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初端藥進去的時候,南宮景已經醒了,看見他雖然勞累了那麼久,精神卻要比之前還要好的多。
“你今天狀態不錯。”秦子初笑笑,看來兒子老婆在身邊,精神也好多了,明明昨天已經累的很了,他還睡的很晚,倒不想今天精神不錯。
“嗯。”南宮景點點頭,已經洗漱過的他現在精神煥發,除了傷口有些疼痛外,倒感覺身子好多了。
兩人說了幾句話,南宮景便將外衣一件件的脫下,很快,所有的衣物便已經除去,露出慘白的肌膚,背後,一條長約三十公分黑色的傷口從上至下,斜斜的一刀,看的讓人有種心悸的感覺。
白黃的藥水順着傷口緩緩抹下,明明很輕,卻足以讓人疼的冷汗直冒。
那傷口抹好了,胸前還有兩處比較細微的傷口,秦子初一一上了藥。
待所有的傷口處理好,南宮景已經疼的難以說話了,只能等着疼痛減弱。
看着南宮景,秦子初久久才說話:“景,過幾日,我便帶着秦雪回去了。”
閉着眼睛的人微微睜開了眼睛,問道:“爲什麼?在這好好的。”
秦子初卻只是笑笑,“之所以在這待着,是放心不下你的傷,如今,你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師兄又給你配了些新藥,想必會好的快,估計再過一個月的時間,你的傷基本能好了,出來許久,想回去了。”
南宮景見他如此的堅持,也不再說什麼,當然,他也知道秦子初是不想讓妹妹繼續在這裡多待,不然讓妹妹痛苦了,也讓兄弟難做了,而他夾在中間就更不好受了。
兩天之後,秦子初帶着妹妹秦雪已經打點好一切,準備離開了。
雖然秦雪還是依依不捨,但是經過安夏的一番話點明,她多少有些成長了,既然不能得到,那就放下吧。
“安夏,我告訴你,我這次走,不是把顏文哥哥讓給你的,你給我記好了,別想在我不在的時候打我顏文哥哥的主意。”秦雪說的大義凜然,安夏只是笑着,不說話。
直到兩人和幾個隨從上了馬車,安夏才讓人扶着她擡着腫脹的大腿站在馬車前囑咐着他們萬事小心,以後記得常聯繫。
看着馬車在太陽下前行,安夏不由的感慨,這秦雪妹子也算是個不錯的人,可惜有些固執,可能與她的成長有關,真希望以後她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馬車駛了很遠,迎面的,來了另外一輛馬車,正是秦子初的師兄,溫展與他那小徒兒。
“師兄?”再次看見這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師兄,秦子初還是忍不住的驚訝。
“聽說你要回家鄉了,便來看看,你這都要走了?”溫展長的如謫仙俊美,一雙鳳眸足以令人陶醉深陷,那聲音猶如空谷傳來,讓人聽了會陷入進去。
秦雪聽到哥哥喊師兄,便跟着伸出頭看看對方。
之前那次一心只關心着顏文哥哥,倒不曾細看對方。
旁邊馬車的男子,與顏文哥哥剛毅俊美的臉龐不同,顯得要妖媚幾分,只是那隱隱間,卻又透着正氣風骨。
秦雪不禁看的有些呆了,她從小看的最多的男子就是她的哥哥,再者,就是喜歡上顏文哥哥,除此之外,她看的男子極少,基本都是奴僕。
而想想,這些年,她真的除了哥哥和顏文哥哥外,不曾認真去看過外面的任何一個男子,所以她腦海中現在,也只記得這兩個人的樣貌,其餘的人的,全部都是模糊的,若是看見或許認識,可是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看着眼前的溫展,秦雪一時忘記了收回神,直到被哥哥喊了幾聲,方纔回神。
馬車又走了很遠,秦雪才問道:“哥哥,那個人,就是你的師兄溫展?”
秦子初沒有發現妹妹的異樣,被妹妹這麼一問,方纔注意到妹妹,點點頭,“嗯,他就是師兄,其實,雪兒,你以前見過的。”
秦子初沒有想到妹妹會不認識他的師兄,以前妹妹也見過幾次,倒不曾想,妹妹沒記住師兄。
“我見過嗎?”秦雪一臉茫然,在腦海搜尋着關於溫展的記憶,又道:“好像是見過,但是不大清楚了。”
秦子初這才注意起妹妹的異樣,以前可是不會去問別的男子的事情的,怎麼這次如此主動?
