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以爲警車來了,我就不敢做了你,你到底說不說?”單思華怒不可遏,隨手又給了偷襲者一個巴掌,打在他的後腦。
就在這個時候,單思華突然覺得手臂有些溼漉漉的東西黏着衣袖,怪不舒服。而且,剛纔被鋼筋砸中的肩膀處傳來一陣酥麻的感覺,讓單思華感到一絲不妙。
莫非是肩膀被鋼筋砸開了一條口?
帶着這個疑問,單思華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一下剛纔被鋼筋砸中的位置,果然被砸得血肉模糊,當即氣不打一處來,暗忖,好你個替人消災的打手,居然把老子的肩膀打出血來,看老子不把你門牙敲掉幾顆纔怪。
心下氣緊,單思華頓時產生了惡念,一把揪住偷襲男子的頭髮,剛剛準備揮拳,就聽巷道口傳來一個驚雷般的厲喝:“住手!”
隨着這聲厲喝,一道雪亮的手電筒的光束投射到單思華的身上,將巷道里照得如同白晝。
警察來了!
單思華的第一反應是正確的,他只扭頭看了一眼,隨即一個縱身往前一跳,一下子就消失在警察的手電筒光束中,然後一鼓作氣往巷道里面飛奔。
“站住,不準跑!”見單思華一下子就不見了身影,手持電筒的警察大叫一聲,跟着追了進去。等他跑到第二個拐彎處的時候,前面已經失去了單思華的身影,只得作罷,回頭去處理被打傷在地的偷襲者。
看熱鬧的人羣見到警察來了,纔敢涌進巷道一探究竟,片刻之間就把不寬的巷道擠得水泄不通,“嗡嗡”的議論聲不絕於耳。
在看熱鬧的人羣中,一個人拼命往前擠,好不容易擠到前面,看了眼被單思華打得倒地不起的偷襲者,又趕緊擠出人羣,急匆匆往街道的另外一個方向走,轉眼消失在夜幕中。
不到兩分鐘,這個人出現在一間小屋,裡面坐着三個人,嘴裡叼着香菸,正圍在一起甩撲克牌,鬥地主。滿屋子充滿尼古丁的味道,顯得烏煙瘴氣。
這個人徑直走到其中一個鬥地主的人面前,小聲道:“耗子哥,那個姓單的叼冒跑掉了。”
“啥?”耗子扔掉手裡的紙牌,大驚失色,追問道:“那個廣東的高手呢?”
“被姓單的叼冒打得趴在地上爬不起來了,要不是警察來了,估計會被姓單的叼冒打死。”
“有這種事?”耗子吐掉嘴角的香菸頭,呼地站起身,隨後又緩緩坐下,暗自慶幸自己沒有跟着一起去找單思華的黴氣。
原來那個偷襲者是耗子派去觸單思華的黴頭,沒想到單思華身手矯捷,反把偷襲者打倒,着實出乎耗子的意料,也不得不讓他重新考慮要怎麼收拾單思華。
在網被單思華打了一拳的小子是耗子最得意的小弟,他表面上對單思華誠服,內心卻咽不下那口惡氣,想報復單思華,但又礙於小雀的情面,便暗地裡找了這個偷襲者報復單思華,不料事與願違,還是沒能把單思華奈何。
就在耗子爲沒能夠偷襲成功,苦惱不堪的時候,單思華已經跑到一個僻靜處,緩了一口氣,口袋裡的手機又響了。
電話是小雀打來的。得知高樂高俱樂部對面的打鬥確實是單思華所爲後,小雀關切地詢問起單思華有沒有受傷,並要單思華說出所在位置。不到5分鐘,小雀開着一輛摩托車出現,帶單思華到了一間民房。
民房裡早有一位中年人在等候,查看了一下單思華肩膀上的傷勢,緩了一口氣道:“還好,沒有傷到骨頭。”
中年人包紮好傷口,又囑咐了幾句,留下兩瓶藥,要單思華按時服用,然後匆匆告辭而去。
“華哥,你以前是不是遇到過什麼高人?”小雀開門見山,直接問道:“聽說你打的那個人傷得很重,全身多處骨折,手臂都擡不起,全靠警察扶着上的救護車。”
“爲什麼這樣說?”單思華有些不解,反問道。
“華哥,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故意裝萌?”小雀提高聲音道:“你知道被你打傷的那個人是誰嗎?”
“不知道,我還想問他是受了誰的指使呢?”單思華如實應道:“咋,你認識那個人?”
