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叫你呢,坡下那個,佩格粉色。”
“是你嗎?Peg Pink?”
站在卡車旁,距離保持在六百米左右,溫繼飛擡了擡槍口,喊。
兩秒後,“聽到了。”
土坡下傳來一聲迴應,然後,一撮粉毛,慢慢探出地面。
出現在佩格芒特視線裡的,除了溫繼飛,還有米拉,兩把無盡狙擊黑洞洞的槍口,都正瞄準他。
佩格芒特不是很怕槍,他就是來搶槍的。
不過,在被槍口瞄準的同時,他的兩翼,溪流鋒銳剩下的人,也已經開始遠遠包過來了。同時蔚藍三支小隊遠遠退開,避免被波及。
這些其實都已經出現在佩格芒特的警戒內……他緩緩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
“幹嘛?”
“我不能在這裡伏擊大尖嗎?”
“爲什麼要用槍口瞄準戰友?”
“啊,難道你們是奸細?大尖那邊的?”
溪流鋒銳所有人:“……”
“真想砍死他啊。”賀堂堂攥了攥手裡的刀說。
吳恤:“嗯。”
“哦,原來是伏擊大尖啊?那當然完全可以,就像我們也只是稍微警戒一下而已。”溫繼飛微笑說:“順便想提醒你,Peg Pink,你離你的隊伍已經有些遠了,我想那些民衆很需要你的保護。”
“好像是的。”佩格芒特看着米拉和溫繼飛,看着他們手裡的槍,眼珠子來回轉了轉,“那我就先走了。”
說完,轉身,“嗖!”
佩格芒特就這麼走了。
要知道,他在此之前起碼匍匐了兩公里,纔來到這裡。
溪流鋒銳行動中的所有人停下來,茫然地,互相大眼瞪小眼。
“所以他到底來幹嘛?”
“不知道。”
“來找青子的吧?”
“看着不像。”
“那他……”
“算了,管他呢。”
議論聲中,溫繼飛看着佩格芒特的身影最終消失在狙擊鏡裡,收槍,轉頭向米拉小聲說:“發現了嗎?他好像對我們的槍很感興趣。”
“嗯。”米拉點一下頭,剛纔佩格芒特所有的動作表情,在狙擊鏡裡都清清楚楚。
“怎麼他也用槍嗎?他不是很強的超級?”賀堂堂湊上來問。
“他應該不用,至少我沒有聽說過。”米拉搖了搖頭,小聲說:“不過他身邊有一個人,我想應該是他,馬克洛夫,在我還在華系亞服役的時候,他們叫他東歐羅巴槍神。”
說完,包括米拉自己在內,在場幾人就都明白了。
但是明白不代表能做什麼,他們不可能再讓青子去做什麼了,米拉回頭,帶着歉疚,看了韓青禹的方向。
幾天前,在第三固定探索地,當聽說青子終於乘飛船回來了,手傷早已恢復的米拉,立即抱起“隊長小姐”,激動跑去找他。
韓青禹在鐵甲裡跟她說話,然後拿走了隊長小姐,走進一間軍帳。
十幾分鍾後,軍帳突然在一瞬間燃燒殆盡。
然後,韓青禹掙扎着,艱難從地面上爬起來,把“隊長小姐”交還給米拉。
當場,米拉就差點哭了,“原來青子要燃燒自己,才能改造源能槍械。”
…………
一個生長着茂密灌木的小山包。
佩格芒特輕輕一躍,出現在山包旁,招手說:“走了。”
馬克洛夫從山包後面跳下來,神情似乎有些遺憾,同時又有些輕鬆,微笑看了看佩格芒特。
“因爲是戰友的關係,我最終還是決定坦誠的告訴他們我的來意。”佩格芒特攤了攤手,轉過來看着馬克洛夫說:“很可惜,他們知道你,並且認爲你的槍法實在太爛了,不值得他們那樣做。”
“是……是麼?”馬克洛夫無力笑了一下。
“當然,所以他們拒絕了。並且說服了我,放棄搶奪計劃。他們真的表現得非常真誠,尤其是那位漂亮的米拉小姐,她眼睛都紅了。所以,抱歉,馬克,我真的沒有辦法在那樣的情況下出手,強行搶奪。”
“……”馬克洛夫無奈擡手,示意了一下手上,從槍上拆解下來的狙擊鏡,說:“我現在真的特別後悔,剛剛竟然還擔心過你。”
他可是一名超級狙擊手,所有一切,都在他的觀察和判斷之中。
“上帝,你竟然擔心?你根本不必擔心啊。”被戳穿了,佩格芒特連半秒的尷尬都沒有,直接說:“他們纔不是我的對手,我只是思考了一下,不想在一個對抗大尖的戰場上,和戰友發生衝突而已。”
“是麼?那麼你剛纔,是不是跑得稍微有點太快了?”馬克洛夫終於受不了了,決定扎回去。
“有嗎?”
