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家暗室。
向祁然再次等待許久，景芮終於一臉疲態地出現。
見她沒什麼精神的樣子，向祁然也大概知道了她的所作所爲。
向祁然難得有些慍意。
“爲什麼不聽我的話？”
景芮被他的態度驚到，他們兩人之間，一向是景芮地位更高。
今日向祁然竟然敢對她發怒。
本就憋了一肚子火，現下她直接將怒氣全都發泄在向祁然身上。
“你不是說你能除掉向嵐清嗎！如果你早點動手，還至於讓我去皇宮裡走這一遭嗎！”
向祁然陰惻惻地看着景芮，景芮被他的表情嚇到。
“你幹嘛這樣看着我？”
向祁然收回目光。
“你知不知道我爲何遲遲不肯對長姐動手？”
“因爲你膽小又懦弱，又或者你早就被向嵐清收買。”景芮嗤聲道。
向祁然無奈地搖搖頭。
景芮的高傲和自負早晚會害死她自己，甚至是自己。
“芮兒，這些年你一直沉迷機關術，對外界的事瞭解甚少。但你要明白，皇族跟世家的關係沒有那麼簡單，我長姐背後，很可能不只是向家的勢力。”
向祁然對景芮還是有情，不忍心眼睜睜看她往火坑裡跳。
但若是她執迷不悟，誤了自己的大計，他也會毫不留情地擺脫她。
景芮見他表情嚴肅，再想起今日宮中諸位皇子之間的博弈，若有所思。
“難道向嵐清真的跟二皇子有關係？”
向祁然正色，“向嵐清背後的人我現在還不知道，但二皇子心思深沉，你千萬不要得罪。”
景芮一驚，她今日的魯莽必然已經得罪了他。
他知道向祁然一直跟隨慕凰承，所說的肯定不會假。
但她還是心存僥倖，“我畢竟是景家家主，就算真的惹怒了二皇子，他也會看在世家的面子上放過我的。”
向祁然微微嘆了口氣。
看來景芮到底還是做了他最不希望的事。
景芮至今並不知道景秀是被慕凰承所殺，更不會知道慕凰承對世家根本不在乎。
現下景芮算是徹底成了慕凰承的眼中釘，那向祁然也不能再跟她有瓜葛了。
“芮兒，你還是太單純了。”
景芮還以爲向祁然是在跟她打情罵俏。
她撒嬌着鑽進向祁然的懷裡。
“再說了，你可是二皇子身邊的得力助手，就算他真的要對我報復，你也會保護我的，對不對？”
向祁然的眼神充滿耐人尋味的意圖。
他拍拍景芮的後背。
“芮兒，我該去見二皇子了。”
景芮嬌笑起來，“那你快去吧。”
走出景家暗室，向祁然的眼神中露出一抹平靜的淡漠。
……
接連戰勝有謙和仙藻，向嵐清在魁星閣的地位也逐步提升。
不再有人敢隨意挑釁，也再也沒有關於她的流言蜚語傳出。
三日後便是第三輪比試，如今只剩下八名弟子，其中寒酥和瓊英不出意外地晉級，而剩下的幾人中有憑藉運氣而留到現在的，也有實力使然者。
向嵐清難得清淨，帶着雪玉在院子裡給花澆水。
雪山還在屋裡睡着，被慕修淵診治之後，它的氣色好了許多。
“笨東西，你確定雪山那傢伙沒事了？它都已經睡了一天了！”
雪玉擔憂地看了看屋內。
“七皇子說沒事，那便是沒事了。”
提起慕修淵，向嵐清不自覺地咬緊牙關。
這個人平日裡裝得人模狗樣，沒想到也是個好色之徒！
她鬆土的動作瞬間加重，一抔土一下子落在雪玉的頭頂。
“呸！呸！”雪玉用手撲着臉上的塵土，“笨東西，你有病啊！”
雪白的小貓咪一下子成了一隻大黃貓。
向嵐清抱歉地給他撣撣灰塵。
“對不起嘛，我只是……有點生氣。”
雪玉好奇，“你到底怎麼了？從瀾山堂回來以後你的情緒就不太對勁，喜怒無常的。”
向嵐清也不知該怎麼描述自己被慕修淵非禮的情形，只得微微嘆了口氣。
“沒什麼，我去看看雪山。”
雪玉追着她想問個明白，然而一進屋卻看到雪山筆挺着身子，傲然立於窗沿上。
它原本就雪白的毛髮此刻在陽光下散發着銀白色的光亮，身子也大了一圈。
雪山看上去多了幾分成熟，甚至還有些……英俊？
向嵐清也不知道自己腦海中怎麼會蹦出“英俊”這個詞，只覺得眼前這隻狐狸變帥了不少。
難道這是大病初癒的精氣神煥發？
“雪山？”
向嵐清見雪山的目光一直望着窗外，輕聲開口喚道。
雪山回眸，一雙晶瑩的紅眸在陽光的照射下，透着無盡的神秘光澤。
雪玉跳上窗臺，“你可終於醒了！”
說着還想像之前一樣拍拍他的頭。
然而雪山矯捷地躲過雪玉的動作，長尾微微晃動。
“怎麼沒有魚？”
？！
向嵐清和雪玉同時驚呆！
剛剛向嵐清沒有開口，雪玉也沒有開口。
那這句話是誰說的？
兩人同時看向挺拔玉立的雪山。
只見雪山粉嫩的舌頭微微伸出，舔了舔嘴脣。
難道？！
這隻小狐狸會說話了？
向嵐清一個箭步衝到雪山面前，將他抱起來左看右看。
“雪山，你會說話啦？”
小狐狸的長尾繞上向嵐清的脖子。
“女人，放我下來。”
向嵐清：“……”
雪玉：“……”
雪山的聲音陰柔而高冷，彷彿一個冰山美男。
但他明明還是一隻小狐狸的模樣。
相比較下，雪玉在他面前反而更像個孩子。
向嵐清無奈將雪山放下。
“雪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是一隻普通的狐狸嗎？”
雪山高冷地躍到牀上，尾巴一攤，竟佔了半張牀的位置。
雪玉疑惑地問道：“他原來尾巴就這麼大嗎？”
向嵐清搖搖頭。
她突然想起慕修淵說過的“他只是在長大”，難道……
“雪山，你是狐妖？”
雪山總算有了點反應，“算你聰明。”
他這高冷的態度讓向嵐清徹底頭大。
一個傲嬌雪玉已經讓她夠受，如今竟然連那隻看上去天真爛漫的小狐狸，都進化成了一個高冷的狐妖。
雖說同時擁有兩隻靈妖是件讓人羨慕的事，但向嵐清怎麼感覺自己怎麼都笑不出來呢！
雪玉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他嗅了嗅，順着味道看向門口。
夜北辰倚在門前，不知在此處站了多久。
“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