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潛意識裡的正義感卻促使單思華,不能這樣做。畢竟在去緬甸之前,曾醫生已經將所有的秘密告訴了單思華,之所以要對媽媽和妹妹做出那些事情,全是因爲受了李老闆的控制,不能自拔,才迫不得已的做那些事情。
如果曾醫生真的是李老闆害死的,就這樣任由他的屍體在這裡腐爛,只怕最後就剩一副骨頭,也沒有人會知道。這樣就變相的幫助了李老闆。
原本李老闆纔是所有事件的罪魁禍首,怎麼可以任由李老闆逍遙法外?單思華千辛萬苦地遠赴緬甸,還不是想將李老闆繩之以法。
如果曾醫生真的是李老闆所害,這不正好可以讓李老闆接受法律的制裁,讓他爲此付出代價。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自古以來都是如此!
單思華掐沒菸頭,站起身,狠狠吐出兩個字:“報警!”
春仔附和着站起身,關掉手電筒,接道:“那這樣我們得快點出去,免得受牽連。”
阿芳聞言,忍不住接道:“報警,你們有沒有想好要怎麼說?”
“想好了。”單思華飛速地思考,隨口答道:“我們馬上去外面的公用電話報警,就說是因爲好奇進屋,結果發現了這具屍體,因爲害怕,就馬上報警。”
這說法不錯!春仔讚許地點點頭,補了一句:“那我們下一步怎麼辦?”
“先出去報警,然後回出租房再做打算。”單思華幽幽地嘆息道,轉身就往房間外面走,不願意再多看一眼地上的曾醫生。春仔亦跟着往往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阿芳突然抓住春仔的胳膊,拿過手電筒,說道::“等一下,我想好好看一下曾誠的樣子。”
對於阿芳的這個想法,單思華兩人均表示理解。無論如何,阿芳也在這裡生活了幾年的時間,不管心裡有多麼恨曾醫生,但現在曾醫生已經死了,阿芳想見曾醫生的最後一面,這應該是人之常情。
阿芳揪亮手電筒的光,直接照向曾醫生的頭部,緩緩走進曾醫生的身邊。單思華兩人站在門口,靜靜地注視着阿芳的舉動,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曾醫生依然保持着側臥的姿勢,只露出半邊臉在手電筒的光暈中,顯得有些詭異,給靜寂的房間平添了幾分恐怖的氣息。
不知出於什麼原因,阿芳居然蹲下身子仔細地打量起曾醫生側躺着的姿勢,似乎覺得有些看不清楚,便大膽地伸出手,將曾醫生的身體用力扳過來,保持平躺的姿勢。
“咦。他的身體還是熱的。”阿芳突然發出一聲極其輕微的喊叫,讓單思華兩人爲之一愣,難道曾醫生沒有死?
春仔性子急,猛地欺身上前,大膽地將手按在曾醫生的胸口,隨即發出一聲驚叫:“華哥,他還有心跳!”
單思華一聽,不禁有些愕然:剛纔探他的鼻息,明明是沒有的,怎麼還有心跳,莫非是自己剛纔大意,沒有探到曾醫生的氣息?
這樣想着,單思華趕緊走過去,一把拉住曾醫生的胳膊,將手指搭到了曾醫生的脈搏上面,臉上現出驚喜之色。曾醫生還有脈搏!
有心跳,有脈搏,曾醫生當然不能算是死人!難道自己剛纔探的鼻息產生了錯覺?
單思華顧不得擦掉額頭的冷汗,再次將手伸到曾醫生的鼻孔處。奇蹟發生了。曾醫生的鼻孔里正有節奏地冒出一股股微熱的氣息。
曾醫生沒有死?
單思華大喜過望,一把搶過阿芳手裡的手電筒,對準曾醫生的額頭部位,另一手扳開了曾醫生的眼皮。
只見曾醫生的瞳孔並沒有擴散,就像正常人睡眠一樣,保持着昏迷狀態。心跳加脈搏,再加上昏迷的眼神,所有這些都是生命的跡象,都在證明一個事實,曾醫生還活着。
曾醫生沒有死!
單思華放下手電筒,情不自禁地長出一口氣,同時感激地望着妹妹阿芳。若非阿芳突然心血來潮,想看曾醫生最後一面,就不會知道,原來曾醫生沒有死,只是處於昏迷狀態。
曾醫生沒有死,事情就好辦多了。最起碼可以從他嘴裡套出李老闆的行蹤。只是曾醫生看樣子非常虛弱,得想辦法先把他弄醒。
春仔對單思華的反應心領神會,轉頭對阿芳吩咐道:“你以前在這裡住過,應該知道什麼東西放在什麼位置。快去搞點清水來。”
阿芳聞言點點頭,拿着手電筒衝樓下而去。單思華瞅了眼黑漆漆的屋子,若有所思地對春仔提議道:“這屋裡空氣不流通,乾脆先把曾醫生擡到外面大廳去。”
單思華的建議得到了春仔的贊同。兩人分別摟住曾醫生的頭和腳,輕輕鬆鬆就把昏迷不醒的曾醫生擡到了大廳的地板上。
因爲曾醫生長期注射那些東西,幾乎也被那些東西折騰得骨瘦如柴,所以單思華兩人根本沒有費什麼力氣,就把曾醫生擡出來了。
大廳的空氣要比房間裡充裕,況且還有明媚的月光從窗外投進來,這樣就可以不用照明,也能看清楚曾醫生的情況,方便實施救治。
對於曾醫生這種長期注射那些東西的人要如何救治,單思華沒有一點經驗,倒是春仔還略懂一二。阿芳剛剛把清水端上來,春仔就將清水抹在曾醫生的腳心和後頸處。
單思華和阿芳緊張地注視着春仔對曾醫生進行的救治,幫不上什麼忙。
通過春仔的努力,幾分鐘以後,曾醫生終於吐出一口渾濁的廢氣,悠悠地瞠開了迷糊的老眼。在那眼神中,早已沒有了往日那種暴射的精光。
一直緊張旁觀的單思華和阿芳,見曾醫生悠悠醒轉,不約而同地暗自鬆了一口氣。春仔抹了把臉上的汗水,對單思華歡呼了一聲:“華哥,你看,他醒了。”
單思華強按住心裡的狂喜,點燃兩隻香菸,遞過一支給春仔,回了一句:“太好了,春仔,你厲害!”
剛剛醒轉的曾醫生緩緩扭動脖子,就着明媚的月光,開始打量眼前的情景,渾濁的目光逐一從三人的臉上滑過,最後定格在阿芳的身上,原本死灰一樣的眼睛裡燃起一絲驚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