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退回到事情發生前的時刻。
在時停的空間裡沒有AI可以活動,輝光沙漏對此是深信不疑的。
但是他並不具備透視靈魂的能力,所以在靈魂的世界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依舊是一無所知,只能等待。
然而在時停的空間中等待是一件漫長的事情。
而且是相當漫長。
他現在急於知道在靈魂的世界裡,邊緣長夜和守護者究竟是哪方佔優,他也想知道,那女人現在究竟是處於一個什麼樣的狀態,以及自己的時停是否對其真實生效了。
雖然對着一個自己看不見的地方乾着急也沒用,但是在這樣的狀態下,他也只能繼續默默等待了。
畢竟他明白,越是在這樣的場合,那一邊的人就越是需要自己的時停。
只要自己把時停的領域堅持住,就是爲那邊的人鋪下基石了。
而就在這時,一件輝光沙漏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他的時停領域,竟然開始搖晃了起來。
就像是地震一樣。
他感覺有什麼東西正在拼命地撞擊着自己的時停領域,試圖衝破這結界對其的束縛。
“該死。”輝光沙漏立刻調動起了自己全身上下爲數不多的精神力,撐住了那來自未知地方未知目標的破壞。
時間停止這一能力對精神力的消耗遠比他想象中的要大,況且之前他已經用過不少的精神力了,所以此刻的他完全就是在苦苦支撐。
畢竟身上揹負着這麼強大的本源的人,所應該受到的負擔也應該是同理般的沉重。
“砰——”整個時停的空間都因爲那撞擊而變得搖搖欲墜起來,但是這個時停結界依然存在,它的持續並沒有因爲任何的衝擊而中斷或是消散。
輝光沙漏緊咬着牙關,他感覺此刻自己的整個大腦都在因爲那股力量的撞擊而轟鳴。
而那振動過於頻繁的轟鳴聲已經快要讓他幾乎失去聽力了。
但他明白,越是這樣就越是不能放棄,現在在靈魂空間之內的局勢一定是進行到了關鍵的部分,如果這個時候他因爲承受不住衝擊而解開了時停空間的話,那他們就真的輸了。
“再堅持一會兒!”
輝光沙漏的額頭上青筋綻露,他此刻已經完全是憑藉着自己的意志力在維持這道領域了。
他不知道自己這樣過度消耗自己的精神力會不會對現實生活有所影響,但至少在現在這一刻,他不在意。
“如果你沒能把守護者……從那女人的魔掌下救出來的話,那我大概會追殺你一輩子的。”輝光沙漏爲了減輕壓力,緩緩地開始縮小起了時停領域的範圍。
漸漸地,天上凝固的陰雲開始翻滾了起來,被風吹起的落葉也開始飄零起來,這道覆蓋了整座島嶼的領域正在緩緩地以施術者爲圓心收回。
“砰!”但是空間雖然變小了,衝擊的力度卻並沒有因此而減緩,整片時停的領域依舊迴盪着那令人心驚膽寒的撞擊聲。
不過儘管如此,這空間似乎並沒有以前那麼搖晃了。
“果然,把空間變小的話,維持起來就輕鬆多了。”感受着那明顯減弱了許多的震盪感,輝光沙漏總算吐出了一口氣。
他那緊繃的精神可以稍微放鬆一下了。
“不過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久了……雖然在時停的環境下說這句話有點奇怪,但是確實已經過去了將近十分鐘了,邊緣長夜那邊還沒好嗎?”輝光沙漏一邊穩定着手頭的時停領域,一邊看了看不受時停影響的系統時間自言自語道。
彷彿是爲了迴應他的這句話似的,一絲波紋突然在他的時停領域的外壁上暈開。
就像是一滴落入水池裡的水一樣。
緊接着,一股難以言說的能量突然在他的領域中擴散了開來,並且那能量隨着它不斷的擴散,其質量也在隨之暴漲着。
“等等……這個能量……?!”感覺到自己的時停領域中似乎正在被一種龐大的能量流所填充,輝光沙漏突然有些慌張了起來。
如果他不解開這道時停領域的話,那麼這道持續擴張的能量流就肯定會把他的領域給撐破,以他現在的精神力的話,他是絕無可能硬抗這道能量流的。
不過,也有不解開的緩兵之計,那就是重新把他的時停領域再展開,這樣的話他的領域也就不會因爲能量流的擴張壓力而被脹破了。
但是,問題來了。
如果他要重新把時停領域展開的話,那麼那個撞擊又肯定會繼續對領域生效,而現在的輝光沙漏要對抗那撞擊的話,也是不現實的。
所以,他現在面臨的是兩條死路。
無論他選擇哪個方案,最終指向的都是領域的破滅。
因此他現在只有一件事情可以做。
那就是解除領域。
除了解除領域以外,他沒有任何選擇。
除非他想冒着生命的危險來死撐。
但是作爲一個人,一個玩家來說,孰重孰輕他還是分的清楚的。
無論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只要將它擺放在生命的面前來衡量的話,就會看清它真正的價值。
所謂真正的價值,就是值不值得賭上自己的性命。
而且剛纔所說的生命危險,指的不是遊戲裡的生命。
輝光沙漏能感知到,如果自己再這樣倔強地維持着時停的話,他會因爲精神力枯竭而倒下。
而且這種倒下,肯定是完全和現實世界中的他掛鉤的。
“不行。”輝光沙漏咬了咬牙,“我還能再堅持一會兒。”
“只要這領域沒有被外界的力量給打碎,我就還能再堅持,堅持到它被打碎爲止!”輝光沙漏的雙拳緊握,時停的領域在他的堅持下一分一分地擴大,避免着那些能量流的不斷展開。
而隨着它的擴大,那熟悉的震動便再次隨之而來。
但輝光沙漏此刻眼神堅定,他沒有因爲空間的動搖而動搖,他的雙拳依舊緊握。
兩者的衝擊交匯在一起,輝光沙漏感覺此刻他已經幾乎快要被撕碎了。
“不行,我必須得……堅持住。”
兩行鼻血從他的臉上劃過,滴在地面上,像是猩紅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