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身爲長子的壓力

“譁。”

水勺傾斜,其中的水順着倒出,落在了花壇中的花草上。

傾流而下的水將草葉花枝壓得一彎,隨後順着花草的枝幹流下,浸入泥土之中,使得土色更深了一些。

人老了也許都會喜歡養些花草,雖然顧楠的模樣很難讓人覺得她老了就是。

顧楠看着還沾着一些水露的花草,花枝上已經結上了骨朵,看樣子最多再過月餘就會開了。

算一算也是快到了要開花的時節了,倒是讓她想起了一件事。

“呼!”玲綺在院中練劍,鐵劍在空氣中劃過發出破風的聲音,靈巧的身子在院子裡翻騰。

總是個孩子,昨天在外面逛了一天,這才睡了一覺就又有了這般的精力。

顧楠看着花枝上的骨朵半響,突然,她的神色一動,擡了一下眉頭。

院門處傳來了一聲極其細微地聲音,側眼看去,正好還能看到小半個腦袋。

見她看了過去,那腦袋又縮回了門後。

她放下手中的水勺,起身走到了院門邊。

也沒有走出去,只是站在門邊對着門外溫聲地問道。

“子桓,今日你來,又是做什麼?”

門外傳來了一聲噗通的聲音,應該是有什麼摔在了地上。

這下就連院子裡的玲綺都聽到了,停了下來,看向門邊。

過了一會,曹丕低着頭,摸着自己的屁股從院門外走了進來,看那模樣應該是摔得不輕。

看了一眼顧楠,從自己的懷中拿了一本書出來,故作鎮定地說道。

“我來還書與你。”

“哦?”顧楠有些驚訝地看着曹丕手中的書,這書才借出去兩日,對於一個六歲的孩子來說這看書對的速度確實要快了些。

“你都看完了?”

“自然。”見顧楠微有驚訝的樣子,曹丕自傲地揚着下巴,他遠比同齡人要聰明許多:“也不多。”

顧楠接過了他手中的書,也不知道他借走的是哪一本。

當時曹丕來借書,她是讓他自己去取的。

簡單的翻看了一下,臉色有些僵,曹丕借走的似乎正好是她寫的隨筆。

叫人看去,難免有些尷尬。怎麼就借了這一本,顧楠無奈地將書本放了下來。

“所以你今日來是還想借下一本?”

“不是。”

曹丕的話倒是讓顧楠鬆了口氣,要是真的借下一本她還真不知道該不該借。

“我是想問,如果我也做你的學生,她和我大哥學的東西你會不會都教我?”

一邊說着,曹丕一邊指向玲綺。

昨天夜裡他的父親教考大哥,大哥似乎是做得很差,被父親又打了一頓板子。

他給大哥上藥的時候,看過大哥的卷子上面的東西,有許多都是他根本沒見過的。

若是從前,大哥的卷子他即使不會總起碼也看得懂,不過如今的許多他都是看不懂的。

大哥學的東西和他都是一樣的,唯一不同的就是大哥還在眼前的人這邊做學,那這些定然就都是她教的了。

看着眼前的小人認真的模樣。

顧楠笑了一下,伸手在他的頭上拍了拍:“我這的東西,你想學,自然都是可以教給你的。”

“不過,該是還要在等以上一段時間,我最近有一件事要去做,大概需要兩月的時間。”

感覺到按在自己頭上戴的頭上,曹丕的臉上一熱:“那好,我,我知道了。”

說着,轉身就跑出了院子,一副匆忙的樣子。

玲綺有些疑惑地看向顧楠問到:“師傅是要去做什麼?”

“也沒什麼。”顧楠回過頭來,看着快要開的骨朵:“去見個故友而已。”

“嘶,真疼啊。”曹昂一瘸一拐地走在走廊上,昨日他本沒錯多少,結果還是逃不了一頓板子。

明明是上元節,還想着出去玩上一趟的。

當真晦氣······

走廊的遠處跑來一個人,曹昂定睛一看,是曹丕跑了過來幾個呼吸就跑到了他的身邊。

曹昂想起了什麼慌忙說道。

“哎,子桓,母親叫你去陪子建去玩。”

話還沒說完,曹丕就已經跑了過去,遠遠地答道。

“知道了。”

“這小子,今天怎麼跑得這麼快?”

曹昂愣愣地看着跑遠了的人,平日裡這小子走一步是都嫌累的,而且陪子建玩這種事,他從來都是不去,簡直就是換了個人一樣。

“算了,不管了,還是先去先生那一趟吧。”

······

“哼哼哼。”

曹操哼着曲子,穿着一身便服走到堂上坐了下來。

拿起茶壺倒了一杯茶,一邊喝着,一邊看着手裡的一張卷子。

臉上盡是笑意。

實屬難得啊,昨日他校考子脩,用的是先生以前出的一張卷子。

這也是他第一次看先生出的卷子,所擴許多,有很多題目連他都說不上來,還有數道算學的題目。他自己做過用了足足半日的時間,才解出來三道。

結果晚上教考子脩的時候,子脩大半都能夠寫上,而算學的題目更是用了一種他根本沒有見過的符號快速的解了出來,用時還不過一炷香。

他也不是沒有見過算學好的學士,卻從沒有見過解題能夠這般快的。

曹操笑着放下了卷子,對於這次教考的結果他是很滿意的。

自己的孩子能有所成,每一個父親都會高興。

“呼。”輕輕地出了一口氣,曹操放下了茶杯。

看着身上還未好的傷,上面的疼痛讓他還能想起那日萬軍而來的情景,握着卷子的手微微抓緊。

如此,也好叫他放心一些。

若是自己有恙,子脩此時也已經大了,身爲長兄也足以照顧子桓和子建了。

不過爲了以防子脩自滿,他還是予了一些“壓力”,用作督促。

算不上多,二十個板子而已,應該還是能下地的。只是不知道曹昂知道真相會不會哭出來,不過這應該也算是長子必須承擔的壓力吧。

“將軍。”在曹操一個人傻笑的時候,一個侍人低着頭走上了堂來。

“嗯。”曹操臉上的笑收斂了一些,終歸還是需要注意一下形象的:“有何事?”

“將軍,顧先生來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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