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這個原因,單思華才決定多帶一個人隨行。
早些時候見過黃鼠狼的面,當年黃鼠狼大意輸掉那盤棋的情形還歷歷在目,單思華不想託大,得對金四提防着點。
目光最終落定在耗子身上,單思華淡淡地接道:“就耗子陪我一起去吧,顧城和小雀在這裡好好看住場子,謹防金四的人隨時會來搗亂。”
雖然現在還沒有正式營業,但場子裡面的設備也很值錢,經不起金四的人一再的打砸。
在事情沒有搞清楚之前,單思華還是想保住場子不被侵害。
不管最後場子歸誰所有,先保住應該不會錯。
自從得知這件事情和曉蓉扯上關係後,單思華突然變得很謹慎,生怕高樂高被砸壞了。
聽到自己的名字從單思華嘴裡說出來,耗子有些意外,難以置信地接了一句:“華哥,你是叫我跟你一起去找金四嗎?”
“對。”單思華肯定地接道:“怎麼,你不敢去?”
“不是,我是怕自己聽錯了。”耗子受寵若驚地接道:“怎麼不敢去,和華哥一起去是我的榮幸,有華哥在,我的膽子大着。”
單思華淡笑着揮揮手,示意耗子不必再說那些冠冕的話。
雖然不明白單思華爲什麼要帶耗子一起去,小雀也沒有提出異議,只是囑咐耗子凡事要聽單思華的指示,切記不可魯莽行事。
顧城更沒有語言,只是對單思華做了一個請放心的眼神。
爲了穩妥起見,單思華先撥通了金四的電話。
話筒裡傳出金四的聲音,聽上去滿帶驚喜:“小華,你怎麼打電話來了,是不是考慮清楚,準備過來幫我做事?”
金四對早些時候的不歡而散隻字不提,還在企圖把單思華拉攏,可見確實是老謀深算的社會大哥。
能夠做到坐擁別墅的地步,金四有這樣的應變能力也不足爲奇。
“你還在記着,我都早忘記了。”單思華不冷不熱地接過話茬:“我今天打電話給你,是準備到你那邊來,有些事情想和你商量。”
單思華模糊的回答令人浮想聯翩,話筒裡隨即傳出金四熱情的邀請:“沒問題,我在家恭候你的光臨。”
“華哥,你上次和金四談崩了,這次去他家會不會有危險?”顧城提醒道。
“沒事,金四的爲人我很清楚。”單思華鎮定地回道:“你還記得上次有人去砸他的場子那件事情嗎?”
顧城點點頭:“記得,當時他叫我們去幫忙,還想拉攏你去他手下做事。”
“對,不管什麼時候,他都不會親自出面處理事情,這就是金四的聰明之處。”
“這種人就是陰險,做什麼都指使別人去當擋箭牌。”小雀附和了一句。
單思華點點頭:“所以在他家裡絕對不會出現什麼問題,我擔心的是回來的路上。”
單思華不會忘記,上次去和金四談崩以後,剛出別墅不遠便遭遇了襲擊,好在自己身手了得才從容打退了襲擊者。
雖然那件事情沒有去深究,但毫無疑問是金四指使人乾的。
顧城淡笑着接了一句:“所以說你準備叫耗子一起,如果出意外也有個照應。”
“嗯”單思華接道:“就這麼說定了,耗子和我一起去,你和小雀看緊這裡,有什麼情況電話聯繫。”
交待完畢,單思華收起電話,帶耗子一起走出高樂高的大門,此時已經是日落西山,暮色低垂。
15分鐘之後,單思華和耗子的身影就出現在金四金碧輝煌的別墅客廳。
乍見到耗子隨行,金四的臉上滑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鄙夷,隨即用微笑蓋過,熱情地招呼兩人入座。
飯桌上擺滿了五顏六色的菜餚,樣式各異,引得人垂涎欲滴,在無聲地述說這主人的好客之道。
但單思華明白,這並不是金四的好客之道,只不過是他想把自己拉攏而已,纔會顯得如此闊氣。
相比之下,耗子則有些受寵若驚,長這麼大是第一次進入私人別墅,也是第一次親眼目睹這種“滿漢全席”。
金四身邊只有一個男子,雙方經過簡單的寒暄,分賓主位置坐下來。
金四首先說道:“小華能夠不計前嫌的來賞光,真是給足了面子,今天我很開心,待會一定要喝個痛快。”
單思華偷偷瞄了一眼金四身邊的那個男子,發現他悶聲不吭,面無表情的坐着,給人的第一感覺是城府極深。
這種人是最危險的存在,單思華暗暗提高警惕,全神戒備。
耗子則一副新鮮的樣子,四顧流盼,眼光基本上就在桌面和牆壁那些建築設計上瀏覽。
金四還在自顧介紹:“今天原本想請你去外面吃大餐的,但時間倉促,就叫廚房隨便弄了幾個小菜。”
隨便弄幾個小菜都是這樣的排場,耗子暗暗咋舌:這金四果然是大老闆的氣勢,似乎有心要把單思華拉攏爲其做事。
面對金四一再的熱情,單思華也不好老是繃着臉,只得淺笑道:“四哥,那天我的語氣也不算很友好,希望你不要介意。”
說着話鋒一轉:“今天我來這裡的主要目的,並不是打算想加入你的意思,所以你不必要搞得這麼客氣,這樣反而讓人不舒服。”
聽到這不痛不癢的回答,金四的臉上有些發僵,乾笑兩聲接道:“那你今天來是想做什麼?”
