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一直聽她細細碎碎的說着，他也不打斷她，眼神一直盯在她身上，突然眼神一動，掃了什麼，放在桌面的手一下子僵硬。
蘇小染沒有察覺到他的變化，仍舊說着，顧城突然靜靜開口：“小染，昨天晚上，我找了你半宿，差點報警，你去了哪裡？”
“哦，昨天晚上正好遇到了我一個朋友，有點急事，我就跟着走了，後來回家的時候，已經凌晨，怕打擾你休息，所以今天約了你出來。”
這些藉口，是蘇小染出發之前就想好的。
她昨晚被霍止炎帶走，後來又不知怎麼的上了秦晉深的牀，跟她一起出來吃飯的顧城找不到她，肯定都急了。
所以今天出來見面之前，她就想好了臺詞。
顧城擡眼看過去，“是嗎？走的那麼急？連手機都不要了？”
“我也是今天才記起這件事的，就要了我同學的手機打電話約你出來，顧城哥，我電話你帶來了嗎？”
顧城點點頭，把手機拿出來還給了她。
蘇小染接過放進兜裡。
顧城的聲音突然又響起：“昨天晚上，你是跟秦晉深走的吧？”
蘇小染一愣，錯愕擡頭看過去。
他是怎麼知道的？
“你是不是對他有感情了？離婚的事你是不是想好了？真的確定要跟他離？”顧城聲音突然冷了幾分。
蘇小染愣愣的：“顧城哥……”
他突然伸手一把將她帶過來，像是爲了證明什麼一樣，扯低了她的衣領，細白的肌膚上赫然入目那些紅痕。
蘇小染突然反應過來，漲紅了臉推他：“顧城哥你放手！”
“這是他弄的？”
顧城盯着她的眼睛問。
今天洗澡的時候，蘇小染就看到過自己身上秦晉深留下來的痕跡，她皮膚白，又嫩，昨晚初經人事，今天一大早起來身上簡直“不堪入目。”
胸上還有那男人留下來的指印，看的她羞憤不已。
早知道出門前應該戴個圍巾的。
蘇小染窘迫得不知如何是好。
“小染你——”顧城鬆開了她，臉上餘怒未消，“姓秦的不是好人，秦家更是沒一個好東西，你……你竟然……”
接下來的話，顧城說不出來了，額頭青筋爆起。
蘇小染怔怔擡頭，眼裡一片迷茫：“顧城哥你在說什麼？”
——姓秦的不是好人，秦家更是沒一個好東西！
他爲什麼要說這樣的話？
他不是在跟秦薇交往嗎？
說這樣的話，不是把秦薇也罵進去了嗎？
幾年不見，爲什麼蘇小染越來越看不懂他了。
知道自己失了口，顧城深呼吸了幾下，緩緩恢復情緒，他拿起咖啡喝了一大口，半響後才說：“我是說，秦晉深不是什麼好人，他跟你結了婚，就不能在揹着你跟別的女人亂來，這是一個丈夫對妻子最基本的忠貞。”
蘇小染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抿了抿嘴角，她摸出桌面的協議：“所以我纔想跟他離婚，顧城哥你放心，我會保護自己的。”
顧城看着她半響都沒有說話。
……
蘇小染一個人在咖啡店裡貓了好幾個小時，顧城公司有事早就走了，她一直盯着那份離婚協議書，直到手機鈴聲響起來，她纔回神。
一看來電，竟然是老爺子打來的，蘇小染立刻坐直身體，急忙接了：“喂喂。”
老爺子爽朗的笑聲從電話裡傳出來，“小染啊，知道是誰嗎？”
“知道的，我有您的號碼。”
“那就好。”
“老爺子您打電話……”
“叫我什麼？”
“……爸。”
“真乖，哈哈。”
“……”
“阿晉跟你在一起？”
“呃，沒有。”
老爺子嘀咕：“那他去了哪裡？打電話去他公司說沒人，他下午早就走了啊，我還以爲他跟你在一起。”
蘇小染聽了出來，“秦……呃晉深今天回老宅了啊？”
“嗯，回來了一趟。”
蘇小染好奇，“他回去幹什麼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一會兒，老爺子才說：“回來看了看，就走了。”
“哦。”
“既然他跟你不在一起，那就算了，本來是打算叫你們回來吃飯商量商量你們的婚禮的……”
“咳咳——”蘇小染一下子被嗆住。
婚禮？
什麼婚禮？！
她要跟他離婚的，可不想在結外生枝。
“怎麼了，怎麼突然咳嗽起來，是不是感冒了？這可不行啊，得趕緊去醫院，不然身體壞了可不好。”最主要的是，如果她肚子裡，懷了秦家的金孫，那就一定要小心身體。
蘇小染：“……我沒事，我只是嗆着了，正在喝茶。”頓了一頓，又小心翼翼的，“爸您剛纔說什麼？我們的婚禮？”
“是啊，你跟阿晉的婚禮，小染你都進我們秦家的大門這麼長時間了，我一直聽阿晉的，沒有插手你們的事，現在覺得是時候該給你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了。”
千萬別！
這三個字蘇小染差點脫口而出，好在她穩住了，不然老爺子又會問東問西的。
老爺子還在電話裡講着婚禮上的所有事情，連請多少人心裡都已經有底了，聽得蘇小染直汗顏。
“呃……我跟他商量商量。”
聽到最後，蘇小染只能這樣接話。
老爺子高興的點頭：“你們夫妻商量商量也好。”
不過蘇小染倒是很好奇，怎麼老爺子突然想起來要給她和秦晉深補辦婚禮了？
想到，也就自然問了出來。
電話那頭沉默一會兒，靜靜說了一句：“你都是阿晉的人了，我們秦家怎麼會委屈你呢。”
咳咳咳！！！！
蘇小染漲紅了臉，大怒，姓秦的那個王八蛋，真特麼是個把不住門的，這麼私密的事他那張嘴怎麼跟個娘兒們一樣到處宣傳！
氣死她了！
出了咖啡店，天已經黑了，兜裡手機鈴聲突然又響了起來，蘇小染沒好氣的接了：“誰？！”
“喲，脾氣夠大啊，誰給你吃火藥了？”
蘇小染皺眉：“裴大夫？”
“不錯不錯，還聽得出我的聲音來。”
“你有事？”
“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嘟嘟——”
裴治拿着手機愣了兩秒，反應過來後就炸毛，瑪蛋，這死丫頭片子竟然掛了他的電話？！
重新撥通她的電話，裴治第一句話狠話就是：“你再掛信不信我找幾個小姐把醉成一灘泥的秦晉深給睡了！”
蘇小染嘴角抽了抽，“他醉了？什麼意思？”
“字面上意思！趕緊過來，老地方，上次你打傷那個黃毛，他抱着你腿要你陪醫藥費的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