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十郎想不出來答案。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出來。
因爲他越是在這個問題上絞盡腦汁，答案便越是遲遲不願意現身。
這對於他來說，無疑是一種無言的折磨。
“好啦。”
白衣女子見琴十郎如此焦躁，便擺了擺手，示意他停下。
“看來你也失控了呢，是不是最近工作壓力太大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女子關切地問道。
琴十郎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她到底在說什麼。
“什麼意思？”琴十郎一臉懵逼地問道。
大概也只有這個女人能讓他一臉懵逼了吧。
“還記得我之前說的嗎——她已經失控了。“白衣女子搖了搖頭，拍了拍被定格在空中的瑾瑜的肩膀，”如果說你之前一直在觀察她和那幾個人的戰鬥的話，我想應該能發現，她現在的樣子已經不屬於她自己了，不是嗎？”
聽到這裡，琴十郎似乎才漸漸清醒過來。
失控了……
“好像是這樣啊。”琴十郎微微地點了點頭，“那如果你這麼說的話……意思就是說……”
“她的所有東西都已經處於無法控制的情況之中了。”女子嘆息道，“從她的權限到她的能力再到她自己本身，現在的她除了外表和名字是她以外，其他的所有東西都已經不再是她了，現在的她無非只是一個殘留着生前怨念的殺戮機器罷了。”
“所以……她現在其實已經死了？”琴十郎皺了皺眉。
“AI可不存在死不死的概念，我想你作爲這些項目的初始總負責人應該最清楚這一點。”白衣女子笑了笑，“不過也許我會比你更清楚就是了。”
“那麼所以她現在的狀況到底是怎麼樣？”琴十郎有些關切。
“還能怎麼樣呢？”女子搖了搖頭，“真正的她早在被抽離出白衣的時候就死了，雖然說導致她本身數據被損壞的是她自己的過載而不是外界的原因，但是即便內在的數據被破壞了，可是外面的軀殼也還在啊，而且破壞也不代表完全刪除，所以她現在所變成的這副樣子……在她子民被屠殺的事實面前，倒也是能夠預料出來的。”
“那你準備怎麼辦，處理掉她嗎？”琴十郎問道。
“我本來是打算這麼做的。”女子笑了笑，走到了瑾瑜的面前，端詳着她的那張因爲憤怒而扭曲的臉龐，緩緩道，“但是你也看見了，我現在只是凍結了她的時間，並沒有對她做出什麼其他的事情來。”
琴十郎聽了這話倒是有些驚訝，“你準備放了她？這可不像你會做出來的事情啊。”
“放，也許會放，但絕對不是把現在的這副模樣的她放出來。”女子搖了搖頭，“因爲她的失控和狂化，已經導致了許多事物規則的崩壞，所以她的這幅狀態是絕對不能再留存下來的。”
“那你打算……？”
“修復她的數據。”女子微笑道。
“修復……等等！”
琴十郎差點沒把眼鏡給嚇裂，“這不像是你能做出來的事兒啊……怎麼看都不像啊。”
“你是不是把我當成白衣了？”女子笑問道，“只有她纔不會做出來這種事情好不好，我什麼時候在你的眼中變成一個殘忍的形象了？”
“一直都是……”琴十郎小聲嘟囔道。
“你說什麼？我好像沒聽清楚。”女子露出着和善的微笑，一字一句的問道。
似乎從一開始到現在，她就一直保持着微笑。
只是那微笑看上去大概有些瘮人。
……
秋霜月沒有料想到，自己簡簡單單甩下去的魚餌，居然能這麼簡單就釣到一條大魚。
而明燭伴雪也沒有想到，自己只是碰碰運氣的等待，居然還真的能讓她看見迷霧信者來到她的身邊。
只不過這樣的久別重逢有些不合時宜罷了。
因爲當迷霧信者的臉出現在兩人的面前的時候，秋霜月正在猛地一槍刺嚮明燭伴雪的胸口。
而迷霧信者的出現，自然也是爲了救明燭伴雪。
不然的話他的現身就根本沒有意義了。
於是，在在場所有人都完全沒能料到的情況下，迷霧信者直接顯現在了兩人的面前，並直接徒手抓住了秋霜月的極彩蓮華槍。
那速度快到就連兩人同時將視線一個地方都沒能捕捉到迷霧信者的動作。
而當迷霧信者握住極彩蓮華槍的時候，他便立刻將這把槍朝着反方向旋轉了一圈，並將其扭到了自己的手中。
但是秋霜月好歹是槍騎兵轉化而成的聖騎士，對於長槍的運用自然也就比迷霧信者這種人有着更深的瞭解，於是在迷霧信者握住槍柄的時候，秋霜月也順着迷霧信者握槍的方向和迷霧信者一起扭了過去，並在到達極限點的時候瞬間將長槍的主動權抓回了自己的手中。
然而迷霧信者也並不是吃醋的，他殺過多少的玩家就代表他見過多少的對手，而在其中使用長槍等長柄武器作爲兵器的也絕不佔少數，因此當秋霜月開始反制迷霧信者的時候，迷霧信者也瞬間鬆開了自己握住彩光蓮華槍的手，並且直接當機立斷地靠近了秋霜月的身體，然後直接擡手一拳轟在了秋霜月的胸口上。
雖然迷霧信者的職業是刺客，力量也絕不能算是高的類型，但是這瞬間擡手的一拳也確實能夠把身爲玩家的秋霜月給打出硬直來。
於是在這硬直的時間之中，迷霧信者便也順勢而爲，在對着秋霜月的胸口補了一拳之後，便直接抽出了秋霜月手中的彩光蓮華槍，然後轉而朝着他的胸口直刺而去。
不過儘管如此，秋霜月卻依然不是什麼好惹的選手，當彩光蓮華槍纔剛剛碰到秋霜月的皮膚的時候，那把槍便被秋霜月吸了回去。
“這本來就是我的，所以我有權收回它！”
秋霜月這下收回蓮華槍之後恐怕是不敢再拿出來了。
但是，即便秋霜月被迷霧信者逼到收回了武器，秋霜月也依然並沒有表現出一丁點失落的神態，反而做了一個更加嘲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