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勝雙眼緊盯茶杯,一聲輕喝後後,只見那茶杯竟一動沒動。
“呃”方勝好不尷尬,幸虧這時候也沒人能看到他。
“相信它有它就有,相信可以就可以。我得先相信才行。”方勝嘀咕着,又閉上了眼,慢慢地調勻了呼吸。
“我相信我能!我相信我能!”
方勝猛地再次睜開了眼,這次雙眼中精光大放,簡直就跟剛剛突破了境界一般。
目光一下就落在了茶杯上,心裡不停地怒喝着,給我起來,給我起來!
然而,一息,兩息,三息,時間一點點流逝,那茶杯愣是一點動靜沒有。
“怎麼會這樣,難道我真不是這塊料?平均算下來,修真界兩百多年纔會出現一個煉成四羅漢印的人。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只是,實在不甘心哪!”
方勝修真至今,雖說不是任何法訣都上手很快,但還從未完全學不了的情況,這時候不由煩悶異常,想到荀執事對他期望那麼大,這一下不僅辜負了荀執事,更是錯過了一個樹立聲威的好機會,這煩悶便越來越強,他甚至想大吼發泄出來!
“嗖!”
方勝猛地把右手平伸向桌上的茶杯,一下就將那茶杯攝到了半空中。一瞬間,滿腔的怒火都被他轉移到了這茶杯上。
“碎!”
方勝五指微曲,靈力一催,一聲悶響過後,那茶杯便硬生生碎成了
。
長出了一口氣,方勝仰頭便倒向牀上,花了這麼長時間,最終只證明他不能練這四羅漢印,這會他已是身心俱疲,只想趕緊休息休息。從明日起振奮精神再練別的法訣。
正躺着,方勝忽然一骨碌又爬了起來,驚道:“不對啊!”
剛纔他的確灌輸了靈力去弄碎那茶杯,但是那茶杯碎得太快了,也太徹底了!那種程度的靈力顯然不足以做到眨眼間使茶杯碎成粉末!
“起!”
桌上的瓷茶壺飛了起來,被方勝以靈力攝在了空中。方勝微曲五指。靈力向外一催,不論量還是速度都和剛纔一樣。
“咔嚓嚓!”
茶壺上多了很多裂縫,但是還沒有碎裂,離成爲粉末更是還有很大
離。
興許是茶壺比較大吧,方勝擴大了了靈力的量,也提高了速度。
“譁!”
茶壺終於裂成了一塊塊指甲大小的碎片。在空中聚成了一團,裡面的茶水也並未散溢出去,而是把茶壺碎片包裹在了一起。
“給我碎!”
茶壺碎片應聲碎成了小塊,但是依然遠遠不是碎末,接着任方勝怎麼努力也無法把碎片弄得更碎了。
“怎麼會這樣?比弄碎茶杯的時候缺了什麼?”
方勝就那麼平伸着手閉上眼。他的呼吸越來越長,越來越輕,某一個瞬間,他又突然睜開了眼,眼中凌厲光芒就像是瞪着生平最大的對手!
“砰!譁!啪啪啪茶壺碎片和茶水像是爆炸般飛濺出去,方勝只來得及把右臂往臉前一遮,就任憑那些東西打在身上還有屋裡的傢俱上。
“喲,”
方勝疼得直吸涼氣,但是心中卻已經喜瘋了,他知道問題出在了哪!
在那一瞬間。他強烈地希望能把那些茶壺碎片震成粉末。他覺得他有那個實力,因爲之前他已經將一個茶杯震成碎粉了。他信心一漲,只覺腦中微微一震,手中的靈力自然而然地涌了出去,於是,就出現了剛纔那連他也無法控制的一幕。
他清清楚楚地感覺到,那一下震動雖然幅度極但是絕對來自那團綠光!
