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手術室前的方寧雅惴惴不安的來回走去,矅函都進去一個小時了怎麼還沒出來,心裡的那份擔憂慢慢地擴大,自責的情緒像是要將她淹沒般讓她窒息的難受,心中默默的祈禱着,只要他沒事,她願意兌現之前的承諾,做他的女朋友,甚至嫁給他。
“喂,看樣子你的女人好像動搖了。你再這個副死德性可真的和人家沒機會嘍。”坐在等候椅上的尹毅捅了下旁邊的邵清宇,剛纔他那心疼的表情他又不是沒看見,明明忘不了人家還硬要耍酷,要是再這個樣子下去的話,恐怕他真的要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成爲別人的新娘嘍。
“你廢話太多了。”陰寒的眼眸帶着一絲警告的味道,說實話現在他自己也很糾結。不知道到底是恨她,還是愛她,又或許是愛恨多有,只是不知道哪個佔得份量更重一些。
在她奮不顧身地撲向他時,他心裡是有過激動、興奮、驚喜......可那都是一瞬間的事,就算她今天真的爲了自己受傷,相信自己也不會有什麼觸動,因爲在自己心裡她始終是個愛慕虛榮、虛情假意的女人,同樣的錯誤他不允許自己犯兩次,他不會再被這個女人欺騙了。
好吧,他承認,承認自己是在自我催眠。承認她的行爲深深地觸動着他,在轉頭即將砸到她的一剎那,他竟然有抱着她一起去死的想法,唯一支撐他走到現在的是對她的恨。如果這個世上再也沒有了她,那麼他一定會非常的孤獨。
她的這一推把他內心的最後一道防線給推踏了,他現在的頭腦極爲混亂,像是上萬只黃蜂在耳旁嗡嗡作響,此刻的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得是什麼?或許他真該靜下來好好想想清楚。
“吱呀”手術室的門被打開了,四五個醫務人員推着牀車走了出來,方寧雅慌忙的跑了過去,在看到安然躺在**上虛弱的衝着自己笑的矅函,這才鬆了一口氣。
轉身來到醫生面前,清亮的水眸載滿了擔憂“醫生,怎麼樣,嚴重嗎?”
“右手肘關節處骨折,本來不是很嚴重的,但是因爲鋼絲刺入手臂導致血管破裂,要不是你們做了緊急措施,恐怕這個時候就難說......”醫生眼神有些閃爍不定,雖然這是當事人故意讓她這麼說的,但是從醫這麼多年,這還是她第一次遇到自制力這麼強的病人,他手臂上的傷裂了幾公分,在縫針的時候他竟然不打麻藥,整個過程中連眉都沒皺一下,更別說喊疼了。
“恐怕什麼?他還會有危險嗎?”聽着醫生的口氣,方寧雅更加緊張的雙手抓着醫生的手臂,想要問個清楚。
“別緊張,你男朋友沒事,但是爲了安全起見要留在醫院觀察一星期。”大概有五十歲左右的
女醫生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現在像你們這樣感情好的年輕人不多了,要好好珍惜啊!”
方寧雅被她說得不好意,不知道是回答她好呢,還是不回答她,所以就一直傻站在那裡低着頭。
“謝謝您,醫生,我們一定會好好珍惜的。”躺在推牀上的曾矅函在聽到醫生的話後眉開眼笑,剛纔他還嫌這個女醫生有些哆嗦,可是從她說完這句話後,他不但對她改觀了,還感覺着她和藹可親了。
他看了眼站在身旁低着頭欲言又止的她,知道她是在爲自己受傷的事內疚。
“不用擔心我,只要你沒事就好。我右手不方便,還有左手不是?雖然左手不夠靈活,大不了我做每件事多花點時間。”陰險的男人啊!明明想要人家留下來陪他,卻偏偏做出一副好男人的表相。
方寧雅被他這麼一說負罪感就更深了,腳步微微向他身邊再挪了幾步,握着他的手“我留下來陪你。”
“那怎麼行,你要上班,別爲了我耽誤工作。”聽到她的回答,某個不要臉的男人心裡早就樂開花了。表面還故意佯裝不贊同的回絕,他心裡非常的清楚,他越是不讓,就越會激起她內疚的心理。
