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柏青的武功不低,但終是比不過燕洛軒的。過了一會兒,他就被燕洛軒的掌力震得後退幾步。在燕洛軒喘息的這個空間,從草叢裡突然竄出一個人影來,一把將張博揚抓了過去。燕洛軒提氣就追,卻被折回的蘇柏青纏住。
抓着張博揚的人突然大喝一聲:“瑞王爺!想要張博揚的命,就放下兵器!”
生死門的人聽到這聲叫喊,像是商量好了一樣,全都退出百米之外,但依然是將燕洛軒和楚夢依圍在中間。
燕洛軒這纔看清,張博揚被迫跪在地上,脖子上架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他心中一驚,連忙叫道:“博揚!”
張博揚是被一個身穿金色鎧甲的將士制住的,那人尚不足二十,相貌英俊卻臉若冰霜,氣質沉穩,像是殺過很多人一樣。他將張博揚的胳膊擰到了背後,他的脖子上擱着那人的刀。
張博揚大聲叫道:“洛軒!你不要管我!”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啊”的一聲慘叫了起來,原來是那穿金色鎧甲的將士捏斷了他的手腕。
蘇柏青帶着一臉欠揍的壞笑問道:“燕洛軒,你想好了沒有啊。”
看着跪在自己對面的張博揚,燕洛軒握劍的手顫了一下。
楚夢依一直在關注着燕洛軒,他的反應自然被她看進眼裡。她冷靜地勸道:“你不能答應他們,就算你放下武器,他們也不會守約的。”
聽到楚夢依的話,金甲將士再次喝道:“燕洛軒!你真的想看着張博揚死在你面前嗎?”
楚夢依感覺得出燕洛軒的猶豫,她再次勸道:“他們抓了張博揚之後,動作如此整齊地退後。你應該明白,這一切都是蘇柏青算計好的。”
蘇柏青笑得奸詐:“知我者冷若衫也!這就是我算計好的,不知瑞王爺肯不肯束手就擒呢。”
張博揚小聲地嘟囔道:“騙子。”
燕洛軒不理會楚夢依,也不迴應蘇柏青,冷靜地道:“你先放博揚過來,否則免談。”
楚夢依聽到燕洛軒的話,氣得咬牙跺腳:“燕洛軒!你太糊塗了。”
“主子。”金甲將士詢問的目光看向蘇柏青。
“我親自去。”蘇柏青一邊說着,一邊走向二人。他在金甲將士手中接過張博揚,緩緩地走向燕洛軒和楚夢依。卻在三五米之外停了下來。蘇柏青將一個綠色的小瓷瓶丟向燕洛軒,冷冷道:“想要我放人,先喝了它。”
楚夢依搶在燕洛軒之前接住瓶子,向懸崖邊挪了小一步,和燕洛軒拉開了距離。
“把它給我!”燕洛軒冷冷地盯着楚夢依,不容拒絕地命令道。他向前邁出一步,逼得楚夢依又向懸崖挪了一小步。
楚夢依伸出握緊藥瓶的手,冷靜地看着燕洛軒說道:“不要再過來,否則我就把它丟下去。”
見燕洛軒停下腳步,楚夢依這才接着道:“如果你喝了它,今天我們都會被擒。你以爲我一個人能保護你們兩個人嗎?”
“楚夢依,我永遠做不出爲了自己而犧牲朋友的事情來。”燕洛軒說完就伸出手,聲音不帶一絲溫度道:“把它給我。”
聽到燕洛軒的話,張博揚露出驚訝的表情,他喃
喃嘟囔道:“我真該死,洛軒,你一定要活着。”
張博揚的話只有蘇柏青一個人聽到,可是他去沒有任何反應,冷眼看着燕洛軒和楚夢依二人。
“啊!”張博揚突然一聲大喊,他用盡所有的力氣猛的抓住蘇柏青,二人滾在一起,滑落懸崖。
“博揚!”燕洛軒心中又驚又怒,大聲吼了起來。
突然的變故讓衆人皆是一驚,那些生死門的人都有些驚慌失措。羣龍無首的他們無疑是盤散沙,哪裡會是燕洛軒和楚夢依的對手?這場勝利會不會是燕洛軒他們這一方呢。可是,事情總是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美好。
過了一會兒,從懸崖上翻出一個人影來。蘇柏青蹲立在懸崖邊,用自己的配劍支撐着身體,癟了癟嘴道:“切,居然跳崖!”
“蘇!柏!青!”燕洛軒咬牙切齒的念着這個名字,話音未落,人已經持劍飛到蘇柏青的面前。
蘇柏青舉劍相擋,卻被燕洛軒的全力一擊,震的後退數步。他的腳還沒站穩,燕洛軒的劍就再次襲來。突然,兵器相擋的聲音響起,原來是七星堂的堂主忠心護主來了。燕洛軒傷心之下,馬力全開,硬是將七大高手壓於下風。
楚夢依擊退身邊圍攻的生死門的人,飄到燕洛軒面前,喝道:“燕洛軒!你冷靜一點!”
燕洛軒紅着一雙一眼睛,哪裡肯聽她的話。被憤怒支配大腦的燕洛軒,眼裡只剩下張博揚跳崖的那一瞬。他現在一心爲張博揚報仇,全然不顧自己的傷。聽到楚夢依的喝聲,居然更加發狂起來,下手也是越來越狠。
楚夢依心中一驚,燕洛軒不是這麼衝動的人,即使張博揚跳崖,也不可能讓一貫冷靜沉着的燕洛軒失去理智。難道,他也中了醫仙的毒?