只是輕輕震了一下,那團綠光就恢復了原狀。
不過方勝也意識到,他身上的這些狀況和霧月說的絕不一樣,當時霧月體內從頭到尾沒任何變化。而他卻是藉助了靈力,或者說,是腦中那團綠光和靈力相結合才達到了那個效果。
難道這就是千餘年來只有幾個人能練成十三羅漢印的秘密?
那自己是不是已經做到了?
方勝哪還遲疑,左掌倏地收到胸前,曲起大拇指,然後又猛地把左掌向前拍出!
體內的靈力瘋狂地轉換成佛門法力。向方勝左手中涌去,最關鍵的一刻到了,以意志催動佛門法力在虛空中構建法陣!
一小團淡金色的半透明光芒突兀地出現在方勝手掌之前,方勝腦中綠光劇震,那一小團淡金光芒開始移動,其軌跡便在空中留下一個奇異的符文。
“做到了!”
方勝心頭一震,那奇異符文立刻潰散,化爲一個個光點消散於空中。
這時候方勝心裡已經無比亮堂,相信能就能,他已經完全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
方勝收回左掌,只稍停一息,“呼”一聲又把左掌拍了出去!
腦中綠光劇震,體內靈力狂涌。四個比剛纔的光團大了一倍的光團出現在方勝掌前!
“動!”
四個光團迅速遊走起來,在空中由出現處向外划着複雜難名的符文。這些符文全是方勝硬記下來的,雖然不明白意思,但並不影響他將它們完成。
所有的符文都處在同一個平面。呈圓盤狀豎在了空中,眼見這個無形的圓盤已經有了一人高,方勝低喝一聲:“結!”
一個足有一尺厚的淡金色圓片將那些符文罩了起來,使這個淡金色圓片看起來無比莊嚴肅穆,然而就在這時,方勝腦中突然響想了無比威嚴的聲音:“哪叭嘛哩”
方勝吃了一驚,但是如今他心志甚堅,愣是忍住了沒動。
一個透明的足有一丈高的淡金色羅漢就那麼突兀地出現在方勝身後。那羅漢雙掌前推,胳膊都從方勝身體裡穿了過去,方勝卻沒有任何不適,而雙掌卻按在了最開始的那個金色圓片的後面。
只持續了一息,羅漢和最初的淡金色圓片同時消失。
方勝心臟快速跳動起來,回憶着那羅漢的模樣,光頭巨耳,大眼濃眉。脖子上掛着一串超大的念珠。光着上身,肌肉高高隆起,下身則是僧
日注,做出了個雙掌前推的姿由喃喃道!“和四瓚憂尹的第一印如山印說的一模一樣,難道這就練成了?”
方勝並不知道,除天怒法王外的另外七個修成十三羅漢印的江、全都是如彗星般在修真界中崛起,原因只有一個,只要過了第一關,這十三羅漢印的修行速度實在太快了!
這十三羅漢印不僅極耗精神。更耗靈力,但是和之前的修煉者相比。方勝卻有一今天大的優勢,那就是他的靈力總量比常人多三倍!原本防禦力驚人,但卻不能一直用的羅漢印在他手裡勢必將發揮出難以想象的威力!
當晚剩下的時間方勝就練那如山印了,每施展一次,腦子裡必會想起那種完全聽不懂的梵音,方勝也不求甚解,自顧自地練着。
由於之前他一直沒什麼頭緒。所以平時也都是以這第一印如山印爲突破口,這時候練起來自然熟悉一些。另外三印一個比一個複雜,只是記符文就得花老長功夫,方勝便先將那三印放下了,只想着以最短的時間將如山印練圓滿。
而這個時候,他拿到四羅漢印的玉簡還不到兩個月。
離開開雲坊的時候方勝便想着白天一定得告訴荀執事和南模紫,讓他們兩個都高興高興。直到這一玄,他都沒能真正意識到練成這四羅漢印的意義。
一大早方勝就奔到了荀執事那。還沒來得說話便是一愣,這時候荀執事竟十分憔悴,雙眼佈滿血絲,顯然最近幾天都沒休息好。
“荀前輩,你這是怎麼了?”方勝驚問道。
荀執事苦笑道:“這兩天事情比較多,一直沒顧愕上休息。”
方勝問道:“是修真界那邊還是永夜族這邊的事?”
