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一次約會
于飛有心上人,不是第一次,但是戀愛確是頭一回,曾經性生活糜爛的傢伙,其實就心裡上來說,還是青澀的很。爲什麼會說出那麼庸俗又沒勁的話,其實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或許是月亮刺激了荷爾蒙,要不就是徐家明的小身板影響他的判斷,不過好在某人答應了,要是被拒了,乾脆找個豆腐撞死算了。
躺在牀上百無聊賴的于飛,從牀頭櫃裡拿出一本書,認真的研究起來,那書上赫然寫着四個字——戀愛寶典。
于飛邊看邊點頭,原本就是因爲睡不着纔看書的,誰知越看越興奮,腦子竟然不可思議的胡思亂想起來,而內容就更匪夷所思,清一色是徐家明如何如何擺到在他的石榴褲下。
於是一不做二不休拿起電話撥了個熟悉的號碼,“呼74520。”
徐家明終究是不能留在老媽哪,無奈之下只能回學校,擡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又皺了一下眉毛,嘟囔道:“丫的,還說跟我談戀愛呢,媽的這麼晚了,也不派個車送我,最起碼給個打的的錢呢,暈死了。”
一邊走一邊踢石頭的徐家明差點被疾馳而過的跑車禿嚕了,氣氛的窮鬼徐對着車屁股比了箇中指,喊道:“媽的有錢了不起,有本事你退回來試試,老子弄死你。”誰知好的不靈壞的靈,那破跑車(在徐同學眼裡)真的停住了,然後明目張膽的一點一點的退了回來。
徐家明面對着牆做壁虎狀,雷打不動。
“喂怕牆的那個,是徐家明嗎。”車裡的人喊道,聲音很奇怪。
“你認錯人了,我是路人甲。”老輩子說過,民不同官掙,窮不跟富鬥,所以識時務的徐家明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是誰了。
一陣爽朗的笑聲從車子裡傳出,徐家明聽着很耳熟,於是慢慢回頭,眯着小眼睛一看,丫的,竟然是葉陶。
“這個時候沒公交了,上來吧,我送你。”葉陶笑道。
徐家明看着跑車直流口水,他這輩子做過最好的車就是23路公交車,所以……
“這是你的?”徐家明環顧了一下內飾,忍不住豎起大拇指,不得不佩服,有錢人就是會享受,錢呢,只有腦子有毛病的人才會嫌錢多。
葉陶用眼角撇了一眼徐家明,笑道:“怎麼?喜歡?”
徐家明摸了摸玻璃,留着口水道:“車是男人的第二生命,傻逼纔不喜歡。葉子你這車絕了。”
葉陶放慢速度,又看了一眼徐家明的鞋子,心滿意足的笑道:“喜歡的話可以送跟你。”
當有人說我跟你一萬,你讓我跟你老婆睡一覺如何,估計你會毫不猶豫的對着他的臉就是一拳,但是如果他要是把一萬變成一百萬,一千萬甚至是一億呢?你還會給他一拳嗎?我只是想說,你或許並沒有自己想象的瞭解自己,只是每個人的底線不同罷了。當觸及到你的底線時,就是你崩潰的時候。
徐家明或許會毫不猶豫的拒絕一雙旅遊鞋,但是面對一輛保時捷的時候他還會瀟灑的說NO嗎?
就在這個時候徐家明腰裡的嗶嗶CALL響了,拿出來,只看見了四個字——丫的,豆芽,然後就歇菜了(沒電了)。
葉陶只是漫不經心的用眼角撇了一下徐家明,問道:“出什麼事了嗎?”
徐家明攤手道:“不知道,還沒來的急的看就沒電了。”
“他給的?”徐家明點點頭,順勢將嗶嗶CALL放回兜裡,“拿了個這個,我算是徹底的把自由交代了,要是收了你的車,估計這條小命都得搭進去。”
葉陶笑笑,知道徐家明擺明瞭是在拒絕自己,很識趣的轉移了話題,“你就不好奇嗎?”
