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遊麗的解釋,單思華已經瞭解整件事情,便將如何在高檔住宅小區門口碰見白志超,以及尾隨白志超來這邊的經過,大概敘說一遍。
末了單思華補充道:“我沒想到你是因爲白媽媽的原因才跑出來的,小白這個混蛋還說是和你吵架,說你要以死相逼什麼的。”
“當時我聽了好心急,因爲老房子拆遷,一時也不知道該去哪裡找你,所以就漫無目的來到這裡了。”單思華緩緩接道,結束了敘述。
遊麗像一個忠實的聽衆一直靜靜地聽着,待單思華講完,情不自禁地嘆息道:“我確實是因爲和小白吵架才跑出來的,而且我也說了那些以死相逼的氣話。”
接着,遊麗繼續講起之前的話題。
得到遊麗肯定的回答後,白媽媽滿意地離開了高檔住宅小區。
臨行時,白媽媽當着遊麗的面告誡白志超說:“你記住,單思華那混小子如果再敢動你,我絕對不會輕饒他,這件事情先記在他頭上,等有空我得好好叫人教訓一下他,讓他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顯然白媽媽這樣說,是想讓遊麗傳話給單思華,不管這件事情是否是遊麗指使,也得要讓單思華知難而退。
白媽媽走後,白志超繼續剛纔的話題,提出要和遊麗離婚,理由當然還是怕受到單思華的惡意報復。
遊麗安慰着說道:“現在已經驚動了媽媽,我更不可能和你離婚,如果我們離婚,那就證明是我指使單思華來傷害你的,你到底明不明白?”
白志超急道:“可是他警告過說,要我離開你的,我怕他會真的砍斷我的其他手指。”
見到白志超一副窩囊像,遊麗又好氣又好笑。
氣的是,單思華爲什麼要用這樣的手段,讓自己陷入兩難的尷尬境地,如果這件事情傳出去,以後就真的別想在古城鎮呆了。
因爲自己和白志超結婚,幾乎老同學們都到場祝賀,假如因爲這樣和白志超離婚,同學們會用什麼樣的眼光來看自己,這個無法想象。
笑的是,這個白志超空有一副男人的身體,卻沒有男人的氣魄,被單思華小小的懲罰就嚇成這個樣子,簡直就是典型的富家子弟,酒囊飯袋。
“小白,你幹嘛那麼怕他,難道他還真敢把你吃了嗎?”遊麗強忍住笑意,不覺回了句。
“難道單思華不可怕嗎?”
白志超不假思索地接道:“你還記不記得,當初在學校的時候,我爲了追你,找單思華替我寫情書那件事情嗎?”
那件事情是白志超悄悄委託單思華寫的,遊麗當然不清楚江山國色。
見遊麗搖搖頭,白志超又道:“記得那個時候我剛轉到你們班,第一眼就看上了你,於是想追到你,讓你做我的女朋友,就找單思華替我寫情書給你。”
“你爲什麼要找他?”遊麗忍不住插了一句。
聽到關於單思華的過去,遊麗不由得有些關注。
“因爲我聽別人說,單思華在班上是作文高手,心想他寫得好,正好可以把你追到手。”
白志超的話突然令遊麗有些心理不適,趕緊插道:“說說其他吧,撿重要的說。”
怕引起遊麗的反感,白志超點點頭應道:“後來我聽說你和他纔是好朋友,就有些記恨,然後聯合方名就整他,想把他趕出班裡。”
原來當年是因爲這個原因,單思華才被白志超和方名就這兩個混蛋欺負。
遊麗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沒有打岔,繼續聽白志超講。
“結果他不知怎麼回事,找了幾個社會上的人來找我算賬,還把我和方名就逼到巷道里,差一點就要動刀。”
提起當年的事情,白志超依然心有餘悸:“那次方名就機靈,趁機跑掉,我就慘了,被他們帶到長江邊,對我又打又罵,還逼我唱那首鄭智化的《水手》。”
“你就一點都不反抗?”遊麗好奇地插了一句,不明白白志超爲什麼那麼怕單思華等人。
“我不敢啊,那些社會上的人都是來真的,他們如果我不向單思華賠禮道歉,要把我扔到長江裡去餵魚,當時到處烏漆抹黑的,他們幾個人圍着我一個,我怕啊。”白志超如實回道。
遊麗皺了皺眉頭,不想再聽細節,打斷道:“所以你到現在都還怕單思華?”