“都有。”荀執事嘆了口氣,好一會才接着道,“我實在沒想到,西通竟然這麼快就起了流言。”
“啊?你是說西通已經有人反對咱們暗香府?”
“嗯,這肯定是有人在背後指使。但是西通終究是永夜族的地盤,動武是不可能的。”
“咱們不是和王室合作的嗎。王室爲什麼不來幫忙?”
“龍公主似乎也遇到了麻煩。她也不得不全力應付,根本抽不出人手來幫咱們。”
“難道咱們只能這樣被動挨打嗎?”
荀執事振了振精神,道:“暗香府在西通紮根二十年,也不是別人說動就動得了的,但走過那些外圍的城鎮就實在顧不上了。”
“到底是什麼人要對咱們不利?”
荀執事目光望向窗外的天空。喃喃道:“只怕他們不是針對咱們,咱們不過是受了牽連了罷了。
“呃,難道是有人想對付龍公主?”
“嗯。現在龍公主自顧不暇。自然沒精力來幫咱們。咱們暗香府現在也只能憑自己的實力與對方周旋了。”
方勝想了好一會,才道:“那我能幫上什麼忙嗎?”荀執事拍了拍方勝的肩膀,笑道:“你不用多想,學你的煉器當你的擴院就好了。對了,最近四羅漢印可有頭緒?”
方勝笑道:“昨天已經將第一印如山印練成了。”
“你先回,啊,你說什麼?!你已經將第一印如山印練成了?!”說實話,哪怕方勝親口說出來了,荀執事依然不信,因爲他很清楚練成這四羅漢印的可能性有多
方勝大樂,心中也頗爲高興,笑道:“是啊,還得多虧了一個永夜族的朋友指點。”他實在不方便說出霧月是魔念秘術者。
再一次確認之後荀執事徹底愣住了,嘴裡無意識地喃喃道:“竟然練成了,竟然練成了
事實上,除天怒法王外練成十三羅漢印的七個人並沒有全部成爲絕代高手,但是這七人臨死前最低的境界也是結丹後期。而且,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自練成四羅漢印後,他們全都快速聞名修真界,風頭一時無兩。
實力、名氣!這就是達到目標的必要條件!
荀執事開始在屋裡走來走去,一會竟手扶着額頭。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方勝還是第一次見到荀執事這樣,驚得一句話說不出來,半晌才道:“荀前輩,這四羅漢印只不過是一門防禦法訣罷了,就算有些名氣,也,”
荀執事忽然停了下來,呆了一呆,苦笑道:“你是旁觀者清,是啊。只是一部防禦法訣罷了,我們的目標還遠着呢。你還該幹什麼幹什麼吧,讓我再靜一靜。”
“那好,我走了啊。”說着方勝拉着胡妖兒的小手就向外走去。
方勝都走遠了,荀執事的聲音突然從後面傳來:“方勝,呵呵。我還沒見過羅漢印呢,你施展一下。”
“好嘞。”
方勝並未鬆開胡妖兒的手,只以另一隻手掌在胸前一立,然後猛地向推出。
一個足有兩丈高的淡金色羅漢在方勝身後憑空出現,隨之而來的則是一串梵音,那羅漢身前有一個與之等高的金色厚圓片,像是大門一樣立在了方勝身前。
那個金色厚圓片裡有無數閃着亮光的符文,嚴格來說,這個一尺厚的金色圓片纔是如山印。當兩丈高的羅漢和如山印出現在小院裡,院中竟多了股肅穆氣息,就連一直微笑着的方勝也面色肅然。
荀執事好像全身的力氣忽然都沒有了,朝方勝笑了笑,輕聲道:“好,你回去吧。”
傍晚的時候方勝和南腆紫、胡妖兒一起向城外飛去,才一出城方勝就道:“南師傅,我已經把四羅漢印的第一印練成了。”
南琰紫眉毛一揚,問道:“真的?”
