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幾桌都開始大快朵頤。
儲離的手藝被他們稱道。
“不愧是皇都,這魚都比咱們鄉下的新鮮!”
“味道真不錯,這牛肉、這魚肉、還有這燒雞,太好吃了!”
“原來向府本家就連廚子都這麼優秀,難怪年年世家試煉中都是咱們向家奪魁!”
向嵐清看向本家這一桌。
只見向淳爾和雙生子大口往嘴裡塞着,還露出享受的表情。
向祁然也夾了一塊魚肉,放入口中的瞬間發出驚歎。
“長姐什麼時候學會養魚了,有空可要教教我,我正愁閒暇時無聊呢!”
說着又夾了一塊魚肉。
而唯有向云云,一直不肯動筷,緊張兮兮地坐在座位上。
“六妹妹怎麼不動筷,是飯菜不合你胃口嗎?”向嵐清走近向云云,“來,你嚐嚐,這魚肉可鮮嫩了!”
向言言不好再推辭,拿起碗,“多謝長姐。”
然而卻在向嵐清將要將魚肉放進她碗中的時候故作手抖打翻了碗。
“對不起,長姐,我沒拿穩……還是我自己來吧!”
說着拿起筷子夾了一口青菜塞進了嘴裡。
“六妹妹不愛吃魚啊?”向嵐清扯着一個不怎麼友善的微笑。
向云云借坡下驢,“嗯……對,我不愛吃魚!”
“什麼啊,六姐姐不是最愛吃魚蝦的嗎?以前還跟三姐姐去河裡抓過魚呢。”
向淳爾邊吃邊疑惑地說道。
“這樣啊,那六妹妹可得嚐嚐。”向嵐清將魚肉放進她面前的盤子中,緊緊地盯着她的眼睛。
向云云的臉色蒼白,筷子夾了三次都沒敢夾住。
她突然起身,不顧衆人的目光跑向了內室。
“長姐,她這是怎麼了?”向淳爾歪歪頭。
向嵐清眼睛中露出一抹寒意,盤子中的那片魚肉彷彿化作了利刃。
……
丞相府。
秦章回府,秦夫人忙來到大門口迎接。
“老爺,您可回來了!”秦夫人眼中難掩喜色,“咱們煜兒……咱們煜兒懂事了!”
秦夫人說着說着就掉下了眼淚。
秦章依舊神情嚴肅,“怎麼回事?”
“您去看過,就知道了!”
秦夫人像是急於炫耀一樣,拉着秦章就來到了秦可煜和向言言的房間。
“煜兒!煜兒快看,是誰來了?”
此時的秦可煜正安安靜靜地坐在窗前,與正常人無異。
但細細看來,就能看出他身上的血管正隱隱泛着微紅的光,而眼神也呆滯地宛若一顆石頭。
“父親,母親,”向言言從內室走出,見到秦章,向言言似有些緊張,“您二位怎麼來了?”
“老爺想親眼看看煜兒的進步!”秦夫人走到秦可煜身邊。
秦可煜猛地轉向秦夫人,一股熱氣騰地冒起,秦可煜作勢就要撲向她。
秦夫人嚇了一大跳。
“煜兒!坐好,快跟父親和母親問好!”向言言一開口,秦可煜瞬間平靜下來。
“父親,母親。”
他的聲音相較於之前渾濁了很多,喉嚨裡彷彿含了沙子一般含糊不清。
“煜兒,來。”向言言走上前,秦可煜緊緊貼在她的身後,“跟父親說說今日你都做了些什麼?”
“鍛鍊身體,吃飯,睡覺,喝茶,吃飯,睡覺。”秦可煜面無表情,回答也木木地。
“夠了,”秦章制止道:“夫人你先回屋,我有話要跟煜兒講。”
秦章從一進屋就看出了秦可煜的不對勁,只是不願傷到秦夫人的心,所以一直沒有開口。
待秦夫人離開後,秦章怒視着向言言。
向言言身體一僵,眼神躲閃。
“你把煜兒怎麼了?”
秦章聲音渾厚,有着長輩的威嚴。
向言言嚥了咽口水,深吸一口氣,“我將他做成了傀儡。與其讓他癡傻地待在府中一輩子,不如爲我、爲丞相府、爲他自己做點什麼。”
“放肆!我秦章的兒子,豈容你如此對待!”秦章怒目圓瞪,言辭肅厲。
“父親難道覺得,煜兒真的願意當個傻子嗎?他曾經也有遠大的抱負,也想要成就一番天地,然而卻被我長姐害成了一個沒有靈根的癡傻廢物!不!這不是他想要的!”
向言言甚至流下淚來。
秦章冷着臉,“難道現在他這副無知無覺的樣子,就是他想要的嗎?”
“至少他可以用他的手,親自爲自己報仇!”向言言眼神中泛起狠辣。
“我不管什麼報仇,但若是丞相府因爲他而成爲別人議論的笑柄,本相定輕饒不了你!”
“父親放心,從今天,世間再無秦可煜這個廢物,他的新名字,叫做湛盧。”
向言言看向秦可煜的眼神,難得露出了一抹柔和。
秦章拂袖而去。
秦可煜是丞相府的屈辱已是人盡皆知,比起讓他作爲一個傻子到處惹人笑話,或許成爲向言言的傀儡也是一個最佳的選擇。
向言言對着秦可煜勾勾手,他乖乖地走到面前。
向言言握緊手中的無色玉佩,又看了看秦可煜,“有了你們倆,我定能殺了向嵐清!”
……
向府。
向云云房間。
向嵐清推門而入,見向云云矇頭躲在被子裡,她嗤笑一聲。
“躲有什麼用?”向嵐清坐到向云云的榻上,“你也十五歲了,到了該爲自己行爲負責任的年紀了。”
向嵐清掀開她的被子,向云云縮在角落瑟瑟發抖。
“長姐要像對待三姐姐一樣對待我,對嗎?”
向云云心如死灰,眼神裡沒有半點光亮。
“比起你三姐姐,你還不至於如此罪不可恕。”
向嵐清摸了摸頭上的無色釵,向云云以爲她要下手一下子閉上了眼睛。
“求長姐給我個痛快,反正這日子如此沒有盼頭,我也早就活夠了。”
向云云說的是事實。
向言言嫁人後,她每天除了提心吊膽,還要在向府別院中忍受着父親向桓的喜怒無常。
向桓爲了練大一體術早已變得瘋魔,有時候甚至連向云云是誰都分不清。
眼見着最親的兩個人都變得下場淒涼,向云云只覺得人生毫無樂趣。
“我知道你不是下毒的主謀,你只是被人當了替罪羊,”向嵐清替她理好亂了的髮絲,“告訴我,誰指使你在魚塘中下毒毒害雪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