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奎能夠做到今天這樣的局面,也是依仗了許九哥的權勢,而這也正是應奎最聰明之處,懂得攀權附勢,竭盡全能和市裡高層領導建立起親密的朋友關係,確保他的生意一帆風順。
聽到許九哥問起單思華的情況,應奎也不忌諱,如實回道:“因爲我手下的一個馬子和這個姓單的小子有點淵源,具體是什麼關係我也不是很清楚。他跑到網去打砸東西,就是因爲找不到我馬子,才發怒的。”
“哪個馬子,是不是叫婷婷那個?”
“對,就是那個女孩,外面的人都叫她婷姐。”
“那砸你場子的小子是哪裡人?”
“是古城鎮的,以前在裡面的時候,我們就曾經結仇,他一直對我懷恨在心。”
“那你馬子是不是古城鎮的人?”許九哥繼續發問,看樣子興趣盎然。
應奎搖搖頭,接道:“是兩龍鎮的人,不過兩龍鎮和古城鎮離得不遠。”
“既然是這樣,爲什麼會找到你頭上?”
“因爲我馬子和他認識,所以就找到我頭上了。”
“那他又怎麼知道,廣場的那個網是你在負責看場子?”
“因爲他懷疑我馬子就藏在裡面,所以才三番兩次的跑去尋找。今天趁我不在,竟然敢砸我的電腦。這次一定不能輕饒他,最少也得給他定一個大一點的罪名,好讓他在裡面多呆幾年。”應奎嘴上這樣說着,心裡卻是另外的打算:先把姓單的小子弄進去,再找人在裡面好好收拾他一頓,最好搞他個殘廢,讓他這輩子都翻不了身。
許九哥望着應奎淺笑不語,令應奎有些摸不着頭腦,當即接問一句:“九哥,幹嘛這樣看着我,難道你還不相信兄弟我說的話?”
“那倒不是。”許九哥搖搖頭,淡笑着接道:“我只是覺得,你還沒有把事情說完整,似乎還有什麼遺漏。”
應奎暗道一聲“老奸巨猾”,當即也是淡笑着接道:“九哥,實話實說,我還關押了婷婷的叔叔在機房裡面,姓單的小子估計是找不着,才跑到網裡面去發飆的。”
“怪不得,我就在想這姓單的小子爲什麼這樣沉不住氣,按照你這樣說來,那婷婷的叔叔應該是姓單的委派去網查找婷婷,然後被你們發現,把他關押起來,才讓姓單的小子發飆的。”許九哥說着站起身,裝腔作勢地接道:“蠻牛,你娃膽子還真不小,膽敢濫用私刑。你知道嗎?非法拘禁罪名很大的,萬一捅了簍子,誰都保不住你。”
“原本沒想着要這樣做,但這個老東西到網裡面去偷窺機房秘密,我也是沒有辦法纔不得不把他關起來。當時只想着靠他把姓單的小子引出來,沒想到姓單的小子那麼厲害,不得已只有靠你們收拾殘局。”
說着,應奎從褲兜裡掏出早已準備好的一盒香菸,非常虔誠地遞給許九哥,接道:“九哥,這是孝敬你的,這個月的香菸,因爲這幾天特別忙,差一點給忘記了,請你見諒。”
許九哥接過香菸,臉上露出笑容,話鋒一轉道:“蠻牛,不是我嚇唬你,像非法拘禁這樣的事情還是少搞,現在既然那姓單的小子被抓進來,我自然明白該怎麼收拾他。”
“那就謝謝九哥。”
“對了,這個姓單的小子有沒有什麼大一點的靠山,背景怎麼樣?”許九哥不放心似的接問道。
“沒什麼,他以前因爲犯事進去,家庭背景也不咋地。”應奎接道,許九哥點點頭接道:“那就好辦,你只管放心,我保證讓他在裡面呆上5年。”
末了,許九哥又補充道:“現在姓單的小子已經進來,你趕緊把機房的人給放掉,以免搞出人命官司。”
“我明白。一切就靠九哥幫忙。”應奎客氣地辭別,許九哥也不加挽留,待應奎出門後,許九哥拆開應奎送來的那包香菸,只見裡面整整齊齊地擺放着20支香菸。不過這並非是真正的香菸。
許九哥露出笑容,隨意抽出一支,那是由三張嶄新的百元大鈔捲成的條狀卷,總共有20卷,也就是說,應奎剛纔給的那包香菸,實際是由嶄新的百元大鈔組成的假煙,共計6千塊錢。
“比上個月還多了兩千塊錢。”許九哥喃喃自語,將“香菸”放進自己口袋,眼睛望向天花板,若有所思。
從許九哥家裡出來,應奎給三娃打了個電話,詢問搬東西的情況進展如何,並特別關照將高長江一併轉移到租房,繼續禁錮起來。
剛纔許九哥曾經告誡應奎放掉人,以免搞出大麻煩。但應奎並不這樣認爲,假如放掉高長江,他怕高長江會聯合單思華報復他。而且高長江已經看到了機房裡面那些儀器,雖然到目前爲止,還不能確定高長江是否已經窺探到機房裡面的秘密,最起碼他已經看到了儀器,就算他不知道,但放他出去對外面的人說明,相信很快就會破譯出機房裡面的秘密。
所以,高長江絕對不能夠放!
