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姐，你回來了！”
向淳爾銀鈴一樣的聲音響起，從屋裡一蹦一跳地跑出來。
“八妹妹，”向嵐清看着她還沾着泥土的泥土的臉頰，替她擦拭乾淨，“這是你們弄得？”
向嵐清再次環顧了一圈四周，確認自己究竟是不是眼花了。
向淳爾笑起來，“儲醫尊靈機妙手，我只是幫着打了打雜而已。”
“儲離呢？”向嵐清走向廂房內，卻沒看到儲離的身影。
“他上望歸山採藥去了。”向淳爾笑言道：“爲了給你調養身子，他特意打造了這片小院子，而且他還助你升階。長姐你真該好好謝謝他！”
雖說這地方改造的確實養眼，但終歸還是有些不合時宜。
不過眼下倒也沒有什麼大問題，只能等儲離走後，再將此處收拾回原樣了。
向嵐清看了一眼天色，“太陽都快下山了，他怎麼這時候去採藥？”
“儲醫尊說，給你煉的丹藥中缺一味元……元寶草……那藥草只在傍晚時候纔會零星長出幾株。”
“元通寶草。”向嵐清聽過這種草藥，有活血流氣、止心痛症的功效。
可她明明沒有心痛的毛病。
向嵐清雖有些疑惑，但儲離醫術高超，想來應有他的道理。
“長姐，儲醫尊在屋裡給你留了晚膳。”向淳爾舔了舔嘴脣，“我今日才知，他的廚藝竟不比醫術差！多虧長姐，我也能跟着享口福。”
向淳爾眨眨眼，意有所指。
“別瞎說，藥膳而已。還不是你花了重金請人家來的，他總不能拿錢不辦事。”向嵐清循着飯香來到桌前。
翠玉豆糕、草菇龍芽、雞絲銀耳、薑汁魚片、薏仁米粥，雖不是八珍玉食，但也入口生香，沁人心脾。
儲離的手藝比向府任何一個庖廚都要好。
“其實請儲醫尊上門，我只花了十兩銀子。”向淳爾努努嘴，歉疚地看向向嵐清，“對不起長姐，我不該欺騙你的。”
向嵐清早就猜到儲離不可能是因爲錢才入向府，自然也不會怪罪向淳爾。
向淳爾心思單純，也只是被儲離當作進向府的敲門磚而已。
“我知道。他想進向府，你也攔不住。”
“當時求他上門問藥的人很多，我只是試探地開口，也不知爲何他就選擇了我們向家，錢都不多收一分。”
向淳爾明明用過完善，肚子撐的圓滾滾，還是忍不住又塞了一塊翠玉豆糕。
向嵐清沉默片刻，轉移了話題，“怎麼沒見到八妹妹的靈妖？”
向淳爾垂下頭，憂傷起來，“麼麼最近好像生病了，每天都在睡覺，怎麼都提不起精神。”
向嵐清一愣，“怎麼不讓儲離給看看？”
“儲醫尊是全皇都最厲害的靈醫，我的靈妖只不過是一隻最不起眼的末等靈妖，怎麼能勞煩儲醫尊看病呢。”
“明天我親自請他去爲麼麼治療。”向嵐清邊吃邊道。
向淳爾總是替別人考慮的更多，到了自己身上，卻不敢爭取，唯唯諾諾。
“長姐，其實不必麻煩……”向淳爾開了口，卻又猶豫了，她也擔心麼麼會有事。
“放心吧，儲離一定會幫你的。”
“喵——”
一直趴在房頂偷聽姐妹倆談話的雪玉突然叫了一聲。
……
次日。
向嵐清一早便替向淳爾向儲離開口。
然而一進廂房，卻見儲離懷抱着白貓雪玉，頭趴在他的頭頂，一副親暱的模樣。
“這難道就是跨越物種性別的愛情……”向嵐清下意識小聲碎碎唸了出來。
“笨東西你別亂說話！”儲離懷中的雪玉耳朵抖了抖，貓的聽力可比人要靈敏的多，“儲醫尊在幫本少爺治病呢！”
“你病了？”向嵐清關切道，連忙上前關心雪玉。
雪玉大尾巴猛地支棱起來，擋住了向嵐清的視線。
“男人之間的事你少管！”雪玉把頭往儲離懷裡鑽了鑽，有些害羞道。
向嵐清更加好奇了，不解地問向儲離：“靈妖也需要絕育嘛……”
“噗——”
儲離忍不住笑起來，狹長的眼睛彎彎的，長睫毛落在他的下眼瞼上，看上去竟比雪玉的毛還柔軟。
向嵐清甚至想去摸摸儲離的睫毛，但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想法非常危險，忙收回眼神。
“你！你你你！你才絕育呢！笨東西！本少爺……本少爺是來治……”
雪玉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好意思說出來他的病根。
“雪玉想讓我幫他植髮，”儲離繾綣的聲音中還帶着幾分笑意，“我們在嘗試幾種草藥，看看哪種生髮效果好。”
雪玉的尾巴垂了下來，自尊心受挫，一臉生無可戀地癱在儲離懷裡。
明明是儲離把雪玉的痛處說了出來，但雪玉偏偏對他生不起氣。
雪玉安慰自己一定是儲離給的小魚乾太好吃，所以他爲了小魚乾也不能跟儲離生氣。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但向嵐清放肆的嘲笑卻讓雪玉很丟面子。
“嗷嗚！”
“啊——”
果然這個笨東西就得用他的無敵貓貓爪對付！
向嵐清摸着脖子上的抓痕失了笑聲，“有時候我真懷疑，你到底是不是我的靈妖。其實你少一撮毛也挺好，個性！”
“笨東西你還說是不是！”雪玉從儲離懷裡一躍而起，作勢就要撲向嵐清。
“好了，”儲離輕輕一擡手便控制住了雪玉的動作，雪玉又乖巧地趴回了他身上，“藥已經塗好了，不出意外，明天你腦袋上就會長出細細的絨毛。”
雪玉瞪了一眼向嵐清，一下子跳出了屋。
儲離看着向嵐清，眼神裡充滿寵溺。
“你找我，是爲了你妹妹的靈妖吧？”
“你怎麼知道？”向嵐清一驚，難道向淳爾來找過他？
“昨日我便聞到她身上有股貘類的味道，貘子性情溫馴，極黏主人，但你妹妹卻未帶他出行，想來是貘子生病了。”
儲離將剛剛給雪玉治療的藥草收好，淡淡道。
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他。
向嵐清暗暗心想。
“我想請你幫她看看麼麼。”向嵐清放緩了語氣，略帶請求地說道。
“你怎麼連雪玉的攻擊都躲不開啊，果真很笨。”
一股涼意驀地攀上脖頸，儲離修長的手指輕撫在向嵐清剛剛被雪玉抓傷的傷口上。
綠色的藥草汁液在他的指尖上順着抓痕自上而下地劃過，那抓痕隨着儲離的撫摸瞬間痊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