想到這裡,楚夢依突然出手和燕洛軒糾纏起來,對七星堂的堂主喝道:“你們還不撤退!不想活命了!”
七星堂的堂主聽到楚夢依寒冷的喝聲,腳步自主的撤離了正在打鬥的二人。同時,生死門的門人跟着後退,從樹木巨石後面涌出一羣身穿鎧甲的士兵,他們張開長弓,利箭在弦。
蘇柏青事不關己一樣,輕聲笑出聲來,恬不知恥的讚揚道:“呵,冷若衫就是冷若衫,怪不得整個舞門都對你死心塌地。”
“屬下該死!”七星堂的堂主如數跪了下來,他們的身體微顫,顯然是害怕到了極點。
“起來,我又沒怪你們!”蘇柏青看都不看他們一眼,他直勾勾地盯着楚夢依道:“若衫,一直以來我都很欣賞你。如何,要不要棄暗投明。”
楚夢依冷哼一聲道:“哼,棄暗投明?你那裡連太陽都沒有,哪裡來的光明!”
楚夢依說話的空間,被燕洛軒抓住了胳膊。楚夢依眼裡露出了恐懼,喉嚨一緊,噴出一口血來,鮮血沒有浪費全都噴到了燕洛軒的臉上。燕洛軒微微一怔,突然清醒過來,手也收了力。
看着燕洛軒逐漸恢復理智,楚夢依嫣然一笑,溫柔地道:“清醒了?吶,王爺,你還不能死哦。”
吶,王爺,聽到熟悉的稱呼,燕洛軒再次微微一怔。他突然想起以前,楚夢依總是帶着幾分調皮的這樣叫自己。在燕洛
軒的腦中飄蕩都是楚夢依不同笑顏,她用同樣的稱呼,表達不一樣的心情,燕洛軒的理智也慢慢地恢復了過來。
完全恢復理智的燕洛軒,嘴角微微上揚,對楚夢依露出一個淺淺地笑容:“謝謝。”
楚夢依回他溫柔一笑,溫柔地叮囑:“你中了醫先的毒,不要用功過度。”
蘇柏青看着互動的二人,眼裡涌起殺意,他止住笑容,冷冰冰地看着二人:“看來你是執迷不悟了?”
楚夢依揚起令百花羞色的笑容,嗓音輕柔:“良禽擇木而棲,看來看去,你都是朽木一個。天下明主就是都死絕,我也絕對不會選你。”
蘇柏青的眼神越來越冰冷,緩緩地吐出四個字:“一個不留!”說完,他便轉過身背對二人。
楚夢依,得不到的,我寧可毀掉!就算你再怎麼厲害,在我眼裡,也不過是一個女人!我絕對不會因爲一個女人而心慈手軟!
得到蘇柏青的命令,萬箭齊發,箭如暴雨一樣飛向二人。楚夢依微微一笑,點起了腳尖。在箭雨飛到二人面前時,楚夢依突然旋轉身體,那流動的空氣,在她和燕洛軒身邊形成了一個透明的保護罩。那些箭就像撞到透明地牆壁一樣,在他們面前掉落。千萬支利箭,竟沒有一支傷害到二人。
所有的人都驚呆了,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景象。楚夢依的身上被霧靄環繞,像穿了一身輕盈的羽衣。披在她身上那隱約可見的衣帶如美麗彩虹一樣,泛着七種色彩。楚夢依面含微笑的翩然而立,清秀脫俗,宛若下凡的仙女。
“燕洛軒,想不想看看只有舞門的掌門才學過的霓裳驚鴻曲?”楚夢依是對燕洛軒說的,卻微笑着環視過衆人。
霓裳驚鴻曲?聽到這個名字,生死門的人皆是一驚。凡是江湖中人,都知道五十年前江湖中曾有個這樣一個傳言:一舞霓裳驚鴻雁,凌波仙子升九天。
據說,霓裳驚鴻曲,就連舞門的上任掌門都不曾學會。天下人皆知,會此舞蹈的,只有百年前創建它的生死門聖女采薇使者。
楚夢依學會這個舞蹈,其實並不奇怪,楚夢依自幼跟着秋心習武,遇到舞門前任門主花三姑的時候,她已經擁有了很深的內力。她當時的內力比花三姑高出一倍,自然能學會花三姑學不會的霓裳驚鴻曲。
看着揚起自信笑容的楚夢依,蘇柏青冷冷的喝了一句:“再箭放!我要看到他們的屍體!”
蘇柏青的話才落,更猛烈的箭雨襲來。楚夢依不慌不忙,手持綵帶,輕輕旋轉身體。矯健不失輕盈的步伐就像受驚的游龍,隨着舞蹈拂動的雙手像被春風吹拂的柳絲。附在身上的雲霓舞裙,跟着她的旋轉飄起,像極了緩緩展開的花朵。好一個美絕塵世的霓裳驚鴻舞!楚夢依美目流盼說不盡嬌美,衣袖飄飛帶着萬種風情,當真是此舞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觀。
古人有閉月羞花、沉魚落雁四個典故,卻不知此時的楚夢依的美麗更勝那四大美女。這場舞,真是花見花羞,月見藏雲,魚沉河底,雁落黃沙。隨着舞蹈的高潮而至,衆人看呆了眼睛,甚至手持弓箭的士兵都忘記了拉弓。楚夢依就像在雲端自由而舞的仙女,迷煞衆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