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意棠只能靠着對潛意識自己都說不清楚的執念活下去,她身處深淵裡,等着秦北穆來救她。
她成了一個臉色蒼白,骨瘦如柴的女人蜷縮在角落裡一片凌亂裡,南意棠因爲恐懼而瑟瑟發抖,她能看到的只有鋪天蓋地的將她包裹的黑暗。
“秦北穆,秦北穆。”南意棠的頭髮凌亂着,感受不到牆角的冰冷,卻一直傻笑着呼喚着他的名字,不停的用自己的頭撞着牆,那是她的生命力唯一的光。
身處在泥淖中的南意棠,一個人偷偷的藏在角落裡,卻不知道她一直在尋找的光其實就在自己的身邊。
“棠棠,你會好起來的。”秦北穆凝視着南意棠的睡臉,眼神都似乎變得溫柔了起來,“醫生說,你今天的反應要比昨天更好一些,你已經在慢慢的好轉了。”
南意棠的睫毛,輕輕的顫了一下,睜開眼睛,只是依舊一樣的無神,秦北穆溫和的笑着,呼喚着她的名字。
“棠棠,你醒了。”
護士很自覺的,就退出了病房,不再打擾二人。
“棠棠,你看,今天的天氣很好,陽光特別溫暖。我們出去走走好不好?”
南意棠沒什麼反應,而秦北穆卻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方式,他相信,她會好起來的,他會緊緊的握着她的手,帶着她走出那一片陰霾。
陽光很好,她似乎很久沒有看過了,微微的閉了閉眼睛,秦北穆給她戴上了帽子。
“刺眼了?是不是?這樣好一點麼?”
秦北穆推着南意棠走出了醫院,手輕輕的搭在她的肩膀上,“棠棠,外面的空氣很新鮮吧,你快點好起來吧,我帶你,去看外面的世界。”
“棠棠,你看,那對老人已經七八十歲了,還能互相攙扶着陪伴對方到現在。你知道嗎?因爲你的一句你愛我。我就再也放不開你的手了,我告訴自己,一定要努力的實現我們兩個的夢想,我要給你最好的未來,我們要永遠在一起。你一向首諾,不會食言的,對不對?”
秦北穆的眼睛有些溼潤,輕輕的撫摸着南意棠的臉,“棠棠,趕緊醒過來吧,不要離開我,沒有你,我怎麼辦?想你的心,每天都在疼,你感覺到了麼?”
他輕輕的吻在了南意棠的額頭上,“棠棠,我愛你。”
陽光柔和,照射的暖意將他們包裹,透過樹葉的縫隙,像是篩漏下的斑駁的細碎的剪影。
“秦北穆,我想你陪在我的身邊,每一個這樣陽光甚好的午後。”
“秦北穆,我相信你。我會陪着你,一直到那一天。”
“秦北穆,我不後悔。我沒有放棄夢想,因爲,我的夢想是你啊。”
那是他們的回憶,總是會在不經意間冒出來,其實,他從未忘記,關於他們之間的種種,如此的刻骨銘心,他怎麼能忘記呢?
一個月了,南意棠還是老樣子,秦北穆不停的在幫助她回顧這屬於他們過去的一切,想要喚醒她,可是……
“棠棠,你,爲什麼還是不肯醒過來呢?你,想要放棄我們了麼?”
“棠棠,你,你能感覺到是不是?”秦北穆秉着呼吸,看着南意棠,眼睛酸澀,“棠棠。”
南意棠閉上了眼睛,慢慢的睜開,眼睛倒是恢復了一絲清明。
“棠棠,你能看到我是不是?你說句話,好不好?”
南意棠的眼睛動了一下,許久,輕輕的動了一下嘴脣,她說話了,“秦北穆。”
“棠棠?你醒了?”秦北穆非常驚喜。
南意棠勉強的點了點頭,她恢復了暫時的清醒,支撐着虛弱的身體想要爬起來。
“你別動,我來。”秦北穆在南意棠的身後墊着一個靠墊,扶着她坐起來。
“秦北穆,其實,我真的想過,永遠的離開這個世界。你知道麼,有很多瞬間,我覺得,活着太累,太難了。你不會知道,我被關在精神病院的時候,整日裡被那些噩夢環繞,我不敢睡覺,不敢閉上眼睛,後來精神衰弱,就連醒着的時候,都覺得自己根本就不是清醒的。”
南意棠在講述那些事情的時候,慢慢的已經可以變得非常的冷靜了,彷彿那一切,根本就不是她自己經歷的一樣。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南意棠痛苦的嘶吼着,她覺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她一直在掙扎着,渴望着誰能救救她,但是醫生,護士都在拼命的壓制着她,面無表情的給她注射鎮定劑,不管她要不要。
因爲,他們要做的只是讓她活着,而她是不是願意活着,是以什麼樣的姿態活着,都不是那麼重要。
那些畫面,她從未忘記過,只是,說起來已經太蒼白,總有些東西,是語言根本都沒有辦法描繪的。
“棠棠。”每一次聽到她所經歷的一切,秦北穆都是心如刀絞,南意棠的平靜,讓他心疼的無法呼吸。
“我一定會讓那些人付出代價的。那些事情,都過去了,不會再發生了,所以,棠棠,留在我的身邊,以後再也不要分開了好不好?不要再偷偷的瞞着我去做那些傻事,我是個男人,那些事情,應該讓我來做的。我,絕對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我會保護你的。”
秦北穆緊緊的握着南意棠的手,只是,她太過於冷靜,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
“北穆,對不起,我離開的時候答應了你,不會忘記的。我好像食言了,傷害了你。”
“別說了,我不怪我,我怪我自己,不該答應讓你去冒險的。”秦北穆的心裡難受的很,如果沒有讓南意棠去,後面的那一切都不會發生,南意棠也不會受到如此的折磨。
“這一次,有我在呢,我會保護你,用我的生命保護你,我不會再讓我冒險了。。”
感覺到她的手在顫抖,秦北穆緊緊的回握着,想要給她一點安全感,“那些事情,都過去了,有我在,所以,不要怕。”
“北穆,你別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