方勝笑道:“嗯。”
“這下你敗的可能性更小了。”南模紫笑道。
不過接下來南模紫卻沒什麼表示了,就像是方勝練成的不過是再平常不過的防禦法訣一般。
方勝心說,南師傅到底不是聯盟的正式成員,也沒有荀執事那樣“遠大理想”所以纔會這樣吧。
而事實則是南模紫從修行開始就一心煉器,對功法、法訣、靈獸什麼的並不太在意,在她看來。方勝練戲”廣漢印的最大意義便是提升了實壞是爲方勝感獅耐爾酷這麼久了,方勝防禦手段奇缺,所以常常受傷,這下方勝應該不會總是那麼狼狽了。
到了暗香擂的時候,方勝先去報了名,然後就和南碘紫、胡妖兒一起在擂臺外圍着着。
臺上兩人鬥得正酣,方勝也勉強打起精神看着,忽然只聽“咔”一聲。臺上一個白衣男子的防禦寶器竟被生生震成了兩半。
方勝看得真切,不由嘀咕起來:“看那寶器的光華怎麼也是個上品寶器吧,怎麼就這樣毀了,難道這人已經打了很久了?”
南橫紫的眼光比方勝更準,搖頭道:“他的對手的攻擊沒那麼強,那件寶器應該是原本就有了損傷。”方勝恍然道:“怪不得。”
然而就在這時,方勝聽到身邊觀衆的議論聲。
“又壞了一件,修真界的寶器也太不濟了吧。”
“最近在擂臺上損毀的寶器越來越多,嘿,就算下品寶器也得值上千靈石啊
“是啊,這總共得多少錢啊。”
“嘿,還是咱們自己煉的宇器可靠。”
“我族的符術數千年傳承,豈是修真界可比的。”
方勝的臉拉了下來,在不久之前西通城還全是稱讚暗香府功績的聲音。其中最大的一項就是暗香府提高了整個西通城的煉器水平,降低了西通器物的價格。然而現在,怎麼全是相反的評價了?
方勝網跟荀執事談過,自然明白這種聲音的意義,接下來看得就更仔細了。
只見臺上的白衣人雖然被砸爛了防禦寶器,遁速卻是不慢,開始遊鬥起來,漸漸地反而佔了上方,而他的對手是個修士,越打越是急躁。
又看了一會,只見那白衣秘術者手中光華一閃,就聽“咔”地一聲。竟將他的對手的攻擊寶器擊得粉碎!
在看到白衣秘術者手中的光華那一瞬方勝的心狂跳了幾下,他看得出來,那光華又快又狠,就算易地而處,他八成也要着道。
“這秘術者是個高手啊。”方勝喃喃道。
又鬥了幾合,那秘術者終於獲勝,不過卻沒逞強,也主動下了擂臺。
接下來的數場中始終無人連勝。又有兩件寶器毀在了擂臺上,看得方勝直皺眉。
他以前打那麼多場也不是沒毀過別人的寶器,但是他可以肯定,加起來絕不超過十件,哪像今天這樣,十場不到就有三件寶器報廢了。
很快便輪到了方勝,他的出現自然又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方勝也不在意,自己打自己的,很快便連勝了六場,連個能逼他使出如山印的人都沒有。
由於心裡有事,方勝有些意興索然,雖然還有餘力也不打了,和南續紫、胡妖兒一起離開了暗香擂。
由於離開得早,仁人回到西通城後便在城中閒逛。
儘管是傍晚,街上行人依然不少。鮮豔的酒旗,叫賣聲,道旁水果攤上的香氣,從身邊擦肩而過的人,這一切都刺激着方勝的感官。
“看起來是如此平靜,誰又知道平靜之下暗流洶涌。”方勝低聲道。
南橫紫也並非完全不問世事,知道方勝是在說什麼,笑道:“在大勢面前,一個人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除非有很深的根基,很廣的人脈。很強的實力,但是這些都不是現在的你可以輕易得到的。所以啊。你更要好好努力了,厚積薄發,將來總有掌控自己命運的一天,在這個基礎上,就可以去幫助自己的親友,甚至去影響天下大勢。讓它按照自己的意願走下去。”
“嗯,其實這道理我也懂一點,但是這個過程實在太難熬了,而且我也沒信心自己一定能做到。咦。南師傅,這些道理你是自己悟出來的?”
