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於純粹的善良只會讓人不留餘地的摧毀。”燕洛軒皺眉,心裡更加不爽,難怪從那一年開始,他就覺得燕洛琪總是刻意的疏遠詩晴。
“所以,我現在要守護她。”看着楚夢依背影,燕洛琪的笑容燦爛而溫柔,語氣輕輕地,卻透着一股堅定不移。
“地上的雪終究會變髒,十年過去了。”看一眼燕洛琪,燕洛軒冷冷地打擊他。哼,楚夢依真是本事不小,這個看似溫和的燕洛琪,實際上和自己一樣冷漠。何時見他對誰露出這麼寵愛的笑容?不知道爲何,看着燕洛琪的神情目光,他很火大。
燕洛琪依舊含情脈脈地看着楚夢依消失的方向,輕輕搖頭:“她是飄在空中的雪,永遠是純潔的。”
“值得嗎?”燕洛軒看着燕洛琪的表情一怔,輕聲問出口。
“四弟,如果你愛過一個人,你就不會問這麼愚蠢的問題。”燕洛琪側頭看着燕洛軒,笑得無比溫柔。
沉澱十年的感情,在昨天的壽宴上一觸即發,而且一發不可收拾。看着爲掩護自己,決絕離去的楚夢依,燕洛琪當時只有一個念頭,如果這次不死,他絕對不會再讓楚夢依去冒險。如果這次不死,他一定會努力爭取,不會再把她讓給任何人。
“兒女情長。”燕洛軒眼神淡漠的看着目光越來越溫柔的燕洛琪,不屑吐出四個字。
“你們什麼時候去生死門?”可能意識到自己的情感宣泄,燕洛琪將話題往正事上引。
“你什麼時候動身?”燕洛軒臉色有些緩和,反問道。
“和你同一天,我們現在是合作伙伴,當然要一起行動。”燕洛琪笑着答道。
“爲了楚夢依,你願意做到這種地步?”燕洛軒沒有驚訝,只是無情的陳述事實,只是看向燕洛琪的目光更加的冰冷。燕洛琪在搶走他心愛的女人之後,又要爲了楚夢依拋棄她嗎?如果是這樣,當初爲何不成全他這個弟弟?
“我說過,我要她的心。”燕洛琪淡淡地道。
“我和她朝夕相處,就算她動心,也會爲我。”不知爲何,燕洛軒嘴上和燕洛琪爭了起來。笑話,你想要,我就要讓給你麼?可是,他忘記了,楚夢依的心不是他的私有物,他沒有資格說這個讓字。
“四弟,你太理智了。如果你們有可能,你們現在也不會是這樣的關係。”燕洛琪聽了,笑了一聲,開玩笑的語氣不知道出了多少實情。
“燕洛琪,你就這麼自信?”燕洛軒黑着臉問道。
“夢依在衆多皇子之間偏偏選中你,只能說明你確實很優秀,值得她拿唐國的命運跟你賭,雖然她不會說,但她很在乎唐國的百姓。”燕洛琪冷靜地分析着“她欣賞你,這點我承認。可是我們旗鼓相當,如果我認真去做,我不會輸給你。何況,我和夢依有過一段往事,她是戀舊的人。”
“你想說什麼?”燕洛軒的臉色更難看了,燕洛琪說的不錯,和楚夢依合作,他會得到整個唐國。所以,他纔不惜
用八擡大轎將楚夢依迎進門。楚夢依的嫁妝,可比楊家的二十萬兵權重多了。唐國有一個精明的皇帝,所以要想拿下唐國,損兵折將可不只二十萬。
“我希望和你公平競爭,無論是夢依還是皇位。”燕洛琪面不改色地說着大逆不道的話。
“我會通知你時間。”燕洛軒丟下一句,向楚夢依離去的方向走去。
“好,我等着。”燕洛琪緊走兩步跟上他。
“你不回去?”燕洛軒一邊邁着步子一邊問道,該談的都談了不是嗎?他怎麼還賴着不走?