白志超遲疑着點點頭:“對啊,我現在只要一想起當年的事情,就怕單思華會對我做出什麼。”
說着,白志超轉回話題道:”你現在應該明白我是真的害怕了吧,並不是在你面前裝的。所以說,你一定要幫助我,和我離婚吧。”
“你既然這麼怕,當初爲什麼又要娶我?”遊麗不解地反問道:“你明明知道單思華和我之間,肯定會有糾纏的。”
“因爲你一直是我的夢中情人,我迫不及待想娶你爲妻,我是真的喜歡你。”
說到這裡,白志超頓了頓,才又接道:“但我沒有想到,單思華會爲了你,做出這樣兇狠的手段,讓我感到很害怕,所以我纔要和你離婚,希望你做做好事,和我離婚吧。”
“不行。”遊麗堅決回絕道。
“求求你,如果你不和我離婚,單思華肯定不會放過我的,你就當是做好事,可憐可憐我吧。”
聽着這幾乎乞討的語氣,看着白志超哭喪的臉,遊麗突然產生了無比的厭惡。
在厭惡的同時,又覺得白志超確實有些可憐,那些曾經被白志超打罵的情景,也在這一刻化爲烏有。
“小白,我真的不能和你離婚。”遊麗暗歎道:“至少現在不能。”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白志超緊追一句。
“至少得過一段時間,等你的傷好了,等你的媽媽不再生氣了以後,我們再說。”
“不行,單思華已經叫王美玲給我帶了口信,如果拖時間長,單思華肯定不會放過我的寵妃無顏。”白志超哀求道。
聽到白志超的哀求,遊麗不禁有些來氣,猛然接道:“我剛剛答應了你媽媽,不會和你離婚,你現在卻要我離開,那我怎麼給你媽媽交待?”
“再說了,如果因爲這件事情和你離婚,知道內情的同學們會怎麼看我?”
見白志超還待說什麼,遊麗又接道:“總之這件事情不準再提,短期之內我是不會和你離婚的。”
“遊麗,你這是爲什麼?”白志超急道。
“因爲我不想做你和單思華之間的籌碼,像工具一樣被你們利用。”遊麗情不自禁地吼出來聲:“這是你和單思華之間的恩怨,不管我的事,如果要和你離婚,也得要等到這件事情平息之後。”
“遊麗,那你這不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嗎?”白志超苦着臉接了一句。
看到白志超的可憐相,遊麗收起憐憫,狠下心回絕道:“這個我不管,如果你再敢給我提離婚的事,我就死給你們看,我要讓單思華一輩子都糾纏着你,看你怕不怕?”
這句話果然奏效,白志超嚇得打住話頭,不敢再吱聲。
看着白志超被嚇得滿頭虛汗,遊麗提議道:“好吧,今天晚上的話就到這裡,從今以後不要再給我提離婚的事,你先去把身上的汗汁洗洗,順便清醒一下頭腦。”
待白志超進了衛生間後,遊麗環視着這間屋子,突然感到厭惡,想一個人靜靜的呆一會。
遊麗第一個就想到凡秀路的老房子去看看,那裡有她太多的美好回憶,潛意識裡也想看看單思華的屋。
當下,遊麗也顧不得半夜三更,獨自趕到凡秀路,不料凡秀路已經拆遷,變爲一片工地。
回想當年的那些點點滴滴,遊麗信步來到長江邊,沙灘上,並在潛意識的支配下,鬼使神差地走進當年被單思華傷害的那片小竹林。
回憶着當時的一切,遊麗的心沒有半點激動,相反卻份外的平靜。
在這片平靜當中,遊麗沉沉的睡去,直到被單思華吵醒。
整個過程說來話長,其實遊麗只用了兩分鐘。
“遊麗,你爲什麼想着要到這片小竹林來?”單思華忍不住加問一句,希望遊麗能夠說出他想聽的語言。
可遊麗只是淡笑着搖搖頭,轉移話題道:“這個問題沒有什麼,給你說這些,我只是希望你明白,現在白志超的媽媽已經對你怨恨很大,我不希望因爲這件事情,還會出現什麼可怕的後果。”
“哼”單思華從鼻孔裡輕哼道:“她敢怎麼樣?難道我一個四處飄蕩的人,還怕她一個當官的?”
“單思華,你不要小看了白志超的媽媽,她在市裡的勢力很大的,平時也很少回古城鎮,但縣裡的有些人還是經常送禮到家裡來,可見他的媽媽確實有點厲害。”
厲害?
就算她不找我,我都準備要找她了。
單思華不以爲意地暗暗說道,面上不動聲色地接了一句:“你放心,這件事情我該知道怎麼處理,絕對不會讓你難做人的。”
“要讓我不難做,就不要再逼小白和我離婚。”遊麗接了一句,似有所悟地反問道:“對了,你是怎麼跟蹤到小白的,之前聽他們說你在市區裡面,怎麼一下子又在這裡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