“何止認識,他在兩龍鎮一帶都很出名,出來混的誰不認識?”小雀接道:“他是半個月以前來的,聽說來自南方,是因爲出了點事,在這邊暫避風頭。”
“那和我見識高人有啥關係?”單思華接了一句,小雀應道:“這個人,我們大家都叫他南方仔,身手不錯,今天竟然被你打得爬不起來,可以想象,你的身手肯定比他還要厲害。所以我纔好奇,你是不是在上次出去的時候,遇到了什麼世外高人?”
原來是這樣。
單思華憨笑一聲,一時之間也不知該怎麼給小雀解釋。他急於沒有回答小雀的疑問,反問道:“既然你認識這個南方仔,那你知不知道他爲什麼想要暗算我?”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你得罪了人,被別人設計?”
“這個我也知道,因爲他說過一句話,說什麼替人消災,就是不知道是受誰指使的。”單思華緊接一句。
“你剛剛纔來兩龍鎮,誰會指使南方仔找你?”小雀猜測道:“難道是耗子?”
單思華聞言未置可否,但也不敢百分之百確定是耗子指使的。曾經因爲砍傷顧城得罪過肖二姐,其經營的大地ok廳更是因此被查封,也有可能是因爲肖二姐懷恨在心,得知單思華到了兩龍鎮,便指使南方仔偷襲也未可定。
真正的原因,看來得從南方仔口裡才能夠套出。小雀提出找南方仔詢問究竟,被單思華制止了。
單思華非常清楚,像南方仔這樣的打手,斷不會說出誰是指使他的人,這是道上不成文的規矩。而且依照南方仔在巷道里說過的話,他不是膽小怕事的人,想從他口裡套出誰是指使者,幾乎是不可能的。
“不用問了,肯定是耗子。他剛纔走的時候,我就看出他有些不服氣,想不到竟然敢叫南方仔來報復你。”小雀憤憤地接道:“看我怎麼收拾他。”
說着,小雀掏出手機作勢要撥號,被單思華擋住:“算了,小雀,不用找他,以免傷了你們兄弟的和氣。說起來我也有錯,就算是耗子叫南方仔來報復我,也是因爲我先打了你的兄弟。”
單思華言真意切,誠懇的態度令小雀放下心頭的怒火,接道:“可是耗子也不能這樣做啊,再怎麼說你也算是我的大哥,他這樣做,纔是傷和氣。”
“算了,反正我的傷也沒有太大的問題,我們還是商量一下怎麼尋找要夢婷。”單思華提議道,小雀只得作罷,嘴裡嘟噥道“耗子這小子,改天我得好好教育一下。”
十分鐘以後,經過簡單換裝的單思華和小雀重新出了民房,趁着夜色,悄悄溜進了高樂高俱樂部。
小雀在這裡看場子,裡面的人自然認識。見小雀領了一個陌生人進來,原本坐得東倒西歪的幾個妙齡女子紛紛側目,好奇地打量了單思華一眼,並和小雀打招呼。
小雀把單思華向大家做了一個簡單的介紹,隱去他的真實身份,只說是表哥,今天帶來開開眼界。於是那些女子便圍過來,表哥前表哥後的叫得份外親熱,讓單思華受寵若驚,滿鼻子都是香水的味道和厚重的脂粉氣息。
單思華留意到,高樂高俱樂部裡面的擺設和從前的大地ok廳一模一樣,甚至連臺的位置和沙發的位置都沒有變。這樣的場景讓他想到當初被黃鼠狼帶到這裡的情景。如今,物是人非,當年的種種已經成了過眼雲煙。
小雀拍了拍單思華的肩膀,把單思華的思緒拉回到現實,意味深長地遞了一個眼色,隨後忙開去,把單思華留在了幾個渾身香豔的女孩子中間。
內心充滿無限唏噓,單思華也不忘今天晚上來這裡的真正目的。他不動聲色地和幾名女孩子隨意地搭訕後,準備實施他的打算,找一個女孩側面瞭解一下要夢婷的情況。
經過簡單的交談,單思華挑選了一個相對文靜的女孩子,相擁着步入昏暗的舞池,開始翩翩起舞。
女孩子自稱叫珍珍,是從外市過來的,剛剛在高樂高上班還不到一週。得知這一情況,單思華多少有些失望,這個叫珍珍的女孩子纔來幾天,會不會知道要夢婷的情況。但已經選了,也不好意思再換舞伴。
一曲纏綿的貼身舞結束,珍珍提出要爲單思華做特殊服務。單思華略一沉吟,答應了。
看這大廳和舞池的擺設沒有改變,想必特殊服務應該是在後面的樓房中,正好可以瞭解一下要夢婷的情況。
單思華沒有猜錯,珍珍帶着他徑直往外面走,正是往樓房的方向。當初黃鼠狼帶單思華到樓房的時候,走的就是這條路。
在夜幕的掩蓋下,珍珍和單思華一前一後走進樓房,來到二樓的房間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