“我也得重新認識一下我們的合作伙伴不是嗎?”燕洛琪笑着答道,和燕洛軒的步伐一致。
“隨你!”燕洛軒加快了腳步。原來是爲了楚夢依,這讓他非常的不爽,難道燕洛琪真的認準了她麼?她哪有那麼大魅力。
楚夢依聽到燕洛琪要和他們合作的消息時,只是淡淡地笑着。從今天燕洛琪一個人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她就已經猜到了。雖然,她更中意安王那隻黑孔雀。不過,能和燕洛琪聯手排擠太子黨,也未必不是好事。就算事後燕洛軒和燕洛琪會爭東宮之位,他們各有一半的勝率,算來也不能說是很吃虧。
天已經不早了,可是楚夢依卻沒有睡意,她想了又想,最終來到了憶雪的房裡。
“姐姐?你怎麼來了?”憶雪看到楚夢依差點尖叫出來。
“噓,小聲一點。”楚夢依連忙捂住她的嘴巴。
“怕什麼?那個叛徒被死人頭王爺叫去了,現在還沒有回來呢。”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憶雪的聲音還是壓得很低。
“雪兒,你不要這麼叫他們好不好?”楚夢依有些無奈都地拍了下憶雪的頭“那個死人頭王爺,一句話就能要了你的小命。那個叛徒,也是個頂尖殺手,她手一揚,你就等着腸穿肚爛而死吧。”
“好啦,姐姐,我知錯了。我知道他們厲害,可是我就是看他們不順眼。”憶雪的嘴撅的可以掛兩個油瓶,可見她對燕洛軒和雲裳不滿到了極點。
“我來看看那隻狐狸,聽說仲孫把它丟給你了。”楚夢依見她可愛的表情,輕笑出聲。
“擱那呢。”憶雪睡眼鬆鬆的指了指桌子,“仲孫闊那老狐狸說了,它是你救的,理應我們苑裡養。”
老狐狸?楚夢依聽到這個稱呼情不自禁地笑出了聲音,還真是貼切的外號吶。她現在特別想問問憶雪,在她眼中是不是整個瑞王府都沒一個好人。
楚夢依點燃了蠟燭,這纔看清屋裡的情況。踏鶴的脖子上拴着一根小指粗的鐵鏈,另一頭結識地綁在了桌腿上。可能自己掙扎了一段時間,本來不短的鏈子卻繞的亂七八糟。它可憐兮兮的蜷縮在桌腳,那個被包紮的爪子也滲出了鮮血,非常地醒目。
楚夢依來到桌前,屈身蹲下,撫摸着踏鶴的毛皮:“小東西,你怎麼惹那個大冰山了?”
踏鶴裝作熟睡,其實楚夢依才進屋子時,他就已經醒了。他清
楚記得今天那個傻子和楚夢依親親我我的樣子,於是很自然地將楚夢依劃分到了敵人的那一隊中。不知爲何,踏鶴橫看燕洛軒不順眼,豎看燕洛軒也不順眼,怎麼看是怎麼不順眼。
楚夢依溫柔的撫摸着它,擡頭對憶雪道:“把這鏈子給它去了吧,地上挺冷的。”
憶雪瞪大了眼睛:“那可不行,這是死人頭王爺親自下的命令。”
楚夢依悠然一笑:“這是我養的寵物,憑什麼聽他的呀。”
憶雪打了一個大大地哈欠:“你說怎樣就怎樣吧,好端端的怎麼想到養狐狸了。”
楚夢依憂傷地看着蜷在一團的狐狸,輕輕的撫摸着它:“吶,雪兒,你不覺得它的眼神很熟悉嗎?”
憶雪拼命地想,卻還是想不起這隻狐狸的眼神像誰。
楚夢依將狐狸托起,用臉蹭他的腹部,軟軟地毛摩擦着她的臉,癢癢地卻很舒服。她用憶雪聽不到的聲音道:“小狐狸,從見到你第一眼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孤獨的。你的眼神告訴我,你不相信任何人,我們都是被愛遺棄的人。”
踏鶴微微一怔,她是怎麼知道的?自己明明掩藏的很好的。對了她說他的眼神和一個人很像,那個人難道是她自己?當初看到楚夢依滿身是血的躺在死人堆裡的時候,就那麼一瞬,讓踏鶴覺得非救她不可。那是有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只覺得救活了她,他能多一個伴。踏鶴明白了,原來他是想擺脫孤獨。是的,他以爲自己和楚夢依是同類。
“姐姐,你來是有事情的吧。”憶雪緊張地凝神聆聽着周圍的動靜,還好,雲裳還沒有回來。
“雪兒,我殺了生死門的人。”楚夢依繼續和踏鶴親暱,頭也不擡地道。
“什麼?你不怕門主怪罪嗎?”憶雪顫抖着聲音道,不等楚夢依回答,她就自己說了起來,“看到死人頭王爺抱你回來的時候,我就猜到了。姐姐,其實我哥有派人通知我,讓我接應。”
“我現在已經是舞門的叛徒了,生死門容不下我。雪兒,你還是回去吧,莫要再跟着我了。”楚夢依清淡地道,她閉上了眼睛,聞着踏鶴身上淡淡的松子氣息。小狐狸,你知不知道你身上的味道很好聞。
“姐姐,就算你不是舞門的門主,我也要跟着你!你不要趕我走。”憶雪信誓旦旦地道:“如果姐姐要背叛生死門,那憶雪也會跟着你背叛生死門。”
“雪兒?”楚夢依驚慌擡頭,卻看到憶雪無比嚴肅地臉。她的心狠狠地被震撼着,什麼時候,這個被生死門的門主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眼線,對自己這麼死心塌地了?
“憶雪和姐姐不一樣,沒有讀過幾本書。從小到大,憶雪就認一個理,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姐姐平常怎麼待我的,我心裡有譜。”憶雪言真意切,說的真摯動人。
“雪兒,你太天真了,難道對你好的人,就不會利用你了?”楚夢依表情嚴肅的說教“你怎麼這麼輕易相信別人?那會害死你自己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