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姜軟軟的腦袋一片空白。
門外，葉馨的聲音越來越響：“軟軟，媽媽知道你在裡面，好孩子，給媽媽開門。”
“葉阿姨，葉阿姨你怎麼了？”是田嘉譽焦急地聲音。
“媽媽！”姜軟軟下意識跳下來，打開房間的大門。
葉馨捂住心口，站在門口，看見她的一瞬間：“你你你你們！”
她一口氣噎住，徹底昏了過去。
姜軟軟連忙掐人中：“淑芬阿姨，媽媽的藥帶了嗎？顧嶼琛，趕緊打急救電話啊！”
淑芬阿姨往葉馨嘴裡塞了兩顆藥。
葉馨躺在沙發上，臉色蒼白的像紙。
田嘉譽低着頭，一臉愧疚：“軟軟，不好意思啊，我回去的路上太不小心了，遇見了出門逛街的葉馨阿姨，她當時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我就在邊上，你說謊太明顯，我也沒敢開口。”
淑芬阿姨揪着田嘉譽的領子：“你真是膽大包天誰都敢騙！你要騙就騙的圓滿一點，讓你葉馨阿姨看見，這一病又要好多天。”
她雖然嘴上罵着田嘉譽，但實際上，還是在說姜軟軟不懂事。
姜軟軟斂着眸，不發一言。
看着媽媽蒼白如紙的臉色，她十分後悔。
戀愛什麼時候不能談？爲什麼非要在媽媽的病還沒治好的時候欺騙她？
她明明應該猜到的！
她明明應該知道紙包住火，媽媽早晚會受刺激的。
姜軟軟垂下頭：“是我的錯。”
顧嶼琛攬住她的肩膀：“不是你的問題。”
他幽深如寒潭的冷眸盯着田嘉譽：“真巧，葉阿姨碰巧就看見了你。”
田嘉譽嘆口氣：“都怪我，要不是我沒事在街上亂逛，就不會有這種事了。”
他說話的語氣非常誠懇：“軟軟，這次是我對不住你，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幫你瞞着的，就算蹲在樓道里，我也絕不讓葉阿姨發現。”
他這麼一說，姜軟軟就更加愧疚了。
“這不是你的問題，這種事情，早晚都要發生的，跟你沒關係。”
她拉了拉顧嶼琛的袖子：“你也少說兩句吧。”
顧嶼琛眼瞼微擡，冷雋的黑眸直直看着姜軟軟。
姜軟軟不是故意怪男朋友。
但顧嶼琛說的話，完全就是怪田嘉譽的意思。
田嘉譽本身就是義務幫忙，他沒有必要幫着她一塊騙葉馨，他不光幫着騙了，還讓他們用了他的微信，已經夠意思了。
這點瑕疵，完全屬於預料之外。
姜軟軟在沙發後面，小指悄悄勾着顧嶼琛修長的手指。
示好地拉了拉。
不要亂吃醋哇！
顧嶼琛低頭看了一眼，抿了抿脣，不再說話。
淑芬阿姨淡淡道：“是嘉譽不懂事，你沒跟你媽媽生活在一起不知道她有多嚴重，但嘉譽之前一直和你媽媽住在一起，他該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她冷冷呵斥：“嘉譽，給你軟軟姐鞠躬道歉！”
田嘉譽難以置信地看着淑芬阿姨，梗着脖子不肯。
姜軟軟連忙勸：“是我逼着嘉譽答應的，淑芬阿姨，我小時候救過嘉譽，就像我媽媽救過您一樣，您能拒絕我媽媽的要求嗎？”
“說得好！”怒聲突起，葉馨劇烈咳嗽起來，“咳咳！”
“軟軟！你說什麼呢！”葉馨捂着胸口斥道，“你救過嘉譽就能挾恩圖報了嗎？嘉譽是脾氣好，甘願被你欺負，但不代表你做的就是對的。”
她咳嗽越來越劇烈：“咳咳咳給咳咳嘉譽咳咳道歉！”TA
姜軟軟連忙扶着葉馨：“媽媽，你感覺哪裡不舒服嗎？我們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葉馨抓着她的手，恨鐵不成鋼道：“軟軟，媽媽真的很生氣！”
姜軟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和田嘉譽道歉。
田嘉譽率先開口：“阿姨，軟軟接是爲了我不被罰背鍋，她沒逼我。”
葉馨嘆氣：“她是主謀，她不該道歉嗎？”
姜軟軟低頭：“我錯了，我不該騙媽媽。”
葉馨嘆了口氣，指了指她身上的睡衣：“你一個女孩子，大半夜跑到別人家裡，還穿着睡衣，剛洗過澡，你讓媽媽怎麼能不擔心？”
姜軟軟垂眸，手指絞在一塊：“媽媽，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她突然發現了一個視角的問題。
在她的視角里，顧嶼琛愛她已經深入骨髓，不管她是不是替身，都是顧嶼琛用心守護的對象。
但在媽媽的視角里，顧嶼琛只是她在大街上隨便拉來的一個閃婚對象，不瞭解品行，不明白爲人，還沉默寡言，高冷禁慾。
如果她有一個女兒的話，也會擔心跟着顧嶼琛會受委屈。
是她，太想當然了。
她天然代入自己的視角，媽媽不讓她談戀愛，她就在地下偷偷談，還認爲媽媽是因爲得病纔不講道理。
她抿脣，誠懇道：“媽媽剛剛回來，我應該慢慢讓媽媽瞭解顧嶼琛的爲人，而不是做欺騙父母的叛逆少女。”
她今天做的事，真的很像是青春期不聽父母勸告執意早戀私奔的小朋友。
她要是年輕幾歲，這件事都能上頭版頭條，是一個絕佳告誡青少年不要早戀的反面教材。
葉馨拍拍她的手，眼眶溼了。
“怪媽媽，怪媽媽自私，跟着你淑芬阿姨離開那麼久，錯過了你全部的成長過程。”
“如果媽媽能陪伴在你身邊，你就不會被一個躁鬱症患者拐騙回家。”
姜軟軟皺眉：“媽媽，你這是歧視。”
葉馨指着她的鼻尖：“我這是歧視？你的鼻尖怎麼回事？是貓咬的還是你那個機器兒子咬的？”
姜軟軟：“……”
她狠狠剜了顧嶼琛一眼。
吃飛醋的小狗咬的！
一向冷靜自持的顧嶼琛垂下眼眸，驕傲轟然破碎：“是我衝動了。”
他當時，情緒驟然失控。
葉馨嘆了口氣：“軟軟身邊有我一個精神病就夠了，真的不需要再有一個讓她時時刻刻承受不該承受的精神壓力。”
“你可以問問躁鬱症患者的家屬們，哪一個不是苦不堪言？”
“軟軟，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媽媽，就和他分手吧。”
“媽媽，是爲了你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