“這回怎麼想起問我師兄的事情了?”
秦雪又怎麼不知道哥哥話裡的揶揄,被問的一愣,臉頰居然突然燒熱起來,“我不過隨便問問,他可是你的師兄,還救了顏文哥哥的命呢。”
秦子初不再說話,只是看着妹妹臉頰漸漸的越發紅了起來。
直到妹妹的紅暈慢慢的褪了些,秦子初才又說道:“雪兒,其實,世上好男子多的是,你不必……”
“哥哥……”秦子初未說完的話,卻被秦雪生生打斷。
秦子初並沒有被妹妹的呵斥聲打住,又笑着說道:“雪兒,哥哥知道你一直喜歡着景,可是你看景,他早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還有了兒子,人呢,不必在一個人身上吊死,外面世界那麼大,你會找到你喜歡的人的。”
秦雪低着頭,沒有言語,不知道在想什麼?在自家哥哥看不到的地方,臉上又染起了紅暈。
送走了秦家兄妹,南宮景等人也結束了莊子之旅。
秋風來的快,不過幾日,天氣便轉涼了許多,安夏帶着帥帥回了客棧,溫展已經退房了,留下了一封信交給安夏。
聽聞溫展叔叔帶着剛認識的煙兒離開了,帥帥一陣傷心,眼眶積聚着淚水,卻久久不肯掉下。
“男子漢大丈夫,哭什麼哭?來日方長,以後有的是機會見面。”安夏安慰着,抹去兒子眼中積攢的淚水,好心勸着。
帥帥點點頭,可是還是有些傷心,“那孃親,你知道溫展叔叔他們在哪裡住嗎?”
如果知道在哪裡住,那他長大些就能去找他們了。
只見母親搖搖頭,“不知道,他沒有說,只是說,有緣再見。”
“嗚哇……”帥帥這回真傷心了,他知道有緣再見是什麼意思,就是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
想到再也見不到煙兒了,帥帥怎麼能不傷心?
“再哭孃親就走了,留你一個人在這裡。”
帥帥不願意,扯着母親的裙襬,抽噎的問道:“那娘……孃親,我們……我們還能……能不能看見煙兒……兒了,帥帥……帥帥想她。”
安夏哭笑不得,不過才見過幾次面啊,就那麼捨不得了,“會有機會的,孃親馬上派人去查,查清楚他們去哪裡了,好嗎?”
半哄半演戲的跟兒子好一堆說,帥帥總算收起了眼淚,不再哭了,只是那神情,全是不捨,思緒估計也飄遠了。
安夏搖搖頭,把陳笙叫來了房間,讓心心帶着帥帥出去轉悠,不然這樣憂愁下去,這小萌娃可要得抑鬱症了。
陳笙進了屋子,兩人就開始計劃在北元國開幾間比較容易牟利的店,這兩天,陳笙被派出去好好摸索了一番,發現他們的火鍋店在這裡應該能火起來,正在找地方開店呢。
安夏也沒閒着,將陳笙打聽回來的,一一分析,看看什麼店比較牟利。
兩人最後一番討論下來,開火鍋店生意絕對能起來,這北元國冬季冷,而且他們這裡還有辣椒,都喜歡吃辣,火鍋店就是冬季消遣最好的地方,而且,北元國的國都很是繁盛,但是胭脂水粉這塊做的並不大好,買胭脂水粉的店鋪都很小,而且那些脂粉都很劣質,而貴的比較好的呢,成本高,賣的價格也高,不少平民百姓根本就買不起,就連那稍微富有點的家庭,都不會把銀兩砸在這上面。
安夏對胭脂水粉有過一陣的研究,在東辰國也開了幾家,算起來已經不陌生了,現在要想在北元國再開,只需要找到適當的鋪子,然後加以宣傳就可以了。
在客棧待了兩天,浩振王妃便尋了上門,身邊跟着銀鈴。
一見安夏與帥帥,銀鈴第一時間便是上去揉捏帥帥多肉的臉蛋,被王妃呵斥了兩句,才吐着舌頭不願意的放開。
帥帥被姑姑揉捏的有些疼,可是看着姑姑這般喜歡自己的份上,又不敢再說話了,也許,這是姑姑表現喜歡的一種行爲,不單只是姑姑,好多人對他都是這樣,喜歡捏捏他的小臉蛋。
帥帥見漂亮的奶奶,趕緊伸手要她抱,之後便不再看姑姑了,比起姑姑來,雖然姑姑年輕,可是姑姑喜歡捏帥帥的小臉蛋,所以他更喜歡奶奶不捏他的小臉蛋。
“你們怎麼來了?”安夏見兩人的到來,問道。
“我母妃想來看看你,說想你們了。”銀鈴打趣道,指了指身邊抱着帥帥的人。
被銀鈴這麼一說,浩振王妃也沒有不好意思,反而覺得有種理所當然的感覺,她來看看未來兒媳和親親外孫有何不可?