徐家明看着窗外的霓虹燈,幽幽道:“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說的秘密,無聊的好奇不僅會葬送了別人,也會毀了自己。”
葉陶除了笑還是笑,就好像在他的臉上看不到第二種表情,“喲,真沒想到,你還有當作家的潛質。”
徐家明狗腿的笑道:“我雖然窮,但是智商跟情商都不低,小瞧人可是會吃虧的。”
葉陶一個急剎車,好在安全帶綁的夠緊,否則徐家明非得跟擋風玻璃舌吻一把。徐家明驚魂未定,微皺了一下眉毛,卻發現葉陶微笑着看着自己,鏡框下的眼睛竟有種讓人無所遁形的感覺。
“我從沒小看過你,以前是,現在是,將來更會如此。”堅定誠懇的口氣說的徐家明一愣一愣的,“到了,怎麼想跟我回去?”徐家明看看車外,真他媽的快,說到就到,他還真有點捨不得這車。
徐家明一覺睡到中午,看了看陳清的牀,依舊空蕩蕩的。
刷了牙,洗了臉,感覺還沒睡醒似的,於是又爬上牀,繼續夢去了,聽着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很快又睡過去了。
怎麼說呢,于飛應該是第一次主動跟別人約會吧,而且還是個一窮二白,一無是處,要貌沒貌,要纔沒才的男人,兩個男人應該怎樣約會呢,這是個很嚴肅的問題,以前都是直接上牀,幾乎沒有純潔的精神交流 ,於是于飛花了很長時間,終於決定將約會地點定在遊樂場,因爲這是童年唯一給他帶來歡樂的地方。有時候這傢伙腦子真的很幼稚,甚至有點脫線,這麼老土的地方都被他想出來了,你說他還能幹點什麼,不過或許戀愛中的人都很秀逗,不能用常人的思維進行思考,那是行不通的。
于飛很早就起了牀,在N個僕人的折騰下,一個光鮮亮麗,舉世無雙的超級帥哥華麗登場了,簡直就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載。于飛對着鏡子照了照,滿意的翹了一下嘴角,喊來司機老王,向遊樂場進發了。
老王一路上從反光鏡裡看見於飛嘴角就沒下來過,於是終於忍不住,問道:“少爺這是去約會?”
于飛聞言,皺着眉頭,可愛的鼓了一下腮幫子,用沉默給了老王一個肯定的答案,老王瞭然的笑了笑,嘴邊的皺紋也跟着笑了起來,“少爺怎麼也不買束玫瑰什麼的,好像十二朵吧,這個你們年輕人應該比我清楚,哎,年輕真好呀。”
于飛神情變了變,看着反光鏡裡的老王,說道:“買那個東西有用嗎?”
老王笑道:“有用的很,女孩子都喜歡。”
于飛翻了個白眼,心道:徐家明是男的,又不是女的,靠!
“太俗了,想也別想。”于飛手託着腮看向窗外。
遊樂園的人真是多,于飛打發走了老王,朝着約好的地點走了過去,見徐家明沒來,臉色直接垮了下來,眉頭也擰到了一起,於是靠着柱子站了起來,直接無視周圍過往女人投過來曖昧的目光,不過,早來的于飛發現,每對情侶手裡都捧着一大束花,於是某個不俗的人開始尋覓花店,不過找了一圈都沒見着,就在這個時候,于飛看見遊樂園門口有個買氣球的,於是某人隨手拉過一個一直盯着他的女人之一,問道:“要是我送你氣球,你喜歡嗎?”
女人的臉紅的像個番茄,結結巴巴的說道:“喜……喜……喜……歡。”
于飛對着女人笑了笑,一鬆手,朝着氣球直奔過去。
可憐的女人結結實實的坐在了地上,沒覺得疼不說,還一臉的陶醉,這種人我們叫她——花癡。
“給我來十二個。”于飛說道。
賣氣球的有點蒙,原因有三,一他是個單身男人,二還是個單身帥男人,三竟然一下買十二個,不會是拿他開涮吧。
“你確定,你要買十二個氣球?”