南琰紫白了方勝一眼,笑道:“你以爲煉器師就要兩耳不聞窗外事啊?這個世界就像一張大網,每個職業都是這張網上的一個點,如果沒有其它的點,那麼煉器師這個點也就失去了意義。從網接觸煉器時師傅就告訴我要明確自己的位置。這些年我也一直是這麼做的,努力使自己不要從這個位置偏離出去。所以啊,我雖然不會和你走同一條路。但是還是能理解你的想法的。”
方勝彷彿第一次認識南續紫一般。笑道:“南師傅,你現在更像個師傅了。”
南琰紫樂道:“着麼。以前我爲不像個師傅嗎?”
“當然也像,但是以前只是煉器師傅。而現在則是真正的師傅。”方勝急得夠嗆,最後才憋出了這麼個連他自己都不太滿意的答案。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哪。我教你們煉器的時候你可沒行拜師禮,既然你說我現在更像個師傅了,那就趕快補上吧。”南模紫一本正經地道。
“咖…”
仁人說着話向前走着,忽然前面傳來喧鬧聲,似乎有人在吵架。
很快方勝便看到了一個叫濟善堂的店面前圍了不少人,方勝他們也沒往前擠,就支着耳朵聽着。
“大家來給評評理,這生肌丹明明是在下前天才買的,但是今天用時就已經藥效大減,效果還不如普通的止血丹,這不坑人嗎?”
“這位客人,你的生肌丹的確是前天從小店買的不假,但是隻需蓋好瓶塞放於陰涼處,藥效半年也不會降這麼多的。你肯定是買回去後忘了蓋上塞子,而且放在通風處。”
“你看我像傻子嗎,我怎麼也是異化期的境界了,難道不知道這點常識?我說了,我絕對沒忘蓋塞子。我看啊,定是你們拿些次品丹藥來糊弄人。
你別說了,要麼賠我瓶好藥,要麼退錢。”
“客人,我家店雖是新開,但最講究信譽,如果真是我們的錯,我家自然會加倍賠你,但是,”
方勝聽得直皺眉,那濟善堂是聯盟開的,他雖沒在這裡買過丹藥,但是他相信聯盟絕不會在這種緊要關頭賣假藥。
在他看來,問題很簡單,要麼是濟善堂真的弄錯了,要麼就是那個異化期的秘術者故意來搗亂。
方勝訓舊漢兒交到南模紫弄中。道!“南師傅,我講尖“嗯,那我們在外面等你。”前面實在太擠了,南碘紫看着就直皺眉,自然不會向要擠。
方勝點了點頭,直接一躍而起,輕輕落在了那正在爭吵的兩人身邊。
“這位兄臺。你說要麼給你換一瓶好藥,要麼退錢,你就不怕換的一瓶也是次品貨,也是拿回去兩天就失效?”方勝看向那秘術者道。
那秘術者皺了皺眉,問道:“你是什麼人?”