“安夏,這兩天怎麼去府裡呢?”王妃問道,手抱着帥帥,眼睛卻盯着安夏看。
這兩天南宮景已經被接回王府住了,畢竟用了神醫溫展的藥,好的要比之前快些,更何況秦子初已經走了,那房子只有南宮景一個人,王妃始終不放心,乾脆讓南宮景回來王府住,一家人也好能照顧些。
“這兩天忙,就沒過去了。”安夏沒有特別找藉口,她忙是一回事,其二是希望南宮景能稍微有自己的私人時間,她呆在那也沒用,只能先回客棧,順便籌謀着開店的事情。
“那你忙完了就過去吧,景兒想你呢。”
安夏聞聲,突然的擡起頭,驚訝的看着浩振王妃,可是想想,不該啊,而後又笑笑,沒有說話。
“是真的,景兒這幾天因爲你不在,心裡空落落的,你得空就去看看景兒吧。”
安夏真覺得王妃說謊話不眨眼的,南宮景是什麼樣的人她清楚的很,就算是沒失憶,他也不會把自己的心情告訴別人的,這肯定是浩振王妃瞎掰的。
可不管如何,安夏還是恭敬的應了聲,“好,那我有空便去。”
這王妃點點頭,說了聲,“好。”
可後面想想,與其讓安夏在這客棧住要花錢,好不如去王府上住,她和王爺能時時刻刻看看小孫子,安夏也能和景兒多培養培養感情。
雖然王妃是大家閨秀出來的,但是倒沒有多少府第之見,只要兒子喜歡,她就贊同,因爲她相信兒子的眼光。
而且,看安夏的爲人,還有打聽回來的消息,也知道安夏是個不簡單的人,雖然身世不好了點,其他都不錯的,她看重的是人品,不是家世。
“安夏,不如你別在這裡住了,你去王府住吧,那裡寬敞,人也不會像這客棧那麼雜,事事能打點好,你不如過去吧。”
“這不好吧?”安夏雖然知道與南宮景同一個屋檐下住,或許能增進些感情,但是這樣急切,會不會適得其反?
“沒什麼不好的,安夏,你就一同住進來吧,想必帥帥也想時時刻刻能見到爹爹的,帥帥,你說是吧?”
被問及的人還沒反應過來,先搗蒜似的點頭,然後看着母親,說道:“孃親,我們去和爹爹一起住好不好?”
不好!
可是安夏說不出口,因爲她其實也挺想去的,幾天不見,甚是想念。
想到此,安夏只能閉嘴。
王妃見狀,趕緊讓人安排着一切事宜,將安夏接入府中。
而安夏半推半就,也就順了王妃的意。
當再看着浩振王府四個大字,安夏感覺恍如隔日,之前所有人都以爲南宮景死了,這外面是重兵把守,如今重兵撤去,卻如此好進。
“進去吧。”
王妃歡喜說道,指揮着人將安夏的物品一一擺在碧落院,那院子與南宮景的文景院只隔着一道牆。
因着安夏和帥帥的到來,頓時,整個王府都熱鬧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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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許多家丁都沒有見過安夏和帥帥,但是看着帥帥那一張酷似大少爺的臉,頓時猜測到了幾分,加之王妃身邊的丫鬟這麼一傳,大概也知道安夏未來將會是這王府的大少奶奶,頓時看安夏和帥帥的眼神也恭敬了幾分。
南宮景自安夏進府那一刻就知道了安夏來了,他身邊有兩個貼身小廝,一個叫冬澤,一個叫夏冀,冬澤跟在身旁服侍,夏冀早早聽到聲響就出去打探,原來是未來夫人來府上了,還住下了,就住在王爺的隔壁。