早就盼着能與她獨處了,可惜一直沒機會,他突然有些感謝這次受傷,不然也不會成全他長期以來的願望。
“總裁,我想請一星期假可以嗎?”方寧雅不再給他拒絕的機會,直直的走到邵清宇面前請假。
“最近公司比較忙,我只能給你兩天的時間。”邵清宇垂在兩側的手攥得死緊,極力隱忍着想要上前揍人的衝動,狼般地眼眸危機四伏,陰寒的盯着病**上向他挑釁的男人。
他是在宣告勝利嗎?就他剛纔的詭計哄哄眼前無腦的女人還行,想逃過他的法眼,做夢。
看來他與這個女人待在一起多年,也深深地摸透了她的脾氣。好一個以退爲進,曾矅函,別忘了,最瞭解她的始終是我,你不就是想讓她陪你嗎?我成全你,你就好好的享受這最後兩天的美好時光吧,因爲在此以後,她將會再次回到我的身邊。
“謝謝,總裁。”方寧雅見好就收,說實話她沒想到他會答應,在向他請假之前已經做好了決定,如果他不批,那麼她就辭職,雖然還有點捨不得離開他,但總好過受他的眼眸折磨,人家都說,長痛不如短痛,可她都已經痛了五年了,不知道這糜爛的傷口還能不能痊癒。
“既然沒有事,我先走了。”邵清宇淡掃了一眼曾矅函,至始至終沒有與他說過一句話。
一直沉默笑觀一切的尹毅朝方寧雅揮了揮手之後轉身跟着邵清宇離開了,倆人走出醫院,司機早在門口等着,在紛紛上車後,尹
毅觀察了幾分鐘面無表情、肌肉僵硬的好友“喂,難道你就不怕你的女人被那個什麼函的吃啦?這不像你的行事作風啊。還是你心裡早就有計劃了?”
“是有計劃,我正計劃着哪天把你空運回去,八光衣服送給她。”邵清宇斜倪了眼好友,真想念這傢伙深沉的一面,還記得第一次與他相遇是在法國某酒吧,這傢伙以一敵十,身上散發出的魄力與威信征服了他,就在那一刻他便決定與他交朋友並出手救了他。
可等把他從羣圍中擺脫出來後,才發現這傢伙是雙重人格,在平時沒什麼事呢,他就像花叢中的黃蜂,逮誰扎誰,極度愛看熱鬧的主,只有在關鍵時刻他自我保護意識才會激起,整個人變得陰寒、恐怖。
曾經他無數次埋怨過自己的失策,用他的話說,就是上了賊船就要負責把它開往彼岸,嚴禁半途棄船。可是他都上了這條賊船五年了,能不能下去終究還是個謎。
“大家兄弟一場,不要那麼絕情呀,我在這怎麼着也能幫到你不是?”他悠閒的整了整袖口,根本沒拿他的威脅當一回事,想送他回去還要看他願不願意呢,他又不是阿斗,想扶起就扶起,想放倒就放倒。再說現在國內市場動盪不止,他還需要他這個得力好幫手呢。
邵清宇慵懶的瞥了他一眼,雙手抱胸整個人靠在座椅上沒有吭聲,半響後,他好像想起什麼扭頭問着一旁的尹毅“佳琳,什麼時候回來。”
“大概還有一個月吧,昨天還與她通電話來着,說是還有幾篇論文沒有完成。”尹毅好笑得搖了搖頭,他們哪像什麼未婚夫妻啊,幾個月不打一通電話,一年難得見一次面。平時有事情就叫他這個局外人傳遞消息,他都快成爲免費的傳聲筒了。
“一個月時間已經足夠了。”在回國前他倆說商量好了,只要她配合他完成這件事情,他就向她父親提出解除婚約。
當初兩家長輩爲了擴大公司的版圖,所以要他倆結婚,作爲他們商場上的犧牲品,那時他雖然心情處於低谷期,但天生叛逆的他也不願聽從父親的按排,答應什麼可笑的聯姻。
打算死扛到底的他,後來接到了一個女孩的電話,也就是與他聯姻的對像——董佳琳,她告訴自己,她也不願意聯姻,並且還說她自己早已有喜歡的人。因爲當時他們都還年輕沒有反抗的能力,所以他們約定先訂婚,然後提出去法國留學,這樣倆人就能逃脫他們的掌控,到時候他們想怎麼樣也不是他們說了算了。
五年過去了,他們的羽翼都豐滿了,也是時候解除綁着倆人的可笑姻約了。
“什麼一個月足夠了?”不明他話含義的尹毅眉頭微皺的反問。
“沒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