“就是一過路的,看着你們爭執就想來說句公道話。”
秘術者又看了方勝一眼,忽然道:“也是,如果再是假的怎麼辦,我要再拿回來你們肯定說我故意搗亂。算了,我不要藥了,你們直接把靈石退給我吧。”
濟善堂的夥計一下就怒了,在他看來,這方勝根本就是來添亂的,虧他還是個修上呢,怎麼胳膊肘往外拐。
方勝也不在意,笑道:“我有個辦法可以證明到底誰對誰錯,在場的各位都可做個見證。”
那些羣衆一下亂了起來,這時候終於有人認了出來。這不是血手方勝嗎!
“你是不是方勝?”有個人藏在人羣中喊了一聲。
其實並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方勝,但是人羣還是靜了靜,方勝坦然道:“是。”
方勝“血手”之名雖然不佳,但是他的身份在那擺着,現在既然敢出頭,就肯定不會耍什麼花招,這便是那些知道他兇名的人的想法。
“說吧,你有什麼辦法?”人羣裡有人起鬨道。
“是啊,說吧。”
“小哥,你家店中還有多少瓶生肌丹?”方勝問那夥計。
“還有一百多瓶。”
“那好,我全買了。讓這位兄臺還有這兩位兄弟隨你一起去取吧。兩位。還望幫下忙。”方勝指了指那個秘術者,又從人羣中隨便點了兩人。
一下買一百多瓶生肌丹,一時間很多人都以爲方勝瘋了。
方勝見那夥計還在那愣着,便笑道:“有生意上門你還愣着幹什麼,我買得起。”
然後方勝又轉向那個秘術者,道:“你要公道,我就還你個公道,但是你必須配合一下才行。”
很快那夥計領着另外三人從裡面取了一百多瓶生肌丹出來,方勝忙向外面喊道:“南師傅,把你的儲物袋借我用用。”
南琰紫在外面聽得一清二楚,自然猜到了方勝是沒錢,笑了笑,然後便儲物袋拋了進去。
方勝一把接過,問那夥計:“一共多少靈石?”
“三千五百二十。”
“哪。給你收着。”
方勝當着衆人的面把靈石付清。左臂向那些裝着生肌丹的小瓶子一揮。一百多個瓶子全部飄到了空中。右掌向前平伸,向上一挑,只聽“啵、啵、啵”一串響,所有的瓶塞都從瓶子上跳向了空中。
“大家看看吧,這些生肌丹可有次品。”方勝說完那些生肌丹便向人羣飛了過去。
好一會之後,就連那個秘術者也臉色難看地道:“沒有。”
方勝的右手一直是剛纔的姿勢,這時倏地伸平,空中的那些塞子又“吱、吱、吱”全塞了上去。
方勝右手不停,手指飛速掐訣,很快就向着那一百多個瓶子打出了一百多道淡金色先,芒,這些全是佛門法力。
“諸位,這些生肌丹已被我用禁制封住,不知都有誰有空,爲我保存兩天,兩天後這個時候再到這裡還我,在下感激不盡。
這一下衆人全明白了方勝的意思,立時就有常去看暗香擂的人道:“我有空。”“我也有空。”
“多謝了。”說完這句方勝直接把這些生肌丹每人幾瓶發了下去,最後留了十瓶,一股腦塞給那個秘術者。
“兩天後再來這裡,我當衆把所有的生肌丹打開,看會不會出現你的那種情況。若有任何一瓶像的那瓶那樣,就算濟善堂不賠你我也賠。”
那秘術者反駁道:“也許他們已經把次品全藏起來了呢。”
方勝臉色一變,冷冷地道:“也許你是把你的那瓶全部在水裡洗了一百遍又拿來的呢!”
“你”那秘術者一滯,但是一接觸方勝的眼神,後面的話就再也說不出來了。
這時候那夥計忙道:“那一百多瓶已經是我家所有的生肌丹了,這位客人還有那兩位大哥剛纔都看到了,不信大家可以再進去看看。這些全是半個。月前才進的貨,和這位客人的是同一批,至少瓶子是”這夥計並不是木頭腦袋,早看出來方勝是幫他。於是也趁機擠兌那個秘術者。
“多謝諸位了,還望兩天後這個時候再過來,爲在下做個見證。”
“好!”
