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嵐清驀地從雪山身上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櫻草？
雲夢池？
向嵐清驚訝地看向雪山，“你剛剛去哪了？”
雪山故作懵懂地搖搖頭，向嵐清卻越發激動。
“你剛剛去哪了！”
雪山被向嵐清嚇到，從她的手中掙扎，一溜煙跑進雅石齋中。
向嵐清心中既忐忑又激動，如果小狐狸是蕭鶴聞特意安排在她身邊的，那也就意味着蕭鶴聞一切安好。
如果不是，那小狐狸身上的櫻草香又從何而來？
向嵐清跟隨着雪山的步子回到雅石齋，只見雪山小心翼翼地用小爪子碰了碰牀頭上的櫃子。
她打開櫃子，看到被她珍藏在櫃子中的那瓶從集市上買來的櫻草香水，不知何時被敞開了蓋子。
原來雪山是碰了這瓶香水，才蹭了香味到身上。
向嵐清不自覺的有些失望。
“我還以爲……”
雪玉叼着一條魚從院子裡走進來，見向嵐清和雪山正對着香水發呆，跳到兩人跟前。
“它去哪了？”
雪玉的尾巴指指雪山，問道。
向嵐清搖搖頭，珍惜地將香水重新放到櫃子裡。
就在雪玉問這話的轉瞬間，雪山一下子搶過雪玉嘴邊的魚，一眨眼跑遠了！
“喂！”
雪玉在後面猛追，然而雪山的速度竟然比雪玉更快，身子也更加靈巧。
他氣的一扭頭跑向向嵐清，“笨東西，你看你帶回來的好東西！”
然而向嵐清卻看着那個已經關上的櫃子愣神。
“笨東西！”
雪玉在她面前蹭了蹭，向嵐清還是沒有反應。他猛地咬了她一口，向嵐清這纔回過神來。
“怎麼了？”
“你是不是想小魚乾了？”
雪玉一臉八卦。
向嵐清嘆了口氣，“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格外想他。”
雪玉一爪子撓在向嵐清脖子上。
“啊！你幹嘛小貓咪！”
向嵐清吃痛捂住脖子，一臉震驚地看向雪玉。
“明天都要比試了，你還有心思在這考慮這些兒女情長！”
雪玉的話倒是讓向嵐清靜下心來。
眼下確實師門大比更重要。
她猛地將雪玉踹下牀，“下去！”
雪玉被摔了個屁股蹲，怨念地瞪着向嵐清。
“你有毛病嗎？一驚一乍的！”
向嵐清盤坐於牀上，“我要修煉了。”
雪玉見她瞬間進入狀態，又氣又惱，但又沒法打擾他，只能悻悻地離開。
一出門，剛好遇上正在大快朵頤的雪山，雪玉一頭扎到雪山面前，將它按倒在地！
“讓你偷吃我的魚！”
……
風間堂。
慕凰承正癱臥在藤椅上顛着一個蘋果悠閒地看着池塘中的魚。
向祁然跟在千羽身後走進來。
“二皇子。”
許久未見二皇子，向祁然依舊一副恭順的樣子。
慕凰承猜都能猜到向祁然此時有多麼無趣，乾脆連頭都不轉一下。
“來了。”
向祁然淡然道：“最近世家沒有什麼新的情況，二皇子請放心。”
慕凰承的眉尾一揚，“我怎麼聽說景家二小姐，最近想要入宮覲見父皇呢。”
他玩味地扭頭看向向祁然，似乎對他的隱瞞很不滿。
向祁然並沒有什麼表情，即使提到景芮，他也仍保持着平和。
“覲見陛下，屬下認爲應也不是什麼大事。可能是爲了冥蛇杖之事。”
慕凰承手中的蘋果“噗通”扔進池塘，濺起一大片水花。
水花落在向祁然半跪的膝邊，他的臉頰都被打溼。
“可能？”慕凰承撣撣身上的水漬，“你知道本皇子最討厭模棱兩可的答案了。”
向祁然將頭垂地更低，“是屬下思慮不周。只是……二皇子，屬下認爲，景二小姐入宮一事暫且並沒有那麼重要。另一件事屬下倒是很在意。”
慕凰承終於有了點興致，“哦？什麼？”
“衍月門的人，大量進入皇都。不知此事，是否是得二皇子授意。”
向祁然的語氣中帶着試探。
慕凰承勾勾脣，一雙桃花眼中露出讓人捉摸不透的神情。
“衍月門雖是母后的師門，但如今出現在皇都，母皇和本皇子都很意外。只是父皇對此事沒有什麼異議，本皇子並不想參與到這件事中。”
向祁然見狀垂下眼簾，“屬下明白。二皇子之前吩咐屬下關於鹿妃娘娘的事……”
慕凰承打斷他。
“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你長姐會替本皇子分憂。”
向祁然一驚，“長姐？長姐不是在魁星閣修煉嗎？”
他擡眼對上慕凰承意味深長的眸子，立馬垂下頭。
“就算她是夜北辰的徒弟，她也終究是本皇子的手下，是皇族的世家家主。這點沒有人能質疑。”
慕凰承的話中帶着威脅，向祁然頓時明白，景芮想要做的，慕凰承早已經知曉。
“屬下明白。”
向祁然起身離開。
千羽湊到慕凰承身邊。
“主人，你爲什麼要在意景二小姐的事？”
“有人趁清兒在魁星閣，對世家之首的位置有了想法，”慕凰承輕笑起來，“不自量力。”
千羽疑惑地望着慕凰承，“景家想要當世家之首？也對，景二小姐向來跟向姑娘不和，趁虛而入奪了向家的位置也是情理之中。”
慕凰承露出不屑的表情。
“就算清兒真的要背叛皇族，這個位置也輪不到他們景家。”
千羽頓了頓，“主人，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向姑娘真的有這個打算嗎？”
慕凰承邪魅一笑，“本皇子倒是想看看她有沒有這樣的膽量呢。”
……
次日，魁星閣。
演武場上，魁星閣衆弟子摩拳擦掌，都對今年的師門大比充滿期待。
向嵐清跟雪玉不徐不疾地來到演武場，她環顧一圈，也沒有見到夜北辰的身影。
向嵐清不禁有些失望。
“笨東西，別分心，比試要緊。”
雪玉的話讓向嵐清心裡稍稍平和了些。
“嗯，如果我能證明自己，師父一定會原諒我的。”
向嵐清握緊拳頭，走向人羣中。
她一出現，在場的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在她身上。
或不懷好意，或等着看笑話，或擔心，或不屑。
對上有謙那一雙故作溫潤的虛僞眼神時，向嵐清盈盈一躬身。
她的聲音清麗婉轉。
“師兄，請多指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