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絡追逐着明燭伴雪,而邊緣長夜也正在趕去月歌城的路上。
在這些人的眼中,似乎一切的一切都是圍繞着這個戰場而運轉的。
而關係到這戰爭輸贏的,僅僅只是三個人罷了。
瑾瑜,莫林格維,克拉夫德。
幾乎所有的人都想生擒他們或是殺掉他們,因爲只有他們死了或是被俘了,這場戰爭纔算是真的能夠了結。
但是這些都不知道,有一件維繫着他們命運的大事,正在被兩個人改變着。
他們爲了一件事情而付出了自己所有的精力和生命,但這件事情卻被某個人的一個小念頭給直接化作了烏有。
鏡頭轉回到死質界。
……
“記得是記得,但是你又想說什麼呢?”琴十郎敏銳地察覺到了琴輝心的語氣變化,但依舊心平氣和的問道。
“我想說的是——”
“雖然我無法停止她的這種劇烈演變和數據爆炸,但是我卻可以做到一點,而這一點是極爲關鍵的。”琴輝心看着瑾瑜的面龐,緩緩說道。
“我可以改變她的規則,人格以及心智。”琴輝心微微一笑,“還記得在遊戲內測的時候你們做過的那些事情嗎?”
聽到這句話,那些回憶突然出現在了琴十郎的腦海之中。
是的,他不可能忘記的。
正因爲這件事,夏無力這個年輕人才會走進他的視野中。
“你說的,是把內測時的那批AI注入進玩家的身份的那件事情吧。”琴十郎表情凝重,“我當然記得,而且我對其中一個叫做‘月光少女’的AI依然記憶猶新。”
“那名月光少女,現在就在這位AI瑾瑜的女兒的身體裡呢。”琴輝心輕描淡寫地說道,“不過現在看來,這對母女應該是要步向相同的命運了,嘛……一家人就該整整齊齊纔對嘛。”
“你這話說的我有點害怕。”琴十郎的嘴角抽動着,“所以你是打算直接把瑾瑜的人格數據全部清空,徹底變成一張白紙嗎?”
“就算我不這麼做,她也差不多是了。”琴輝心攤了攤手,“我之前也說了,她的復甦完全是一種條件反射,而那種數據的爆炸式增長和劇烈的演變也早就已經把她的內部數據搞得破破爛爛的了,你難道沒發現她連話都不會說了嗎?”
“確實如此。”琴十郎點頭。
“就是這樣,她的戰鬥全是憑藉着本能在進行的,事實上她除了戰鬥的機能以外,已經不具備其他任何的機能了,所以把她刷成一張白紙其實也是對她好。”琴輝心嘆了口氣,“但是儘管如此,我能做到的也只是把她的靈魂清空……至於她的身體嘛,我真的是想不到任何的解決方案,也無法干涉她的進程。”
“那你清空她的靈魂是爲了……?”琴十郎有些好奇,但又多少能猜到答案。
“那還用說嗎。”琴輝心撩了撩自己的長髮,“這麼稀有的純天然實驗品,如果我說不想研究她的話,那肯定是撒謊吧,再說了,難道你就不關心我能從她的身體中得到什麼嘛?”
這話讓琴十郎一時間有些啞口無言。
因爲無論從什麼角度來講,他都不應該反對琴輝心的這一做法。
如果他想要發展公司的話,在AI領域上的研究就必須得到突破,而且瑾瑜如果放任不管的話,這個遊戲世界也遲早會崩塌,所以的確,這對於二人而言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
“所以你的意思是,把她變成一個沒有思想的空殼,然後再把她關起來,研究她身體的變化……是這樣嗎?”琴十郎捋了捋腦內情報的順序,並給出了一個總結。
“Brilliant。”琴輝心拍了拍手,像是在爲琴十郎喝彩,“正是如此,順帶一提,我並不覺得AI具有人權,而且我也不認爲你會爲這個差點殺死你的女人辯護什麼。”
“確實是這樣,不過等等,你剛纔說她差點殺死我?”琴十郎指了指自己的臉龐,顯得有些無法理解。
琴輝心則做出了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難道不是嗎,你之前的那副樣子確實就像是剛被一發子彈擦過一樣,不禁讓人懷疑你是否是天生的戲骨。”
“喂,很失禮哎。”琴十郎想起之前自己的那副窘態,不禁也感到有些渾身不自在,“你又不是我,你怎麼會知道我當時是什麼感覺?”
“哦拜託。”琴輝心嘆了口氣,“我當然知道你是什麼感覺,難道你忘了你手腕上的那個手環了嗎,雖然說現在它的技術還沒那麼發達,但至少我能夠從那個手環上感知到你剛纔的那種緊張感,不過說實話,也許是我的神經太大條了吧,我並不能從中感覺到死亡的威脅。”
“好吧好吧,你說什麼都對。”琴十郎擺了擺手,“也許我就是戲精,但是這並不妨礙我們現在的正常對話,所以你現在想知道什麼,我對你這一計劃是否支持嗎?”
“當然。”琴輝心點了點頭,“畢竟我雖然是統御意志,但決定權還是在你手裡,身爲我的哥哥,我願意把這些大事情交給你來拿捏。”
“所以,這話的意思是,如果你什麼時候不把我當哥哥了,或者說你不願意了,那我們之間就沒得商量了?”琴十郎怪異地笑了笑,說道。
“哦,那樣的事情當然不會發生。”琴輝心對這句明顯有着冒犯和猜忌意思的話倒是並未過多在意,“畢竟你知道的,即便我們再怎麼神通廣大,沒了能源那也是一籌莫展,不是嗎?再說了,我們只能在數據的世界裡存活,所以你大可不必擔心。”
“但我還是很害怕。”琴十郎擡頭看起了天花板,“因爲錦瑟現在也許是全球範圍內最接近這個行業前沿的公司了,所以……身爲開拓者,我總是對未知的未來感到恐懼。”
“沒關係哥哥。”琴輝心微笑着說道,“你還有我,不是嗎?”
看着琴輝心的笑容,琴十郎倒也稍微放鬆了一些。
“是啊。”他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用鬆弛的語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