應奎一邊往市局趕,暗暗決定:待收拾了單思華,再抓住要夢婷,然後將高長江滅口。
應奎往市局趕去的時候,遊局長和要夢婷也在從不同的方向往市局趕,三個人的出發點不一樣,但目的地卻相同。眼看就要在市局不期而遇,卻不料三人都不同程度地受到干擾,從而改變了這一結果。
最先受到干擾的是要夢婷。本來她決定去市局探視單思華一番,對他痛悔一番,將所受的苦楚和盤托出,讓單思華好好教訓應奎這個混蛋。
誰知道出租車在開出不到兩分鐘,便遇上堵車。因爲前面出了車禍,致使交通中斷。要夢婷心繫着單思華的安危,催促司機重新換一條路,但爲時已晚,出租車的後面也排起長長的車龍,根本退不動。
司機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嘆息道:“小姐,對不起,我也沒有辦法,如果你真的的趕時間,不如步行。”
事到如今,也只能夠如此。
要夢婷下了車,沿着人行道低頭疾走,儘量不讓人看到自己的面容,她怕一個不小心被應奎手底下的小子發現。在市區混跡幾個月的時間,基本上他們都認識要夢婷。
大約走了5分鐘,要夢婷發現出車禍的地點,那是這條路連着另外一條路的出口,是一個城市裡面非常見的典型的t字路口,也是最容易出車禍的地方,儘管安裝了紅綠燈,但總有一些不遵守交通規則的人亂闖紅燈,釀出許多慘痛的惡果。
此刻,正有幾名全副着裝的交警在處理交通事故,警戒線以外圍滿了看熱鬧的人們,臉上寫滿了恐懼和好奇,也不知這個t字路口曾經奪走過多少人的生命。
要夢婷下意識地瞄了一眼車禍現場,只見一輛銀白色的小車斜停在斑馬線的中央,車身沒有明顯的損傷,車頭亮着雪亮的車燈,看樣子似乎不是很嚴重的車禍。
收回目光,要夢婷繼續往前走。她的心裡牽掛着被抓進去的單思華,沒有心思和圍觀的人一起湊熱鬧,耳邊傳來圍觀人羣的議論聲。
“我當時聽到‘嘭’的一聲,再一看,就看到一個女的撲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當時我以爲那個女的被撞暈了,沒想到她還居然自己爬起來,走了幾步才重新倒下去。”
“我當時也看到了,我也覺得奇怪,這個女的毅力好大,在那樣的撞擊之下都能夠站起來,確實厲害。我猜想她是想趁昏迷之前看清楚車牌號碼,怕肇事司機逃跑。”
“哪裡,纔不是這樣的。當時我離得最近,這部車在撞到那個女的以後,馬上就踩剎車,司機也隨即下來,看到那個女的重新倒下去,就自己打電話報警的。”
“對,我也看到了,我還看到那個女的嘴裡喊了幾個字,因爲有點遠,當時又混亂,噪音大,沒有聽清楚,好像說女兒什麼的,然後就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聽着衆人七嘴八舌的紛紛議論,要夢婷再次往車禍現場瞄了一眼。就是這不經意的一眼,卻有了重大發現。
只見在離斑馬線大概3米的地方,有一個淺灰色的女士挎包,包裡的東西散落一地,在昏黃的路燈照耀下,泛着慘淡的光芒。不用說,這應該是車禍受害者遺留在現場的包。
正是這隻普普通通的女式挎包,讓要夢婷眼前一亮,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還記得剛剛到市區來上學的那會兒,爲了安撫媽媽失去爸爸的痛苦,要夢婷曾經買過類似的包給媽媽,選的就是這種淺灰色。當時媽媽還誇讚說婷婷終於懂事了,曉得買禮物給媽媽了。
眼前的挎包那麼眼熟,該不會是媽媽遺留在這裡的?
要夢婷心裡不由得“咯噔”一聲,有種不好的感覺涌上心間。如果真的是媽媽的挎包,那麼出車禍的女人就是媽媽?
可媽媽一直都在老家,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市區?如果是這樣,爲什麼沒有聽單思華提起過,也沒有聽高長江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