“有。”
“只是正常稍快的速度而已,馬克,因爲我們離需要我們保護的人,已經太遠了。”佩格芒特說完一把抓起馬克洛夫,頌,狂奔而去。
“青少校那個混賬也在。”雖然沒看到,但是佩格芒特很確定,他在那支隊伍裡,“不然,他們絕不可能在那個距離,察覺我的接近,並佈置好防禦。”
…………
終於消停裡,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往哪兒去,溪流鋒銳繼續等在原地,想看看會不會再有大尖飛船過來。
“話說,你們是怎麼找來的啊?”秦國文和一堆1777的戰友一起坐在地上,接過溫繼飛遞來的煙,擡頭好奇問了一句。
所有人都擡頭看向溫繼飛。
“先是大尖羣,然後他,這個混賬,我們跟着他找來的,差點找丟。”溫繼飛伸手,指了指趙二柱,說:“王八蛋,老子和米拉在後面辛辛苦苦幫他狙大尖,他就埋頭跑,看都不回頭看一眼。”
“啊?可是我沒聽到槍聲啊!”在溫繼飛幾個前輩面前,趙二柱還是不敢太囂張的。
“有一聲,第一槍米拉小姐看到你在大尖羣裡,直接開了,幫你打開了缺口。然後因爲距離太遠,我們怕槍聲引來更多大尖堵你,就裝了消音。”溫繼飛假裝鬱悶,但是專門給趙二柱遞了一根菸說:“可就是那樣,你也應該察覺吧?你在前面跑,大尖在你後面唰唰倒地……”
“呃,我沒注意,嘿嘿,我就說怎麼我跑幾步,它們就不追了呢!”
趙二柱話音剛落。
“聽到了沒?聽到了沒?”勞簡站起來,耀武揚威說:“我就說我當時聽到槍響了,你們還都以爲我是幻覺。”
接着他轉回來,直接問:“對了,青子呢?怎麼沒看到青子啊?”
現場不光有1777的人在,溫繼飛想了想,覺得青子現在的情況特殊,還是不公開說的好。
等一會兒再私下跟勞隊幾個說吧。他想着,給勞簡遞了一個眼神。
“其實他來不來都一樣。”一旁的小王爺走過來說:“在老窩呢,廢了,因爲吃了別人的東西轉頭就忘,所以廢了,現在弱得跟只雞似的。哦不,應該說跟雞蛋似的,因爲就算只是動彈一下,都得輕拿輕放。”
他故意說得很大聲,讓韓青禹聽見。
怎麼說呢,某些人在得到永生骨的前後,那種待人的態度,對比實在是太強烈和嚴重了,家明哥最近很鬱悶。
車隊中心,韓青禹聽見了,在鐵甲下笑了笑,剛尋思自己好像是有點過分了,轉頭看見鏽妹沉默走過來。
因爲剛纔對民衆說了那番話,可能曾經的回憶又起來了,鏽妹的情緒看着有些低落。
“十分偶然的溫柔”技能發動,韓式鐵甲伸手,拍了拍鏽妹的鐵腦瓜,能量稍放,打趣說:“怎麼樣,暖不暖?”
“燙!”鏽妹氣鼓鼓轉過來,砰砰,也拍了他的鐵腦殼兩下,“現在知道在裡面被拍頭的感覺了吧?震死你。”
“呵呵”,溫柔瞬間消逝,能量再放,韓青禹開始報復,“燙死你。”
“砰!”鏽妹低頭,沉肩稍微一撞,“敢?小心我撞碎你。”
勞簡跟在溫繼飛後面呢,停住,怔怔看着那兩副幼稚的鐵甲,小聲木木地道:“你是說,那裡面是青子?”
“……嗯。”溫繼飛點頭。
“他們是不是談戀愛了啊?”
“啊?”
“那兩個鐵皮人啊。”勞隊長眯眼說:“我記得上次你們跟我說過,青子之所以死直,是因爲他沒有遇到同類,現在,因爲他也變成了鐵甲,所以找到同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