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花朵落下,朝海坊中人頭攢動,興奮的男性紛紛向着正中那朵藍色妖姬追逐而去。
女士們雖也對金釵有興趣,但奈何難以在男人中佔據優勢,基本上嘗試幾次後便放棄。
向嵐清和有慧混亂中尋着殷從的身影,但躁動的賓客差點將兩人衝散。
等到兩人好不容易站穩腳跟,只見一個黑影驀地躍向空中。
他黑衣黑褲,黑紗遮面,平日中他若是這副打扮,定會被人當成刺客或是悍匪,但今日卻沒有人追究他的服飾。
他看似朝着花朵的方向奔去,但向嵐清卻發覺他手心中分明握着幾枚銀針。
“不好!”
向嵐清也飛身衝向藍色妖姬的方向。
她衣袂翩翩,雖帶着面具,但人羣中赫然飛出一個女性身影,也讓朝海坊沸騰起來。
向嵐清身姿靈巧,那個黑衣人則體型壯碩。
兩人顯然修爲在衆多賓客中屬於佼佼者,只一起身,便將其他人甩在身後!
“師妹!”有慧驚呼。
向嵐清旋身擋在黑衣身前,讓他無處可擲手中的銀針。
“閃開。”
那黑衣人聲音很怪,比起渾厚的男子音色,倒更像是女人的聲音。
“我偏不。”
向嵐清緊緊跟隨黑衣人的腳步,兩人之間的爭奪甚至從搶藍色妖姬變成了追逐戰。
看清向嵐清的意圖後,有慧在朝海坊中尋找着殷從的身影,她恍惚在人羣中看到花朝的水袖一揮,直覺告訴她殷從應是跟花朝在一起!
而半空中的向嵐清和黑衣人還在彼此糾纏,黑衣人似乎並不想要傷害向嵐清,出手的招式也是儘量避開她的。
向嵐清同樣也沒有下狠手,只是防範着他對底下的人下手。
兩人你來我往,卻沒有實質性的進展,藍色妖姬在兩人身體之間來回躍動,看的底下的看客們紛紛直呼無聊。
“你攔我作何!”
黑衣人聲音依舊尖細,他忍無可忍地問道。
“自然是搶奪藍色妖姬了!”
向嵐清隨口應道。
看不清彼此的臉,黑衣人只覺面前的女人難纏。
他猛地躍身,竟像一隻鳥一樣“嗖”地飛向人羣中,緊握住藍色妖姬後一下子竄迴向嵐清面前!
他將藍色妖姬甩在向嵐清身上。
“給你!別跟着我!”
說罷黑衣人縱身一躍,向着花朝的方向飛去!
此時的有慧也看到了被花朝用匕首比在脖子上的殷從,他緊緊貼着牆壁,竟沒有反抗的餘地。
“花朝姑娘,你這是合意?”
殷從故作鎮定。
有慧這纔看到,除了脖子上的那把匕首,殷從渾身上下,全部都被細密的銀線纏繞着。
他若是輕舉妄動,定會被細銳的絲線四分五裂。
“殷從長老明知故問,您不是想要我很久了嗎?今日中秋佳節,我自然要圓了您的美夢啊!”
花朝的手輕撫在殷從身上,殷從眼神冰冷,對花朝已經完全沒有了男女之意,狠狠地瞪着花朝。
“你是皇族的人?”
花朝媚笑起來,用手點在殷從的鼻尖。
“叮!答錯了!”
殷從皺起眉頭,想要他的命,難道除了皇族還有別人?
一旁的有慧不敢貿然出頭,只在心底暗暗疑惑。
以花朝的修爲,如何能制服得了殷從長老,爲何殷從長老並不反抗,而是任由她折騰?
心裡正想着,只見花朝身側,一個高大威猛的異域男子走出來。
他瞳孔是金色的,一頭捲髮凌亂卻不失瀟灑,鷹鉤鼻高挺而尖利,像一把彎刀。
“風翼國,”殷從一眼便認出了此人的樣貌是來自鄰國,他冷笑一聲,“衍月門的人!”
“大司命,他就交給您了。”
花朝說罷就要退下。
“等等!”月岫喊住她,嬉笑道:“二皇子的意思是,讓你親手殺了他。你還沒殺過人吧?開門紅是個天階高手,你的運氣可真好!”
花朝緊緊攥着手絹,額上的冷汗直流。
當初衍月門派她來皇都的時候,直說讓她做眼線就好,殺人之事她的確從未做過。
面對天階高手殷從冷厲的眼神,花朝不禁有些緊張。
她接過月岫手中的匕首,閉上眼睛猛地衝着殷從的心臟刺去!
“嚓——”
一聲清脆的聲響打斷了花朝下手的動作,一根筷子竟將花朝手中的匕首擊碎成兩半!
花朝和月岫同時看向筷子襲來的方向。
只見一個身穿粉裙,面帶狐狸面具的女人收回筷子,面具後的眼神中充滿冷峻。
“你是誰?”
月岫問道。
向嵐清並沒有回答,身後剛剛那個黑衣人早已被她擊倒在地。
一旁的有慧看到向嵐清安然無恙,鬆了口氣,剛想喊她的名字,突然意識到向嵐清囑咐過自己要隱藏身份。
她看到黑衣人並不死心,還想要從背後偷襲向嵐清,上前一腳將那人踹倒在地!
黑衣人的面紗掉落在地上,有慧只看清是個女子的樣子,但那女子瞬間竟幻化成了一隻黑鳥,撲騰着受傷的身體飛出了朝海坊。
她竟是一隻靈妖!
那黑鳥飛出朝海坊的之後,朝海坊各處的皇族勢力紛紛蠢蠢欲動,他們摘掉面具,露出靈器,在場的普通百姓頓時作鳥獸散。
然而人潮洶涌,面對此番景象,朝海坊中的賓客摔倒者衆多,踩踏頻發,亂成一團。
向嵐清掃視一眼,那隻鳥分明就是千羽。
而此時朝海坊中的皇族之人大概還有八九個,他們當中修爲最高的當屬月岫,其他人也基本都是地階水平。
殷從現在還被挾持在月岫手中,只憑她和有慧完全不是對手。
“敢問閣下何人,爲什麼要插手我們皇族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