南宮景聽完臉上並沒有多大的表情,只是“嗯”了一聲,端起茶杯緩緩喝茶,被杯延擋住的脣角微往上翹。
從客棧到王府,安夏也算忙了一天了,本身自己帶的東西不少,一路上又買了不少東西,自然更加多了,而且還帶了不少的人,行李什麼的自然顯得有些多了。
幸好王府勾搭,容納的下安夏帶來的那麼多人,若是一般人家,安夏這十幾個人可見有些多了。
這一忙活,就是一下午,安夏也沒閒着。
見天色有些暗了,安夏又開始着手給帥帥洗澡的事情。
北元國的季節交替的太明顯了,明明前陣子還是夏天的北元國,現在已經秋風蕭瑟了,樹葉也開始漸漸的黃了,地上鋪了一層金黃的葉子,踩在上面梭梭的響。
帥帥到了新的地方,興奮的不行,因爲這裡是爹爹的家,更是開心的不得了,恨不得讓爹爹過來看看他,可是孃親說,爹爹不舒服,不能來了。
當帥帥全身脫光光坐在澡盆的時候,卻見爹爹出現在眼前。
“爹爹……”帥帥驚呼道,還以爲自己看錯了,直到人走到了面前,才露出驚訝卻開心的笑容。
“聽說你們過來了,所以,我來看看。”南宮景似乎在解釋自己來的原因,生怕別人誤會了什麼。
安夏也沒說話,讓他自己自言自語,見他起色要比之前好多了,好一會才說道:“要不要來幫我給他洗澡?”
安夏那條手上的腿雖然消了不少腫,可是卻還是疼着,蹲過久了,也會累,所以都是讓心心幫忙給帥帥洗澡的。
“好。”
南宮景二話不說,擼起袖子,便蹲在澡盆旁邊,等着給帥帥洗澡。
他沒有給小孩洗過澡,但是大致跟自己洗澡差不多的,洗乾淨就行了。
心心被安夏遣了出去,既然兩父子要待一起,就不讓心心在這裡忙活了。
帥帥停手爹爹要給他洗澡,興奮的不得了,在澡盆坐不住,捧着水玩。
安夏忙活了一整天,也有些累了,搬了張小凳子在一旁,看着南宮景給帥帥洗澡。
她其實也沒想到南宮景會這般聽話,給帥帥洗澡,她也只是說着玩玩的。
但聽他說,“我這是第一次給他洗澡,不乾淨的話就再重洗一邊吧!”
安夏卻想起一年多前的時候,那時候帥帥還是個小嬰兒,南宮景可是站在一旁幫着忙的,想着便說道:“你這也不是第一次給他洗澡了。”
南宮景沒聽懂她的意思,又問道:“我給他洗過澡了?”難道是在他忘記的那些記憶裡做的事情?
“嗯,洗過了。”
“看來,我忘記了。”
他的語氣有些失落,安夏卻笑着道:“你不記得沒關係,等你想記得的時候便會記得的了,若是不嫌棄,我可以說過你聽的。”
給帥帥身上澆着水的頓了一下,方纔說道:“好。”
帥帥的澡終於洗好了,看着白白淨淨的帥帥穿上嶄新的衣服,又是帥氣萌萌噠樣子。
南宮景爲給帥帥洗完這個澡,可謂是忙了一天,累的他一身汗,這小鬼太能鬧了,洗個澡也能鬧上一天。
看着南宮景累的汗水直下,安夏好心的遞過帕子,“給,擦一下。”
“好。”南宮景沒有半點扭捏,接過帕子細細擦趕緊。
他的頭髮全是水珠,安夏見他沒擦乾淨,搶過他手中的帕子,細心擦乾淨,卻不知道,兩人這般,卻是曖昧的很。
等擦完了他頭髮的水珠,安夏才發現自己這樣做有些越矩,趕忙後退兩步。
可是這麼一後退,安夏卻忘記了身後放着自己剛纔坐的小凳子,一個後絆,把腳跟給絆住了,忙不迭的朝着身後倒去。
“啊!”看來要跌個半死了,屁股也要開花了。
“小心!”
