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北辰冷眼看向夏晏然。
“你以爲我有多好奇嗎？”他輕輕摩挲着指尖的淡藍色火焰，一道靈光就倏地刺中夏晏然的肩膀。夜北辰吹了吹手指，“夏晏然，你永遠都不會知道我是誰。”
說着夜北辰抖動手指，夏晏然肩膀上瞬間蔓延開藍色的靈力光痕。
那光痕宛如冰棱一般，遠處看並沒有什麼威懾力，但湊到近處，就能發現光痕上隱隱的透着無數鉤爪似的靈力抓手。
“嘶——”
夏晏然甚至沒有看清夜北辰的動作，肩膀就被靈力抓手緊緊鉗制住。
鑽心刺骨的疼痛在肩膀上漫開，夏晏然渾身顫抖。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夜北辰轉身背對着她。
“不過是玄櫻草枝葉淬出的毒汁而已，你應該很熟悉纔對。”
夏晏然臉色瞬間煞白，她難以置信，瞪大了眼睛衝着夜北辰的背影怒吼。
“你怎麼會得到玄櫻草！把解藥給我！把解藥給我！夜北辰，不，我不管你是誰，給我解藥！”
玄櫻草來自無極忘川，極難得到。
夏晏然雖不知眼前這個夜北辰怎麼會搞到玄櫻草，但她卻深知玄櫻草對修煉者的荼毒有多嚴重。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只知皇族之人有解藥。
倘若她去求皇族的人給她解毒，那就等於任由皇族之人拿捏！
她提慕九天殺華樊，不過是爲了給夜北辰報仇，但她卻並不想真正成爲皇族的走狗。
她知道那樣的後果是什麼——受制於人一輩子。
“想要解藥，就把皇族的計劃和盤托出，不然就在這裡等待着變成一具枯骨吧。”
說罷夜北辰就要離開。
但此時夏晏然臉上去惡露出一抹決絕的笑容。
“你沒有心跳。”
她的話果然讓夜北辰有了反應。
這讓她確信自己猜測的沒錯。
“夜北辰，就連傀儡都有心跳，但你卻沒有。你是誰的分身？”
夏晏然繼續逼問着。
如果要讓她僵化而亡，那她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反正索性眼前的夜北辰也不是她愛的人，即使他們有相同的臉，但對夏晏然來說，她的愛人早就回不來了。
夜北辰回過身，眼中像是凝成寒冰一般。
他的眸子血紅，但其中分明是絲絲冷意。
“夏晏然，你還知道什麼？”
夜北辰毫無生氣的語氣中，透着五分殺氣，五分陰狠。
夏晏然從未見過如此陰鷙的夜北辰，他從前總是溫文爾雅的，像個蹁躚君子。
而此時夜北辰，則像個厲鬼一般可怖。
“夜……夜北辰……你想幹什麼？”
夏晏然的聲音顫抖，一個念頭在她心裡閃過。
或許等不到玄櫻草藥效侵蝕她的身體，此刻的夜北辰就將她碎屍萬段了。
她不能任由事態這樣發展下去，只要能拖一時，她就多一分活命的機會。
“告訴我，你還知道什麼？”
夜北辰猛地挑起夏晏然的下巴，他血紅的眸子，就像向嵐清的那隻靈狐一樣。
“我只是偶然發現而已，你……我什麼都不知道。”
夏晏然說的倒是實話。
她雖然能感受到夜北辰只是一具沒有心跳的分身，但分身的主人究竟是誰，夏晏然並不清楚。
她只知道分身的主人，一定是皇族的敵人，否則也無需費這麼大的工夫幻化成夜北辰這樣的天階高手的形象。
“你應該知道，我沒有什麼耐性。”
夜北辰緊緊捏着夏晏然的下巴，用力地彷彿要將她的下頜骨捏碎。
“我真的不知道……”夏晏然掙扎着，但越掙扎，骨頭越疼。她幾乎要落淚，“我不知道你是誰，你是誰對我也根本不重要！”
夜北辰驀地鬆開她的下巴。
“你最好如此。”
說罷，他又恢復了往日的溫和，款步走出暗林。
走到雅石齋外，夜北辰眼神中總算多了幾分暖意。
他看向向嵐清的屋子的方向，一縷暖陽落在他的面前，正如向嵐清的笑容一般燦然。
夜北辰下意識向雅石齋內走去，就連他自己都沒反應過來，就到了向嵐清的房門外。
回過神來，他晃晃腦袋。
“怎麼就來了呢……”
他本無事找向嵐清，突然前來豈不是奇怪。
正要向外走去，向嵐清忽地打開了房門。
正跟雪玉打打鬧鬧的向嵐清看到門外站的是師父，瞬間展露笑顏。
夜北辰怔怔地看着向嵐清的笑容，心中的寒冰漸漸融化。
“師父！”向嵐清激動地喊道，“師父，我們正要去膳堂用膳，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聽雪玉說，今日食堂換了個新的庖廚，擅長做川府口味的食物呢！對了師父，你能吃辣嗎？”
向嵐清的碎碎念念的樣子映在夜北辰眼中，就像一顆小太陽一樣，讓他不自覺地就感受到了絢爛和快活。
剛剛在隱林中對夏晏然的提防和警惕不復存在。
“清兒，升階之後，身體可有什麼不適嗎？”
夜北辰問道。
向嵐清搖着頭，烏黑的髮絲在微風下輕柔地搖擺。
“除了感覺特別餓，再沒有一星半點兒的不適！師父你就放心吧！咱們去用膳好不好！”
一片黃葉落在向嵐清的肩頭，像一隻黃蝴蝶一般。
夜北辰不禁被她的暢然感染，輕輕笑起來。
“好。”
雪玉沒有跳到向嵐清的肩頭，而是徑直竄上了夜北辰的懷裡。
向嵐清不知爲何，自己的這兩隻靈妖，都跟夜北辰這麼親。
還有儲離，只要儲離在，雪玉也總是粘着他而不是自己。
一個奇怪的念頭閃過，她猛地湊到雪玉面前。
“小貓咪，你！你不會是……”
自己的想法讓向嵐清也嚇了一大跳，捂住嘴巴，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
雪玉莫名其妙地看着向嵐清。
“笨東西，話說一半會死人的你知道嗎？我是什麼你倒是說清楚啊！”
向嵐清垂下手，嘆了口氣。
“沒關係的，你是我的靈妖，即使你喜歡小公貓，我也不會嫌棄你的。”
雪玉的利爪衝着向嵐清就撲去，向嵐清連忙捂住脖子。
但夜北辰卻先向嵐清的防守一步拽住了雪玉的後腿。
雪玉氣急敗壞，不耐煩地看向夜北辰。
“你這個小魚乾！拽我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