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嵐清靠近向言言。
“三妹妹，你想重回向家，可以來求求我，出此下策可不值得。”
向言言握緊拳頭，“你以爲你傍上了二皇子這棵大樹，就能高枕無憂嗎？我告訴你，其他三家對你入魁星閣之事早有不滿，你以爲你的向家家主之位還能坐多久？”
向嵐清環起手臂，“說實話，這家主之位，我本來也不想要。只是，從別人手裡搶回來的感覺，爽極了！”
“你！”向言言想起當初受到的屈辱，心中就怒火難耐，“屬於你也好，你搶了也罷，總之，你樹敵這麼多，好日子也長不了！”
向言言狠狠地撂下一句，正要轉身，慕凰承卻驀地開口。
“向三小姐剛剛有句話說的不對，”向言言緊張地轉過身，慕凰承眯着眼睛探究地看着她，“並不是清兒傍着本皇子，而是本皇子粘着她。”
慕凰承給足了向嵐清面子和威風，如果向嵐清不知道他的爲人，只怕心中還會悸動半分。
只可惜慕凰承說再多情話，在向嵐清心中也只是多了幾分虛僞。
向言言臉都綠了，悻悻離開。
“二皇子爲何要殺景二小姐？”
向嵐清正色，她的眼神中閃過幾分質問，但隨即又化爲恭順。
“你不是素來不喜歡她嗎？你不喜歡的人，本皇子就幫你除掉。”
慕凰承勾勾脣角，語氣中多了一絲風流。
向嵐清不禁乾笑起來。
“到底還是把鍋扣到我頭上了。二皇子的話與我三妹妹的嫁禍有何分別？四大世家從幾十年前就互相扶持，互相牽制，只有四角平衡，才能和平共生。如今景家家主死了，勢必引發世家的一場混亂。二皇子，你到底意欲何爲？”
她並不指望慕凰承說出自己的目的，但也要讓他知道向家是不會被他拿捏的。
“你好像並不相信本皇子的話，”慕凰承揉揉太陽穴，指尖抵在眉尾，“景家不敬皇族，又幾次三番在世家中間挑撥離間，你覺得皇族會容忍一個沒有實力卻屢次惹事端的家族繼續留在四大世家之中嗎？”
向嵐清對他的話五分信，五分不信。
殺了景芮必然是皇族的安排，但其中有沒有慕凰承的個人意圖，向嵐清對這點還是存疑。
“不管如何，今日還是要多謝二皇子陪同前來。”
向嵐清福了福身。
“你是把本皇子當工具人啊？”見她要走，慕凰承將野花塞到向嵐清手掌中，“本皇子自出生以來，還從未當過這樣的大怨種呢！”
向嵐清忙換上一張俏皮的笑臉。
“怎麼會！我還有別的事要跟二皇子合計呢！”
“噢？是嗎？”慕凰承拂袖將石塊上的落葉清乾淨，請向嵐清坐下，“本皇子洗耳恭聽！”
向嵐清並不跟他客氣，伸手撿起地上的一片楓葉，捏在指尖把玩着。
“我聽聞了朝海坊中的變故，也知道二皇子因爲此事定然在陛下面前失了面子，讓五皇子佔了先機。之前我說過的話還算數，師門大比已經結束，我是來履行承諾的。”
慕凰承饒有興致地看着她，“說說你的計劃吧。”
“二皇子其實根本不在意在陛下面前是不是受了罰，捱了罵。讓你生氣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五皇子凌駕於你之上。”
向嵐清娓娓道來，將慕凰承心裡所想琢磨的透透的。
從來都是傲然於人的慕凰承一時間被猜中了心事，竟覺得一陣舒爽。
他湊近一步，桃花眼底一片迷濛。
“清兒，我喜歡你看透我的樣子。”
向嵐清將頭偏向一旁，並不願意看慕凰承這副不值錢的樣子。
“我還知道，二皇子還被一件更加憂心的事一直困擾着，”她將楓葉捏皺，又小心翼翼地展開，“宮裡的鹿妃娘娘，一直都是二皇子和皇后娘娘的心腹大患。”
慕凰承嘆氣，“父皇獨寵鹿妃，後宮盡失顏色。連母后都沒有辦法的事，你又怎麼能解決？”
“我不僅能解決，我還能利用這件事，讓五皇子再沒有崛起的能力。”
向嵐清冷笑道。
她的眼神冰冷如霜，慕凰承從未見過她這樣決絕的神情。
但這副表情配在她清冷絕美的容顏上，竟讓人奪目難忘。
“你想讓本皇子怎麼做？”
慕凰承知道向嵐清的計劃中，必然需要自己的支持。
手中的楓葉褶皺明顯，一道道溝壑讓棕紅的葉子顯得傷痕累累。
向嵐清知道自己的決定會傷及到無辜的人，但她只能如此。
她眼神一凜，即使心中再多不情願，還是決定爲了自己，爲了蕭鶴聞，爲了向家，搏一回。
“想辦法讓我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