遍,最後麻醉醫生催促了句:“方先生,你可以簽了嗎?方太太已經等不及了。”
方澤文把眼一閉便大筆一揮在同意書上籤上了自己的名字,從來沒有籤一份文件比這份麻醉協議來得緊張。
換上了病服的李晴天躺在病牀上,方澤文陪着她只能走到冰冷的手術門口前。遠遠地望着李晴天被推進去,方澤文深深地吸了口氣,心裡默默地念着希望李晴天可以平安無事。
手術室裡只有十八度的溫度,李晴天頓時覺得很冰冷心裡也感到很害怕。這時一名戴着白色口罩的男醫生走到李晴天的面前說:“等一下你側過身,弓起身體千萬不要動,我們需要替你打麻醉針。”
“哦。”李晴天緊張又結巴回了句。然後她擡起頭深深地吸了口氣,方澤文不在自己身邊現在也就只有自己挺起胸膛才能保護好自己和孩子。
她聽從醫生的話側過身躺在病牀上,微微地弓起身體,一名護士輕輕地摁着李晴天以防她等一下不小心亂動。李晴天感覺兩根細小的針扎進自己的腰肌處。
“好了,慢慢地平躺過來。”
李晴天聽話地又接着躺了回來,麻藥很快就起了反應,李晴天覺得自己的腰部以下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慢慢地被推進再往裡一間的手術室,一張綠色的布膜架起在她的面前,一位位穿着藍色手術服和戴着口罩的醫生互相點了一下頭,剖腹產手術正式開始了。
李晴天望着頭頂上的無影燈,雖然感覺不到一點的疼痛,但是醫生剖開自己肚皮的感覺還是很真實地存在。一個混身戴着血跡的肉球被高高舉起,李晴天偷偷地瞄了一眼,她知道是孩子。
一名護士抱着孩子去了另外的一間房,其他醫生繼續在爲傷口做縫合手術,一切都那麼的安靜有秩序。
這時李晴天聽到一聲孩子響亮的哭聲,她知道孩子真的出生了。一名護士抱着剛洗完澡的嬰兒抱在李晴天的面前問:“晴天,你看一下是男孩還是女孩?”
“男孩。”
“嗯,他就是你的兒子了。”護士笑着對李晴天說。
歷時一個小時的手術結束,方澤文看到紅色的手術燈滅了,他馬上地走到門前等候。
李晴天摟着孩子從手術室裡推出來,方澤文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心中的大石頭也終於放下,他擦了一下眼角激動的眼淚。
方澤文跟隨着李晴天一直來到了病房,他低頭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說:“老婆,謝謝你。”
李晴天舉起插着管子的手替他擦了一下眼淚說:“那麼大個人還哭,醜不醜啊?”
方澤文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說:“你都不知道我剛纔站在手術室的門外到底有多害怕,多擔心。但是看到你和孩子都平安出來,我就覺得這個世界………還是美好的。”
方澤文已經有些激動地說不出話來了,李晴天笑了笑對他說:“別哭了,孩子都笑你了。趕緊地從行李袋裡拿些奶粉去泡奶給孩子吃,他可能也餓了。”
“是,我馬上就去,老婆。”方澤文收起了自己激動的心情,他立馬從椅子上起來便去充當做一個超級爸爸的角色。
方澤文拿起了一罐小小的奶粉,他仔細地閱讀了一下衝調的分量,然後拿出奶瓶按照說明一絲不差地把奶粉倒進瓶子裡。最後他找來了一杯熱水對着風扇吹着,這是孩子突然哇哇地大哭了起來。剛昨晚手術的李晴天不便於翻身,方澤文立馬放下了熱水便跑去抱起了兒子。
只見他雙臂輕輕地抱着兒子的背脊,一邊笑着對兒子說:“孩子,別哭了,很快就有奶奶吃了,別哭了………爸爸親一下不哭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