于飛皺了一下眉頭,說道:“你哪來這麼多廢話,賣還是不賣?”
賣氣球的笑臉相迎,雙手奉上一十二個粉紅色的心形氣球。
于飛厭惡的給了他一百塊錢,他唯一不明白的就是這人的狗腿笑真他媽的噁心。
一個長的真的沒話說的男人,穿的也是極品,瀟灑的靠在石柱上,一手散漫的插着兜,一手牽着十二個氣球,你會有什麼想法,女人會說:“真的好帥,好可愛。”男人則會說:“傻逼!”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于飛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從早晨十點到下午四點半,徐家明連半個影子都沒有出現,更讓人火大的是原本豔陽高照,不知什麼時候竟然下起了雨,于飛垂着頭不停的打着寒戰,忽然腳邊的雨點不再滴下來了,有人給他撐了一把傘,于飛驚喜的猛一擡頭,竟然……
是個不認識的女人,“看見你淋了好半天雨,不介意吧。”
于飛皺眉,“介意的很。”
女人也不高興,不過還是繼續撐着傘,“你這人怎麼這樣,我是好心……”
“滾,”于飛輕輕的吐出一個字,“在我沒發火之前,給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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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一邊擦着皮鞋,一邊說道:“今兒咋沒聽見你嗶嗶CALL響,好像缺點什麼似的。”
徐家明擡起頭傻愣愣的看着老大,然後狠狠的一拍大腿,起身爬牀,找東西,衝着下面的老大說道:“有七號電池嗎?”
“收音機裡有。”
徐家明忘了,他忘了昨天晚上有一個沒看完的指示。
一陣風從老大面前刮過,“老四下雨天,你去哪?”估計這話,徐家明是聽不到了。
徐家明一路狂奔,跑了一半纔想起坐公交,等了大約3分鐘,也不見來,於是某個窮人一狠心打了個的士。
坐在車上,徐家明不知是嚇的發抖,還是凍的發抖,不知是恐懼還是擔心,總之此時此刻某人的思想正激烈的鬥爭着,不停安慰自己,或許于飛早走了,畢竟現在已經……
“師傅幾點了。”
“差5分鐘五點。”
于飛看見面前多了一雙耐克旅遊鞋,擡起有些沉的腦袋,一把將徐家明抱住,喃喃道:“我一直CALL你都不見你回,我還以爲你出了什麼意外,還以爲你……”雨中,于飛將徐家明摟的更緊,“我有想過去找你,又怕你來了,看不見我,你知道嗎,我很擔心,真的很擔心你。
徐家明千頭萬緒,心亂如麻,他對於飛一直都是敷衍,敷衍,敷衍,他從沒想過認真,也不可能認真,于飛應該也是如此,兩個男人怎麼可能相愛,太可笑了,這根本就是有悖倫常,天理不容。可是,在看到于飛的瞬間,徐家明糊塗了,他原本堅信的東西彎曲了,走向于飛的那段時間,他甚至想過:今天就是被打死,也絕不還手。
徐家明下意識的抱緊于飛,跟着說道:“老大,我來晚了。”
兩人就這樣抱着,片刻之後,于飛鬆開徐家明,對着他說道:“你他媽的真矮,累的我腰疼,這個給你。”于飛彆扭的將手裡十二個氣球線送到徐家明的手裡。
徐家明摸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看着十二個粉紅的心形氣球,從又狗腿的笑道:“誰跟老大這種玉樹凌風的人比,都他媽要矮上一節。”
于飛看着徐家明的笑臉,也跟着笑了,不過幾秒鐘之後,某於好像想到了什麼,皺眉冷臉道:“丫的,你怎麼來這麼晚,你他媽是不是活膩了,你……”拳頭還沒擡起,或者我們應該這麼說,某人話還沒說完,就很沒面子的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