“行!”
“聽說你術法很厲害,爲我們露一手怎麼樣?”
方勝:
最後方勝看向那秘術者,道:“兄臺,再天后見吧。”
那秘術者狠狠地瞪了方勝一眼。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那夥計正要向方勝道謝,方勝“嗖”一聲便跳了出去,落到南缺紫身邊後苦笑道:“南師傅,你的靈石容我慢慢還,你放心吧,出師前一定能還上
南琰紫笑道:“到時候你要還不上就把妖兒賣給我吧。”
“呀,纔不要!”胡妖兒嚷道。
南橫紫一把摟住胡妖兒,捏了捏胡妖兒的小臉道:“南師傅逗你玩呢。”
方勝將儲物袋遞了過去,之前只顧着取靈石,便沒細看儲物袋裡有什麼,這時候不由好奇地向裡掃了一眼。
南琰紫伸手去接,忽聽方勝驚道:“咦,這淡黃色的布條是幹什麼的?”
南琰紫一愣,然後忽然反應過來。臉一下就紅了,狠狠地瞪了方勝一眼,“帝”一聲便將儲物袋奪了過去。
方勝只顧着想那淡黃長布了,便沒看到南模紫的臉色。
此時南模紫已經舉步向前走了。方勝只得跟上,半天沒想明白,擡頭正要再問,忽然看到南碘紫臉色微紅,神
“呃”難道是”束胸”以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說着,方勝越想越覺得對,最後不由嚥了口唾沫,暗自後悔,剛纔怎麼沒多着
眼。
當天直到分開南碘紫都沒理方勝,把方勝尷尬得不行,不過一旦南續紫走遠,方勝越想越覺得好笑。最後竟是當街笑了起來,以至過路的人都以爲他犯了失心瘋。
兩天後的同一時間,濟善堂前聚集了比那天多了好幾倍的人。
除了那個秘術者外,所有分到生肌丹的人都來了。衆人等了好一會。皆知那秘術者八成是不會來了,於是方勝便又當着衆人的面把所有的生肌丹打開,讓衆人檢看。
毫無意外,所有的都和兩天前一樣靈氣充足。
謝過衆人,方勝朗聲道:“諸位,我是一名修士,在這裡也沒什麼好避諱的。有幾話不得不講,還望諸位能聽到心裡去。”
見人羣徹底靜了下來,方勝道:“我散修聯盟與貴族王室合作建立暗香府已二十一年,這些年來,不論是散修聯盟還是貴族都獲益良多,西通城這些年的發展足以說明這一點。聯盟有志與貴族王室長期合作,不然也不會極力向周邊城鎮擴展。但是,西通終究是貴族的領地。只需貴族王室一句話就可以將我等掃地出門。我等謹小慎微、彈精竭慮尚害怕給諸位留下壞印象、落下口實,只想讓合作繼續下去,利人利己,又豈會做出用假藥,劣質法器、寶器欺騙客人之事?因小利而失大義,甚至斷送了將來的發展。豈是濟善堂所願。豈是我聯盟在西通成百上千家店鋪所願?只希望諸位在遇到這樣的事時能擦亮眼睛,若真是我聯盟商鋪之錯。自會照價賠償,但若是中了奸人之計呢?我聯盟商鋪信譽受損,諸位失公正之名,卻讓施計者於暗處竊笑。這些便是在下的心裡話,還望諸位三思。”
不遠處的一家店鋪裡,當天的那個秘術者一直隱在暗處偷聽着,這會臉已經快要比炭還黑。咒罵了一句,再也聽不下去了,匆匆出了店鋪朝遠處走去。
這時候方勝身前的人羣已經漸漸散了,但是他這番話顯然婦良多人重新認識了他。
“我一直覺得這方勝心狠手辣。沒想到今天竟然能說出這番話來,條理清晰,頭頭是道,態度也不囂張,和他在擂臺上的表現相差太大了。”
