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了,迷信啊。”在顛簸的旅途中,秋霜月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
“嗯?”迷霧信者示意他講。
“我上次讓你去調查邊緣長夜,有什麼進展了嗎?”秋霜月詢問道。
三人的馬匹在路上不緊不慢地走着,映襯着小路兩旁的重重綠蔭。
隊伍走了近一天了,不知從何時開始,道路已經漸漸變窄,而四周的環境也漸漸開始以樹林爲主,令人感到一絲愜意,雖然偶爾會被樹木間的影子所驚懼。
這是快要到達國境線的徵兆。
“我已經拜託我的情報網去探查了,可惜目前爲止沒有任何關於他的信息,甚至連他在遊戲中的信息和方位也沒有音訊。”迷霧信者搖了搖頭,雖然仍然是一張面癱的表情,但從語氣中不免透露出一些無奈。
“好吧。”秋霜月的失望寫在臉上。
越是無法得知這個人的消息,他就越對這個人感到好奇。
“究竟是什麼人,連你的情報網也查不出來……”他注視着一旁的迷霧信者,心中默默想着。
玄學刻印倒是一路上都很安靜,欣賞着沿途的風景,怡然自得,一副不問世事的樣子。倒是這兩個男人這一整天都在不停的說話,雖然很大一部分是無意義的閒聊。
好吧,也不是閒聊,畢竟迷霧信者也是個不愛說話的主,基本上都是秋霜月在單方面逗哏,而捧哏的迷霧信者也只會說‘嗯哦啊’一類的單音節詞。
不過反正秋霜月並不覺得尷尬,倒也沒什麼。
“你們看,你們看!”玄印突然興奮起來,一手指着前方,一手揮舞着,試圖吸引另外兩人的注意。
前方的樹木越發濃密起來,道路兩旁原本規矩生長的樹木到了這裡突然如同着魔了一般向外恣意的生長,繚亂髮散的樹幹和樹枝們在空中彼此糾纏,最終停止生長,從而在地面上形成了一道壯麗的自然拱門。
“這是……”秋霜月下馬,上前撫摸着這自然的奇觀。
“拱門的頂部有字。”迷霧信者指了指秋霜月的頭頂。
“嗯……我看看,看不懂啊。”秋霜月仔細看了看頭上樹木上雕刻的一排大字。
“這是什麼文字啊,見都沒見過誒。”玄印不知何時也跑到了秋霜月旁邊,細細觀察着。
兩人將目光齊齊投向仍在馬上安坐着的迷霧信者。
“別這麼看着我,我並不知道。”迷霧信者舉起雙手,示意自己也不明白。
“這是精靈文字。”一個聲音在他們頭頂響起。
聲音悠揚悅耳,似乎是從拱門頂上那些交錯縱橫的樹冠中傳來的。
“意思是,此地往前即是萬葉之國,愛好和平之人方可到訪。”
聲音微頓,“你們三人,是爲了和平還是戰爭而來?”
“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國家難道不是已經佔領……”玄印小聲對身旁的秋霜月道。
“我們爲了和平而來!”示意玄印別說話,秋霜月衝着頭頂的樹冠大聲喊道。
頭上的樹叢微微動了一絲。
“哼,那我要如何才能相信你們呢?”
“你不需要相信我們,你只需要告訴我們,我們到底能不能通過這裡就行了。”
突然,馬上的迷霧信者說話了,他還是那副面癱的表情,眼神甚至都沒有放在那人說話的方位。
樹叢內的聲音停止了好一段時間。
“算了,你們過去吧,剛剛的話你們就當作沒有聽見好了。”聲音再次傳來,但此時的聲音卻已經不復之前的悠揚嘹亮,反而有些滄桑。
“你們……是織星國的人吧。”那聲音問道。
“是的。”秋霜月點點頭,雖然他知道那個人也許看不見。
“那就過去吧,再往前走就是你們的治下領地了。”那聲音發出一聲嘆息,“我真蠢,還說什麼萬葉國……”
迷霧信者叼着一根草,騎着馬漸漸來到門下。
“你好,請問你能回答我們一個問題嗎。”他擡起頭,目光鎖定在一片樹冠內。
“問吧。”那人倒也明快。
“我想知道,萬葉國到底是怎麼落敗的,按理說,你們國家應該是比我們國家更強大的。”迷霧信者問道。
聲音沉默了。
樹冠內的人不再說話。
迷霧信者的目光一直放在那個位置。
1分鐘過去。
5分鐘過去。
10分鐘過去。
“你們還沒走啊。”那聲音終於又出現了。
“是的,我在等待你的答案。”迷霧信者的語氣毫無波瀾。
“那好,我告訴你我的答案。”
那聲音停頓了一下。
“滾吧,這就是我的答案。”
“什麼?”秋霜月和玄印有些不解。
“快滾!滾去哪兒都行,別tm讓我再看見你們!”滄桑的聲音飽含着暴躁之情,顯得越發的沙啞。
“那我們告辭了,感謝你的放行。”迷霧信者行了一禮。
“滾!”
“可以了,我們走吧。”迷霧信者驅馬過了拱門。
二人見狀,也不知該作何行爲,只能喚出馬兒,隨着迷霧信者一道而去。
“這條路是我選的,你們知道爲什麼我要走這條幽深的小路而不走大路去萬葉國嗎。”遠離了拱門,寡言的迷霧信者突然問兩人道。
“爲什麼?”
“因爲只有這條路能去萬葉國。”迷霧信者答道,“雖然萬葉國已經成爲了我們國家的治下領地,但它目前其實是不對我們國家任何人開放的。”
“事實上,自從織星國發起侵略之後,兩國之間的邊境便被嚴密封鎖了起來,直到現在。而這條路是目前唯一的通路。”迷霧信者講述着。
“那剛纔那個人?”秋霜月問道。
迷霧信者嘆了口氣,“那個人,據我所瞭解的情報中所說,是這道邊境崗哨的士兵。”
“他在戰爭中受了刺激,回來以後就變的瘋瘋癲癲的,我剛纔用戰爭的話題刺激他,也是爲了讓他放行而使用的手段,因爲假如我問完第一個問題之後直接走掉的話,是會直接被他擊殺的,所以必須等他精神錯亂了才能通過。”迷霧信者仰頭看了看天,“但總的來說還是個可憐的人吶,我這樣做其實也是有一些煎熬的。”
“NPC而已,有什麼好煎熬的。”秋霜月道。
“話是這麼說吧……”迷霧信者搖搖頭,有點不太接受秋霜月的觀點。
“此外,他的等級是50級,可以輕易把我們都送回老家,所以心理陰影便成了他唯一的突破口。”迷霧信者補充道。
秋霜月聽聞,在後怕的同時,也有些佩服迷霧信者,“我還真是羨慕你有這麼大的情報網啊。”
“也許吧,但儘管我瞭解到這種地步,也還是無法得知關於這次戰爭的一絲一毫啊,還有那個邊緣長夜。”迷霧信者面癱許久的臉總算有了一絲苦笑。
“什麼啊,原來你也很關心這件事情嘛。”秋霜月有些驚訝。
“我不說,不代表我沒在想。“
迷霧信者將手指放在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