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過來的倪謙就像碰到了彈簧似的,猛的一下從李讓身上彈開,不料卻用力過猛,一頭栽到了地板上去。
李讓原本只是想逗逗這棵奇葩,突然這麼大的反應,也是嚇壞了他,趕緊跳下牀查看狀況。
就在倪謙已經丟臉得恨不得把腦袋埋進肚子裡的時候,房間門口竟然傳來了黃姨的聲音。
“謙謙你沒事兒吧?怎麼那麼大動靜?”
“啊?沒……沒……”
“沒事黃姨,她從牀上摔下去了。”
“不要緊吧?”
“還好,幸好摔在地毯上了。”房間裡的李讓相當淡定對房間外的黃姨說。
倪謙心裡瞬間滋生出千萬頭羊駝奔騰而過……
她揮着那雙小短手撲騰了好半天,居然還是沒能堵住李讓的嘴,反倒還被他吃得死死的!
“幹嘛啊你!”倪謙壓低聲音跌跌撞撞從李讓懷裡爬起來,“誰讓你出聲了!你一出聲黃姨不就知道你在我房間了嗎?”
“所以呢?”李讓相當不屑的聳聳肩,“我在我自己家的房間裡,有問題嗎?”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李讓一臉不想搭理她的表情從她身邊飄過,只是扔下一句“想搭順風車就趕緊去洗漱”便走掉了。
倪謙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她剛一下樓就被黃姨拉到了一邊,先是詢問她有沒有被摔傷,但重點還是極其曖昧的打趣她,說什麼年輕人還是得悠着點之類的……
倪謙淚目啊淚目,全身長着嘴都解釋不清楚。
誰說高冷男人都是冰塊兒做的?逗起人來明明腹黑還幼稚,什麼臉皮節操通通拿去喂狗好了!
從今天開始,倪謙會和胡主任一起看門診。雖然以她的資歷只能在旁邊寫病例打下手,但胡主任能這樣給她開小竈已經夠讓她感激涕零了。
在精神科待了那麼長時間,倪謙自以爲自己早已練就了一顆無論見到多慘的病人都能波瀾不驚的內心。可是當她纔在門診待到第三個星期時,一位病人剛一推開診室大門,她手裡的筆便因爲她內心的浮動,滑落到了地上。
“姓名,年齡。”胡主任示意病人坐下。
“黎嫣,二十七歲。”
不等胡主任問清病人名字的寫法,倪謙已經硬着頭皮在病歷上寫下那個讓她有些怯懦的名字。
“什麼症狀?”
“我和我前男友分手很久了,但我還是放不下他,我很痛苦。”
倪謙手中的筆故作鎮定的在病例上飛馳着,可她卻感覺自己像是一個不光彩的“偷窺者”,偷窺着他們曾經的那段過去。
“你們分手多久了?”
“五年。”
“這麼久了?怎麼現在纔來看病?”
“這麼多年我們從來都沒有斷過聯繫”,黎嫣說到這裡,故意停頓了一下,並將一縷高姿態的目光投射到倪謙身上,繼續到,“我一直認爲他是在等我處理好一切後,重新和我在一起,可他最近卻交了女朋友。”
“這麼說,你的前男友在這五年裡都沒有交過女朋友?”
黎嫣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搖搖頭,將相冊遞到胡主任面前,“您看這三個女孩兒和我長得像嗎?”
倪謙停下手中的筆,也忍不住朝屏幕上看了一眼,得出和胡主任一樣的結論,“像啊,特別像,她們是你的親姐妹還是堂姐妹?”
“都不是”,黎嫣突然詭異的衝倪謙笑了笑,“這三個女孩都是我們分手之後,他照着我的樣子,找的女朋友。”
倪謙的心突然像被什麼擊中了一樣,猛顫一番,緊攥的手掌心汗如雨下,不聽話的簽字筆再次從她手中滑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