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軟軟來做過三次督導，紀冉就大力誇讚她潛力極佳，誠心邀請她做自己的助理。
姜軟軟扭扭捏捏問：“不用交錢吧？”
紀冉：“……不用。”
頓了頓，她補充：“還有實習工資，三千。”
姜軟軟立馬雙眼放光：“我幹！”
紀冉誠心誠意問：“你們做明星的，這麼窮嗎？”
姜軟軟有點憂傷：“你沒發現我經常泡在這嗎？我沒工作，沒通告，可不就窮嗎？”
其實也不是沒有工作找她，但她和羅光達成共識，不願意走曇花一現的消耗路線，一些不大行的劇、綜藝和代言，她都推掉了，一共就接了兩個雜誌採訪。
衆所周知，雜誌採訪拿的錢很少。
她現有的存款也不能動，她準備多攢一些，等紀教授幫她破譯媽媽的秘密後當成感謝費。
紀冉和她閒聊，卻是故意道：“那你之前還給顧嶼琛那麼多錢？”
前前後後，也有好幾萬。
姜軟軟對紀冉很信任：“我傻狗唄！給錢算是我欠他的工錢倒也算了，他生日前，我把身上所有的錢，還包括代言方的預付款都給他買生日禮物了。現在想想，真是傻透了。”
紀冉想起那晚見到的摩托車，又自己否定了。
不可能的！
姜軟軟這麼摳，頂多花三千！
她往高了猜測：“花了五千塊？”
姜軟軟痛心疾首：“十二萬八！”
“你說我是不是傻狗！我當時真是上頭了！把他當我親弟弟看，一心一意就想對他好！”
紀冉有點驚住。
她已經給姜軟軟做過三次督導，知道姜軟軟曾幻想過有一個弟弟，還把一個小乞丐當成弟弟看過，但她確實沒看出來，姜軟軟對顧嶼琛的感情有這麼深。
在她的敘述中，她對顧嶼琛從來都是輕描淡寫，沒有付出的。
“那你爲什麼不告訴他呢？”
她輕輕抱住姜軟軟：“真誠的付出永遠不是傻狗，這是最好的禮物，軟軟可以告訴他，他也會很高興。”
“啊？”姜軟軟愣了下，“我纔不說。”
“我這都沒啥錢，他都居心叵測潛伏在我身邊，要是知道我是個沒有腦子的小富婆，還不把我掏空了？”
門外，顧嶼琛已經站了十分鐘，忍不住笑出來。
掏空…他倒是願意。
他敲敲門，紀冉在裡面讓他進。
姜軟軟瞪大眼睛，拿起包包就想走：“紀醫生，我就不打擾你了。”
紀冉拉着她坐下：“你已經答應給我當助理了，我現在最主要的病人就是他，既然碰見了，你就先聽聽他的情況。”
姜軟軟打量顧嶼琛。
他仍舊是一副清高孤冷的模樣，清雋的眉眼不惹分毫塵埃，輪廓完美，線條流暢，微微擡眸衝她勾脣，冷冷如天上月。
每次看，都好看的令人心驚。
“好久不見。”他張了張口，無聲。
姜軟軟皺眉：“都知道你會說話了，不用裝了。”
紀冉誇張的驚呼在她耳邊炸開：“天吶！你竟然在軟軟面前不會說話！這麼看來，她應該就是治療你的關鍵！”
紀冉抓着姜軟軟的手：“這下，你可不能推脫了。”
姜軟軟：“……”
紀醫生的演技，好爛。
但她還指望紀冉破解媽媽的秘密，沒有拆穿，反而配合演下去：“他什麼毛病。”
紀冉叭叭叭：“他小時候受過刺激，在一些人面前發不出聲音，是一種心理性的應激障礙。”
姜軟軟將信將疑：“真的嗎？”
她腦中浮現出很多東西。
大學老師的倉皇介紹；紀冉的另眼相看；還有低到離譜的督導費……
這一切，塵囂工作室的老總白梟根本不難辦到。
而顧嶼琛，和白梟是好朋友。
紀冉拿出病歷給姜軟軟看。
病例是從五年前就開始建檔的，十八歲的少年如青蔥一般清爽，目光卻陰鷙的如同狼崽子。
她摩挲過病例上的診斷。
輕喃：“雙向情感障礙。”
俗稱的躁鬱症，和她沒見過面的未婚夫一樣的病。
是叫嶼琛的，都有這個問題嗎？
紀冉往後翻，一頁頁的病歷很詳細，每一次的治療和犯病時間都無比真實。
姜軟軟打消疑慮，不再懷疑。
“所以，他不是騙我，是在我面前，他發不出聲音？”
顧嶼琛點點頭。
“那你也是因爲這個才潛伏在我身邊的？”
顧嶼琛抿了抿脣。
他不是，他是想追她。
“那你爲什麼裝窮？”姜軟軟義憤填膺。
顧嶼琛認真地盯着她，黑眸深邃：“我沒有。”
他在手機上敲敲打打：“我說過我不窮，但你以爲我在開玩笑。”
姜軟軟：“……”
好像隱隱約約有說過啦！
“那…那你爲什麼不解釋？”姜軟軟的聲音已經小了很多，底氣十分不足。
顧嶼琛沉沉冷冷的眸子望着她，無奈的嘆氣。
“軟軟，你能把我從黑名單中拉出來嗎？”
姜軟軟噎了下。
她太生氣了，等了一晚上沒見到電話，當下就拉黑刪除一條龍！
這會兒想想，確實有點理虧奧！
“不…不好意思。”姜軟軟誠懇認錯，“我誤會你了，我以爲你騙我才生氣的。”
顧嶼琛傾身過來。
他一靠近，姜軟軟立馬捂住嘴，警惕地看着他：“道歉歸道歉，但是你不能再咬我了！你不是故意誤會你的，你上次還咬過我了，我們扯平。”
顧嶼琛：“……”
他本想摸摸她的頭的手瞬間往下，在她肉肉的臉頰上狠狠捏了下。
小混蛋！
姜軟軟自知理虧，但卻很不服氣，嘟嘟囔囔：“我受到好大的懲罰，一轉手，兩萬五都沒了，老多錢了。”
顧嶼琛蹙了蹙眉：“什麼兩萬五？”
姜軟軟聲音是從牙縫中出來的：“我把給你的生日禮物賣了，虧了兩萬五！便宜卜煜了！”
顧嶼琛一愣。
所以，那個摩托車，小貓是賣給卜煜的！
他寒潭般的冷眸中蘊開層層疊疊的繾綣溫柔，骨節分明的手在她頭上輕揉：“我補給你，好不好？”
“行！”姜軟軟答應的爽快，“反正你有錢！”
她語氣酸溜溜的：“都能送卜煜出國了，還跟我搶臨期酸奶。”
紀冉的眼神“刷”一下就打過來了。
顧嶼琛：“……”
不是她圖便宜買的多喝不完不肯浪費嗎？
他失笑，AI聲再度替他說話：“我買了一冰箱的酸奶，都是新鮮的。”
姜軟軟氣呼呼的看着他：“聽到了聽到了，兩隻耳朵都聽到了，大可不必一直重複你有錢這個事！”
“那軟軟，跟我回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