“是啊,我以前就常常覺得。他如果是那麼個狠人,怎麼會有那麼漂亮的妻子和那麼乖巧的女兒,興許他的功法走出手就不能留手吧。”
“快別說了,看前面”那倆人前面正是南模紫和胡妖兒。
不過也有不一樣的聲音,只聽一人道:“沒看出來啊,這方勝還有這麼好的口才,實力又那麼強。將來定然是個棘手人物。”
“擂臺上一個樣,現在又一個樣。人心隔肚皮啊,咱們以後還是離他遠點。”
方勝也不太在乎這些,此時他已經又和南碘紫、胡妖兒匯合了,正要走,忽聽後面有人喊他。
“方兄弟,請留步。”
方勝轉頭一看,一眼便看到了那濟善堂的掌櫃,此人姓賈,五十多歲。身體有些偏瘦。
“賈掌櫃。”
“方兄弟小老兒生性膽自己家出了事卻不敢出頭,着實慚愧。今日之事實惡以爲報。這些是你的靈石小老兒說什麼也不能收。”
“嘿,我還想着這些生肌丹都夠我下輩子用的了,正愁送不出去呢。那好,賈掌櫃,這些是你的生肌丹。你收好。”
兩人很快交換完,方勝愣是把被那秘術者拿走的十瓶生肌丹的靈石給了賈掌櫃,這才轉身離開。
看着方勝三人走遠,賈掌櫃已是老淚縱橫,不住地道:“你是好人啊,你是好人啊,”
直到這時候南橫紫纔有機會和方勝說話,笑道:“不錯嘛,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做的更好了。”
“哈哈,被南師傅這麼誇還真有成就感。”方勝笑道。
“哥哥,你可真厲害。”胡妖兒也道。
“知道了。”方勝故意冷冰冰地道。
“呀!死方勝!”胡妖兒毛得半死,張開雙手抓住方勝的大腿就使勁掐。
方勝一點也不疼,但是實在太癢,求饒道:“哎呀,妖兒饒命啊,哥哥錯了……哈,癢死我了
又踢了方勝一腳胡妖兒才忿忿的走開,跑到南模紫另一邊去了。
“嘿嘿。”方勝乾笑了一聲。知道這小丫頭一會就不氣了,便向南續紫道,“我一直受聯盟之惠。但是卻一直沒什麼途徑回報聯盟。碰到這樣的事,自然不能袖手不管。”
“嗯。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整個西通發生這種事的可能不止一家。而且從早到晚都有可髏,你還能一直在這守着不成?”
“唉,我渴望力量!”方勝忽然雙眼放光道。
其後方勝的生活還是那樣,荀執事依然天天愁眉不展,這種情況持續了大約半個月,方勝忽然聽到了一個驚人消息。
搏浪侯要來了!
這老頭子是直屬於王室的實權人物,這次高調來到西通八成就是爲了解決西通城的危機。畢竟暗香府是散修聯盟和王室合作建成的,暗香府被清出永夜族領地。王室也面上無光。
搏浪侯來了之後西通的情況果然好轉許多,然而方勝卻又叫起苦來。因爲搏浪侯這老傢伙竟然把他們學煉器的時候延長了一個時辰!這一下方勝簡直連打擂都不能了,除非他一下課就直接以最快的速度飛到暗香擂那,而且必須不排隊纔有機會打上幾場。
又學了幾天,搏浪侯把剩下的十幾個煉器學徒全召集了起來,上來就道:“我讓你們抓緊時間學是有原因的,過幾天公主會來西通。”
這下方勝也不好說什麼了,他還是有些期待見到公主的,想知道這個一手促成暗香府建成的女子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