身子往後傾斜,最終,身子卻沒有想象的疼,一隻大手很幸運的攬住她的腰身,讓她沒法掉下去。
看着南宮景緊張的眼神看着自己,兩人臉與臉的距離不過十釐米,安夏能清清楚楚的看見他臉上的每個毛孔,更別說眼睛裡的緊張急切。
“沒事吧?”將安夏的身子扶正,南宮景才問道,放下手,與她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安夏注意着他的動作,臉色微微有些失落,可是下一步,不是轉身而走,而是伸出手緊緊的將人抱住。
“南宮景……”低聲喚了聲,安夏似乎很久沒有用這種撒嬌的語氣叫他了,時過境遷,可是這一聲叫出來卻並不陌生。
腰肢被人緊緊抱住,南宮景愣在那裡,半晌沒有動彈,手舉在半空中,遲遲沒有放下。
眼淚,從安夏的眼角緩緩流了出來,她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抱過這個人了,她的幸福來的不容易,卻不想老天不開眼,讓他一去不回,最後,從別人口中得出的,卻是他死亡的消息,她哭過喊過絕望過,最後卻選擇不願意去相信。
她那時候並不完全的確定南宮景還活着,只是強烈的意識讓她這麼認爲着南宮景沒死,只有這樣,她纔有盼頭。
而,好不容易見到未死的他,更殘酷的消息卻傳入她的耳中,她心心念唸的人不記得她了,把她給忘記了。
這可如何是好啊?
她笑了笑,決定給他時間,給他慢慢回憶起來。
可是人生有多少時間給他去回憶?又有多少時間可以蹉跎,明明愛的人就在眼前,卻比陌生人還要陌生,她怎麼能接受呢?
似乎要把所有的委屈都通過眼淚發泄出來,安夏緊緊的抱着對方腰肢的手一直沒有鬆開,哭泣聲從小聲到大聲一點點的傳進了南宮景的耳朵。
越哭,安夏就越傷心,哭泣聲中,還不停的叫着對方的名字。
南宮景覺得心很難受,像被大石頭壓着,壓的他快要喘不過氣來,僵在半空半天的手,最終放在了瘦弱的女子背後,輕輕的拍着。
他恨自己忘記了一切,看着一個女子爲了他受了那麼多的苦,一向強慣了的他卻有些手足無措。
銀鈴和逸風都將以前忘掉的一些記憶告訴他,可是不管他怎麼回想,都無法回想起來,那段時間的記憶,就是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就連那些破碎的影像在自己的強行回憶下反而便的越發的模糊。
他忘記了一切,可是對眼前這個女子的感覺,卻似乎不曾忘記,每次看見她,他都有種想親近的感覺,可是那種陌生的因素卻讓他無法靠近,如此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覺時時折磨着他。
也許,他當初真的愛她入骨,因爲太過不願意放下,所以執念變成了忘記,忘記他曾與她一起的點點滴滴。
“南宮景,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呢?”她掏心掏肺,最終他卻落得個失憶來脫罪,“你說等過了年便來尋我,可是我等了大半年,你卻音訊全無,我甚至連你在哪裡都無跡可尋,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南宮景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她,他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等不來你,只能去烏城了,遇見逸風,他說你另娶他人了,你知道我有多傷心嗎?我等了你那麼久,你卻失信於我,還要另娶他人,嗚嗚……我都不知道那些日子我是怎麼熬過來的,好不容易選擇了相信你,而不相信逸風的話,卻又從別人口中得出你死了的消息,你死了倒好,又爲什麼活生生的人站在我面前,卻理直氣壯的說你失憶忘記我了呢?”
爲什麼偏偏忘記了她的事情?若是忘記了所有人尚可原諒,可是單單隻忘記有她的事情,這怎麼能讓人接受呢?
“南宮景,你就是故意的。”本該纖細柔弱無骨的小手,這些日子爲了生活,生生把皮磨粗磨皺了,即使現在生活安逸了,那雙手還是這般的粗糙,再也恢復不了纖細柔弱細嫩的小手了。
“對不起。”胸口疼的緊,南宮景最終能回答的,也只有這三個字,對不起!
他南宮景從不覺得對不起誰,他上無愧君主父母,下無愧黎民百姓,可是單單安夏,他愧對了她。
“對不起有什麼用,能當飯吃嗎?”安夏擡起淚水縱橫的臉,質問道,“你都不記得我了,對不起要來何用?”
“對不起。”南宮景能重複的字眼,只有這三個字,緊緊抱着對方的手,卻不敢放開。
循着心走,或許是對的,雖然忘記了一切,可是,那顆心還記得在爲誰強烈跳動,每次見到安夏,那顆心,總能感應到什麼,跳動的也比平時激烈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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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卡了,碼的亂七八糟的,沒睡好,混混沌沌,大家將就着看吧!希望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