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帝都到處都一片安靜,時不時還有巡邏的守衛兵邁着整齊的步伐通過。
但是,在帝都的西北角,是帝都最大的花巷,這條街道,在這安靜的夜色中,根本就是一座不夜城。
平常白天一個人影都看不到的花巷,現在每一家都打開門做生意。
這個叫怡香苑,那個叫一品閣,這個是春夏秋冬四大花魁,那個是桃兒杏兒十二花魁,這邊拍賣初夜,鬥石千金,那邊叫賣小雛,只求百兩。
不斷有穿着涼爽,面塗脂粉,擠眉弄眼的小姐穿梭在街道上,只要遇到看好的男子,就貼着過去,手帕揮散,拋出陣陣香風。
時不時也有風韻猶存的老鴇,扯着穿着華貴的貴家少爺,招呼着自己的姑娘出來伺候。
只是這當中也有不少付不起錢的客人,被身強體壯的僕從丟出門外。
亭臺樓閣,上面有妙曼舞姿,有悠揚琴聲。
這裡的奢華,透着一股腐朽的氣息,濃郁的讓人有些喘不上氣兒來。
就在這條街道上,卻迎來了三位年輕的少年。
這三位少年,容顏俊秀,最大的那個,看起來也不過是十五六歲的,至於最小的那個,根本就是一個不滿十歲的孩子!
“哎呀,三位少爺,裡面坐啊!今天你們三位可是趕巧了,我們一品閣的花魁小姐正在裡面彈琴呢。”一個濃妝豔抹,依舊遮掩不住滿臉皺紋的老鴇攔在了這三位少爺面前。
“滾開!”中間那個不過是十幾歲的少年,一雙含怒的眸子掃過去,冷冷的吐了兩個字,那想來自詡臉皮堪比城牆的老鴇,就退後一步,讓開了一條通道。
三人這氣勢散發出來,竟然從那剛進花巷被攔了一次以後,再也沒有人敢靠近,就算是不經意間撞上,也非常識趣的閃到一邊,生怕惹上麻煩。
久雍王心情很糟糕!非常糟糕!
他瞥了一眼柳新池,看到柳新池就和他旁邊的這個秋燁滕一樣東張西望,他就一肚子火氣。
秋燁滕就不說什麼了,他早就已經成年,又是男子,來這種地方天經地義。
爲什麼柳新池這個小豆丁也要來!
在路上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的她,爲什麼就不知道這花巷是男人笑女人哭的地方?
哼,她就根本不在乎,因爲那個混賬平安!
坐落在花街盡頭的貴嵐苑,不愧是帝都排第一的花樓。
這外面的牌坊,要比外面那些普通的花樓大一倍有餘,那亭臺上懸掛的燈籠,比別的亭臺要更紅,更大,更豔麗。
燈影幢幢的是來往女子的雪白的肌膚,流光溢彩的是嬌笑女子的髮髻,彈奏的琴聲是當下最負盛名的曲子,彈奏的女子,是整個花巷不世的白衣女子。
柳新池是來過貴嵐苑的,但是那時候是白天,卻是沒有見過這般的奢靡。
秋燁滕常年在外,連帝都的繁榮都會張大嘴巴吃驚的傢伙,自然也被這裡的陣勢嚇傻了,渾然沒有在意左右兩邊女子不斷掐來捻去,被吃了不少豆腐。
只有久雍王蒲槿熠,板着一張臉,在他看來,這裡的任何一個女子,都比不上小豆丁柳新池的一根小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