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是一種盛大的儀式感，他不想只用這麼簡陋隨便的形式，來得到小貓的答案。
姜軟軟眼中的光有些暗淡。
顧嶼琛摸摸她的頭：“我不是表白，你也不要有負擔，我只是問你，喜歡我這樣對你嗎？”
他點點姜軟軟紅通通的鼻尖。
姜軟軟愣愣地看着他。
顧嶼琛輕笑：“給你一天，你想清楚，明天晚上八點，我在家等你。”
他還要去辦一件事，一件，讓軟軟放心去享受戀愛的事。
……
次日一早，姜軟軟就去了紀冉的心理諮詢工作室。
姜軟軟一晚上都沒睡着。
她還是想不明白，她對顧嶼琛，到底是吊橋效應下的虛假心動，還是日日積累的絕對依賴。
這兩種情感指向同一個結果。
但她，還是想要弄清楚。
紀冉聽了她的敘述，問了一個問題：“很簡單，你之前有沒有對他動過心？在他救你之前，有沒有那種心跳加速的感覺？”
姜軟軟認真地回想一下：“沒有。”
紀冉又問：“那吃醋呢？比如他什麼都跟我說，你不會不會覺得心裡不舒服？酸酸漲漲的？”
姜軟軟不假思索：“你是心理諮詢師啊，我也什麼都跟你說好嗎？”
紀冉：“……”
“你就沒有很檸檬不想看他跟人一塊的時候嘛？”
姜軟軟喝了一口果茶，糖放少了，酸酸的。
“有！他和卜煜在一起，就讓我非常不開心！明明原先還劍拔弩張的，突然就變成知心大哥哥了，我很酸。”
紀冉一拍巴掌：“對！沒錯！就是這樣，你喜歡他！”
姜軟軟狐疑地看着她：“你確定？”
她怎麼感覺這麼草率呢？
紀冉認真道：“你是不是說我是專業的？那你相不相信我的專業判斷？”
姜軟軟：“……”
紀冉厲害就厲害在胡編亂造一把好手：“醜醜叫你們爸爸媽媽的時候，你是尷尬還是竊喜？你們被迫爆出結婚的時候，你是不願還是期待？網友嗑你們CP的時候，你是偷偷點贊還是偷偷舉報？”
“最重要的是，你看你倆的黃文，是臉紅幻想，還是想手刃創作者？”
姜軟軟臉徹底沉了下去：“你怎麼知道我看黃文被抓到了？”
紀冉撓撓頭：“這不重要。”
姜軟軟幽怨道：“這很重要。”
紀冉看看天，又看看地，可姜軟軟的目光依舊如影隨形。
她沒辦法，只能交代：“昨天顧嶼琛來諮詢我，說你看你們倆CP向的文章，是不是喜歡他。”
姜軟軟纔不信：“顧嶼琛說的？”
紀冉：“……”
“那我說了你要保密。”
姜軟軟點頭。
紀冉：“阿贊檢測卜煜手機時，一不小心的看到卜煜讓周拓通過柯璇，給木木炫耀，卜銘提醒了你注意安全的聊天記錄，然後告訴了白梟，白梟過來問我，是不是可以喝喜酒了。”
“砰！”姜軟軟暈在了桌子上。
紀冉拍拍她的背：“你千萬要保密啊！”
姜軟軟掐着人中坐起來：“有必要嗎有必要嗎？現在滿世界誰不知道我看CP黃文被抓住了？我直接告訴他們得了唄！”
紀冉摸摸她的頭髮：“我很同情你，所以你那幾個問題的答案是什麼呢？”
姜軟軟：“我喜歡他，行了吧！別說了讓我死一會兒好嗎？”
紀冉喜氣洋洋：“好，那我去外面等你。”
正好，白梟來了電話：“我跟你說的這件事可千萬不能讓老大知道，他以爲我們早就不再對卜煜的手機進行監測了，阿贊也是撤出來的時候不小心看見的。”
紀冉答應的飛快：“好的好的，你怎麼知道姜軟軟和顧嶼琛終於雙向奔赴了？”
白梟：“……”
他立馬打電話給顧嶼琛，祝賀他抱得美人歸。
顧嶼琛笑了一聲，隨後冷聲道：“你這個月工資扣光，紀冉這次的諮詢費扣光。”
白梟：“……那我讓紀冉告訴小嫂子，你不喜歡她，她是單戀。”
顧嶼琛：“雙倍。”
白梟：“祝老大和嫂子百年好合！”
掛斷電話，顧嶼琛走進姜家。
姜和光把他帶到書房。
與此同時，剛剛認清自己感情的姜軟軟正在看書房監控轉移注意力。
她看到，顧嶼琛走進姜和光的書房。
姜軟軟託着腮傻笑。
琛琛估計是幫她去找姜和光要線索的，她今晚，正好表白。
她準備關閉監控，突然聽到，顧嶼琛標誌性的冷聲。
“岳父，我不拐彎抹角了，我是陸嶼琛。”
他遞過去一段視頻，視頻是偷錄陸邴舜和陸邴淵兄弟的對話。
“沒想到顧嶼琛就是我們那個傻弟弟陸嶼琛，他隱藏的真夠好的……”
顧嶼琛收回視頻，還當場撥通陸邴淵的電話。
陸邴淵，證實了他的說辭。
顧嶼琛眼睛眯起，緩聲說道：“我一直隱姓埋名守在軟軟身邊，你應該知道……”
“啪！”
姜軟軟按下了手機，退出監控。
眼底，一片蒼涼。
晚八點。
顧嶼琛把姜軟軟母親葉馨的資料擺到最顯眼處，屋內佈滿鮮花氣球，顧醜醜和姜發財穿上小西裝和蓬蓬裙。
他自己，則是換上一件閃着暗光的銀色西裝，站在餐桌邊，等待姜軟軟推門而入。
他會告訴她，這纔是真正的表白。
他會攬住她，跟她說不要怕，我們一起走入兩人世界。
他會與她共進晚餐，輕輕牽手，緊張等待她的答案。
他…
看見門開了。
失魂落魄的姜軟軟走進來，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她直直看向顧嶼琛：“你不要說話，我問你答。”
顧嶼琛手上的花鬆了下，耷耷垂下。
姜軟軟深吸一口氣：“你是陸家最受寵的小兒子陸嶼琛，我的前未婚夫對嗎？”
顧嶼琛繃着臉，薄脣緊抿：“是。”
姜軟軟又問：“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並且有意接近我，想讓我愛上你，是嗎？”
顧嶼琛眸光幽深：“是。”
姜軟軟苦笑，最後一個問題：“我們和好後，你有沒有騙過我，不止一次。”
顧嶼琛垂眸：“是。”
“好，我沒問題了。”姜軟軟遞過去一張紙，平靜道：“離婚協議，簽字吧。”
“明天民政局，我們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