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李晴天心裡是可憐彭偉莉的,恨死方澤文,但如果要自己求方澤文和她在一起,這再怎麼說李晴天也是十萬個不願意,甚至覺得那都是很可笑的行爲。她語氣便得冷漠地說:“隨你的便。”
說完李晴天甩開了彭偉莉的手便走回家了,纔沒走幾步路,李晴天便感覺到熱辣辣的淚水在臉上劃過。
不哭,不會再爲方澤文而流一滴眼淚!李晴天低着頭默默地在心裡鼓勵着自己。一不小心被人碰了一下,李晴天不敢擡起頭只是小聲地說了句對不起便繼續往前走。一路上跌跌撞撞地也終於回到了家,可是她一想到要把房子賣了養孩子,心裡是萬分地捨不得。
無所事事地獨自一人好不容易地待到了晚上,歐陽賜尚依然是一下班了就準時過來。
“SUNNY,今天我去買了湯,你先喝點。”歐陽賜尚打開了保溫壺的蓋子,遞給了李晴天說:“醫生說你有些營養不良,所以吃不下也要多喝些湯水。今天你就先將就一下喝外面的,明天我就給媽打電話,讓她給你煲些好的。”
李晴天一聽到歐陽賜尚要找章錦莉便緊張地裡面放下了手裡的湯說:“不要告訴她。”
“SUNNY,麻煩你清醒一點。”歐陽賜尚的聲調也提高了一些:“如果你沒有結婚就讓媽看到你大了肚子,她會怎麼想?你是想要氣死她嗎?單親媽媽,有多少個媽媽願意讓自己的女兒做單親媽媽?”
是的,李晴天心底裡也明白歐陽賜尚說的是對的,可是自己爲什麼遲遲不答應和他結婚,自己眼下唯一走的也只有這條路,心裡到底還在期待着些什麼?李晴天低下頭沉默着不說話。
歐陽賜尚拿起了那碗湯放在李晴天的嘴邊說:“別想那麼多了,先填飽肚子把營養補上了再說。”
李晴天溫柔地輕輕牽起了他的手問:“你的手怎麼樣呢?”
“醫生說復原得差不多了,但是要和以前百分百一樣的是沒有可能的。”
“那現在拿筆畫圖還痛嗎?”
“不痛,就是時間久了有些麻。”
“哦。”
歐陽賜尚望着消瘦的李晴天,他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說:“SUNNY,如果你覺得在這裡待不下的話,我可以和你回N國,或者什麼地方都可以去。”
李晴天擡起頭望着他說:“D*E,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但至少可以不用面對你不想要面對的事或者人。”
李晴天知道他口中的人是指方澤文,只是爲了顧慮在自己的心情而沒有提起他的名字。
歐陽賜尚把手裡的碗動了一下說:“別想那麼多,先吃飯吧。”
“嗯。”李晴天低頭把湯喝完,兩人安靜地吃完了一頓晚飯。
歐陽賜尚等到李晴天睡在了牀上,看着她安心地閉上了雙眼才離開。以前這些舉動都會是方澤文做,而現在歐陽賜尚已漸漸替代了他的角色。
他纔剛替李晴天關好家門,便聽到桂花樹旁有人走到的聲音。歐陽賜尚沒有做聲,他擔心會吵到樓上剛睡着的李晴天。他藉着昏暗的路燈小心翼翼地往樹的背後走過去:“誰?”
“是我。”方澤文從背後走了出來。
原來是方澤文,歐陽賜尚的心定了下來,他還以爲又是那個綁架李晴天的柳澄夏。方澤文往前走了一步,他擡起頭看了一眼二樓的房間,燈已經熄了。
“送我回家吧。”方澤文輕聲開口說了句。
歐陽賜尚開了車的鎖,兩人坐進了車內。歐陽賜尚一邊開車一邊問:“你查到了上次是誰綁架SUNNY了嗎?”
“只知道哪間酒吧的老闆是個女的,並不是那條動手的柳澄夏。”
“是SUSUN做的。”
方澤文微怔了一下問:“你怎麼知道的?”
“上次和SUNNY在酒吧喝酒的時候,SUSUN在廁所親口對她承認了。”
方澤文沒有再開口說話,歐陽賜尚偷偷地瞄了他一眼接着問:“SUNNY不會再來公司上班的了,她現在需要休息。”
“她到底是怎麼了?”
