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軟軟退出羣聊,世界立馬清淨了。
羅光看她目瞪口呆,問她什麼情況。
姜軟軟遲疑道:“羅姐,如果有個人,沒直接跟你表白過,但是她一直喜歡你,你很煩她,一直想遠離她,會不會做點小小的惡作劇報復?”
她思來想去,實在不明白孤嶼爲何害她。
大概,是真的被她搞煩了吧。
可是,她早就放下,已經要迎接新的生活了。
羅光摸摸下巴:“十五歲的時候我會,過了二十歲,哪還有那個時間?要麼就直接說清楚遠離,要麼就徹底打壓到他不敢愛我,小打小鬧,調情嗎?”
姜軟軟抿了抿脣,點點頭:“我知道了。”
她蹙了蹙眉,如果孤嶼在調情,那她……
姜軟軟摸着心口。
想起孤嶼時,心跳依然平靜,卻總還是有種奇怪的尷尬感。
但想起顧嶼琛,心就“砰砰”亂跳,她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吊橋效應下的心動。
不過,她可以肯定,現在讓她在顧嶼琛和孤嶼兩個裡面選。
她選顧嶼琛。
“羅姐,我回家了啊!有什麼事電話聯繫。”
羅光隨口道:“找你老公求安慰啊?可別弄懷孕了,你上升期呢!”
姜軟軟:“……”
但她莫名臉熱,風一樣跑了。
回到家,推開門。
沒有吵吵嚷嚷迎接她的顧醜醜和姜發財。
她退出去看看門牌號。
沒錯啊!是她家。
她崽呢?她那麼大兩個崽呢?
“軟軟。”門內傳來熟悉的喊聲。
姜軟軟走進去,迎面看到穿着白襯衫的顧嶼琛。
襯衫折了幾折,露出精壯的小臂,他的手上,還端了一盤紅彤彤的菜。
手上青筋明顯,細長流暢,處處透着欲。
那種小鹿瘋掉的感覺再次迴歸,心跳加快。
“咚咚咚”“咚咚咚”把所有血壓都壓到臉頰上,燙到爆炸。
“你你你今天不加班啊。”姜軟軟沒話找話。
“不加班。”顧嶼琛把菜餚放在桌上,拉着她坐下,“好久沒和你一塊吃過飯了。”
清冽的聲音,尾音微微拉長,好似在撒嬌。
姜軟軟頭皮發麻,伸手去捂他的嘴:“你別說了!”
手心,卻傳來溫熱滑嫩的觸感。
她像是被燙到一樣收回手,顧不得多說什麼,衝進房間就把自己埋進被子裡。
啊啊啊!她的喜歡也太丟人了!
“軟軟,你怎麼了?”顧嶼琛輕輕叩響房間門。
他踟躕了下,沒顧忌羅光的忠告,還是問出了心中疑問:“是因爲今天的輿論嗎?”
姜軟軟猛地從牀上彈射起來。
他知道。
他看到了。
那他,會不會不相信她?
她悶聲悶氣:“不是。”
顧嶼琛卻已經斷定她就是在爲此煩惱:“軟軟,我知道你不想依賴我,但你若是需要,我隨時都可以幫忙。”
“呼”,面前的門被拉開。
一雙亮閃閃的清澈明眸似銀河一般耀眼。
“你相信我,你是相信我的對不對?”
顧嶼琛重重點頭:“自然。”
姜軟軟咧開燦爛的笑容:“走走走吃飯,我都餓扁了。”
她邊走邊說:“你不知道我爸這個老王八有多噁心,他把我當年的視頻剪輯放出來,在他女兒的傷口上撒大大的一把鹽,我打電話過去的時候,他還理直氣壯呢!”
“還篤定我沒證據奈何不了……”
她喋喋不休,像個嘰嘰喳喳的小麻雀。
顧嶼琛只覺得,放開了的她,異常可愛。
他盯着她看,清冷的眸中也染了幾分繾綣瀲灩,溫柔的好似一汪水。
一汪,春水。
姜軟軟停下筷子,頗有點不好意思:“你這是做給我吃的嗎?”
顧嶼琛點頭。
姜軟軟:“那你爲什麼一直看我?”
顧嶼琛夾給她一筷子肉:“聽你說話。”
姜軟軟眼尾有點紅了,狠狠咬了一大口肉,賣力咀嚼,表情猙獰。
顧嶼琛給她倒了一杯果茶:“慢點,還有很多。”
姜軟軟把一口肉吞下肚子裡:“不吃了!”
顧嶼琛:“爲何?”
姜軟軟非常委屈:“吃飯的時候不讓說話,和睡覺的時候不讓打呼嚕有什麼分別?”
顧嶼琛愣了下:“你不打呼嚕。”
姜軟軟眼圈更紅了,睫毛上還掛着些許晶瑩,看上去就是要哭了。
“可是我想說話!”
“我知道你吃飯的時候喜歡安安靜靜,動作優雅,不像吃飯像吃毒藥一樣,但是我就是想說話,我想跟你分享我的日常。”
顧嶼琛無奈道:“我也想聽。”
姜軟軟抹了一把臉,埋頭苦吃,哼哧哼哧幹了一大碗大米飯。
她把碗放進水池裡,打開水龍頭開始洗,才悶悶的解釋。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發脾氣。”
她也沒資格對着顧嶼琛發脾氣。
現在住在顧嶼琛的房子裡,享受着顧嶼琛帶給她的便利,還吃着顧嶼琛做的飯,本來就是在沾他的光了。
顧嶼琛又不喜歡她,哪有必要包容她愛嘰裡呱啦說話的小性子呢?
可她就是悶。
特別特別悶。
從問過顧嶼琛知不知道她要拍戲之後,胸口就像是塞着一團棉花,悶的難受。
顧嶼琛握住她的手,關閉水龍頭,認真地看着她:“你不用道歉。”
姜軟軟抿了抿脣:“我…反正我錯了。”
顧嶼琛視線灼灼,連清冷如雪的聲音都壓不住他激動的情緒。
“我喜歡聽,特別喜歡。”
“把醜醜和發財送到公司,就是想和你兩個人獨處,聽你說說最近發生的事情。”
“我從小生活在一個沒有歡聲笑語的家庭裡,我不知道在飯桌上也可以說說笑笑,也不太會跟着討論。”
“但我喜歡聽,真的。”
姜軟軟擡頭看他,心裡的那隻小鹿不嫌疲倦,仍然死命蹦躂。
像要蹦到地球之外。
她看向被顧嶼琛握住的地方,滾燙。
“你真的沒有嫌棄我嗎?”
顧嶼琛含笑:“當然,紀冉說,人缺失什麼就會尋找什麼。”
而我,缺一個你。
又怎麼會嫌棄你。
姜軟軟愣了下,纖長的睫毛垂下,遮住眸內的情緒。
她揚起笑臉:“那我下次還說。”
可心內,小鹿懨懨地趴在地上。
缺少什麼,就想得到什麼。
他想要的,不過是熱熱鬧鬧的家,不是她。
所以,他對她,沒有佔有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