單思華沒有直接回答問題,先是客氣地接了一句:“首先得謝謝你的盛情款待,但我們今天來並不是來吃飯。”
頓了頓又補充道:“這樣,我們可不可以換個地方說話?”
金四聞言不覺一愣,和那個一言不發的男子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回道:“小華,你的意思是想和我單獨談談?”
單思華點點頭,表情鎮定,同時對耗子遞了一個眼神。
“那叫他們先到外面?”一愣過後,金四徵詢地提議。
單思華搖搖頭:“不用,反正他們都是小弟,就讓他們兩個在這裡慢慢用餐,我們倆換個地方說話。”
“好”金四站起身,帶單思華到了裡間的臥室。
這是一間約80平方米的主臥,豪華氣派自不必說,單是那張圓形的大牀就讓人產生無限遐想。
“坐”金四指了指真皮沙發,對單思華招呼,自己則坐到大圓牀邊沿。
單思華緩緩坐到沙發裡,看到眼前這張大圓牀有些眼熟,猛然記起當初在南方的時候,曾醫生家的樓上也是有一張這樣的大牀。
當年在曾醫生的大牀上,李老闆和曾醫生曾經上演了多少齷蹉之事,只怕金四的這張大圓牀也好不到哪裡,肯定也充滿了穢氣。
單思華不自覺地微皺了皺鼻子,直截了當地提出疑問:“四哥,不管我們以後會成爲什麼樣的敵人,今天我就想問問,你爲什麼要在社會上散佈言論,說什麼非得要高樂高的場子?”
“是的。”金四理直氣壯地接道:“其他的都好說,唯獨這件事情沒得商量。”
一句話就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抹殺,不給單思華任何的商量餘地。
還好今天單思華到此來,並不是爲了商量這件事情。
“四哥,我真的鬧不明白,你爲什麼就非得扭住高樂高的場子不放?”單思華故做詫異道:“看你家財萬貫,爲什麼要去爭那個小小的娛樂場子?”
金四意味深長地望了一眼單思華,緩緩接道:“小華,這個你不懂,我也不想跟你做過多解釋,總之如果你今天來是想討論高樂高的場子,那就免談。”
在金四的腦子裡,還有一句潛臺詞沒有說出來:早知道是來商量高樂高的場子,就不用進來單獨談話。
單思華沒有氣餒,淡笑着接道:“四哥,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應該認識一個叫小紅的女孩吧?”
“什麼小紅小黑的?”金四的臉上明顯滑過一絲詫異,隨即就被他用一句話巧妙的掩飾過去。
“一個以前在大地ok廳上班的伴舞小姐,四哥,你應該認識吧?”單思華緊接着追問一句,不給金四思考的時間。
誰知道金四連想都不想就矢口否認道:“不認識,我對以前的大地沒有什麼印象,我只關心現在的高樂高。”
儘管單思華懷疑金四和曉蓉有關係,也察覺到金四的話中刻意在隱瞞什麼,但苦於無憑無據,也不好在這個問題上深究。
看來,這其中究竟是怎麼回事,就只能找到曉蓉本人才清楚。
原本單思華今天來這裡,就是想試探金四是否和曉蓉有染,不料金四卻矢口否認,只好換個話題。
“那麼四哥,你這樣一心一意想要高樂高的場子,究竟是爲了什麼?”
金四聞言又是一愣:今天這個單思華到底是怎麼回事,老是要扭住這個問題不放?
嘴上卻說:“這個問題很重要嗎?”
單思華順勢接道:“四哥千萬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是說,你之前不是答應過說,如果童老闆的女人肯和平讓出高樂高的場子,你願意給她一筆錢養老,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