“就是身體不好,我打算過些時間便帶她回N國。”
“她同意?”以自己對李晴天的瞭解,她不可能捨得扔下章錦莉和李晴曉以及她的那幾個朋友。
“我們會結婚。”
方澤文的臉變得像是鐵一樣的沉色,他沒有再開口說一句話。方澤文下車回到公寓後發現有人來收拾過,他知道除了彭偉莉不會還有其他人會這麼做。
洗澡躺在牀上,他打開了手機望着李晴天手裡捧着百合在陽光下笑的樣子,他想起了自己那時和她的美好時光,如果時間可以逆流,方澤文多想回到兩人最初認識的時候。
李晴天再三地思量着今天歐陽賜尚和彭偉莉對自己說的話,逃避不是解決的辦法,李晴天決定是應該要找個時間和方澤文好好地坐下來談談。
第二天的早上,已休息多日的李晴天終於回到了公司,和往日不同的只是拋掉了往日最喜愛的高跟鞋。
在她走進辦公室的一剎那,曾傑便過來關心了。
“晴天,聽D*E說你不舒服,現在好些了嗎?”
“嗯,好多了。”
“得多注意身體。”
“謝謝你,傑。”
“要喝摩卡嗎?”
李晴天摸了一下小腹說:“不了,現在暫時喝不了咖啡。”
“哦。”曾傑以爲是醫生要讓她戒口所以也就沒有勉強。
李晴天剛坐在椅子上放下手袋,方澤文便也準時地上班了。雖然心底裡早就預想到了這一幕,只是再見方澤文時,她的內心依然不能改平靜。
方澤文憂鬱的雙眼深情地注視着李晴天一路走來,他的腳步停在了她的身旁。
李晴天的心撲通撲通地狂跳着,感覺都快要從喉嚨裡跳出來。方澤文瞄了她一眼,小聲地開口說:“SUNNY,等一下泡杯咖啡進來找我。”
“哦。”李晴天順從地應了一聲。
捧着咖啡敲門進去放下,一系列的動作都是如此地嫺熟。方澤文看見她站在自己的面前,沒有離開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問:“SUNNY,你有話要和我說嗎?”
“ANDERW,我就工作到這個月的月末辭職了。”
“那你的房子怎麼辦?”
“這個不用你操心。”
“你的辭職申請我是不會批的。”方澤文堅決地對她說了句。就算她以後都不會再理睬自己,但最起碼這是可以讓她留在自己身邊的唯一方式。
“你無權決定我的去留。”
“你不相信話可以申請試試。”
李晴天擡起臉看着依然是那麼霸道的方澤文,她冷笑了一下,揶揄了他一句:“你永遠都是那麼的自以爲是。”
“隨你怎麼想。”方澤文伸手拉着李晴天的手問:“那你現在可以聽我解釋了嗎?”
“你不用再和我解釋什麼了,昨天FIONA來找過我,她什麼都和我說了,恭喜你結婚。”
最後的這一句話就像是匕首一樣深深地扎進方澤文的心裡,他鬆開了李晴天的手問:“她都和你說了些什麼?”
“還能有什麼?!”李晴天冷笑了一聲說:“如果她真的是時日不多了,你就還她心願吧。”
方澤文一聽心中壓抑了許久的怒火便冒了上來,六年級前彭偉莉就是這樣自私地把自己無情地拋起,現在六年後突然回來還是那樣自私要拆散自己和李晴天,他不禁發出了心底裡最深處的吶喊:“那誰來還我的心願?!”
李晴天吸了吸鼻子,別過臉說:“我現在已經沒有興趣想要知道你和FIONA之間的任何事,我只想一個人。”
說着,李晴天的手不知不覺地放在小腹上。方澤文弱弱地開口問了句:“你要和D*E結婚,這是真的嗎?”
李晴天爲了不讓自己的臉面被拉下去,她隨口地說了句:“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好,好,好。”方澤文臉上的神情簡直是快要崩潰了,他轉身整個人癱軟地坐在沙發上,單身揉着額頭說:“恭喜你們結婚………”
李晴天看了他一眼,語氣帶些諷刺的意味說:“謝謝。”
說完李晴天便走出了他的辦公室,歐陽賜尚留意到了她微微紅着的雙眼。身在其位就謀其職的道理李晴天還是懂,所以這一天的工作也是很賣力的。
到了下午茶的時間,按照以往辦公室裡的人習慣都會喊上一頓外賣以緩解一天下來緊張的工作節奏。
曾傑拿了一杯李晴天以往喜愛喝的杏仁茶放在她面前說:“是時候輕鬆一下了,年輕人。”
“謝謝。”李晴天拿起那杯杏仁茶放在嘴邊正要喝下去,可是杏仁本身帶有的獨特香味讓李晴天的胃裡一陣反酸,她捂着嘴巴想要吐的樣子。
方澤文恰巧拿着一份文件出來,曾傑關心地替她拍了拍背說:“怎麼了?晴天。”
“沒事。”李晴天擺了一下手,可是胃裡的汁液還是忍不住地往上涌,李晴天捂着嘴巴趕緊地起身衝向了洗手間。
留下曾傑和方澤文傻乎乎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