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長老……”
向嵐清發覺自己喊錯了稱呼，尷尬地定在原地。
“我還以爲夜北辰選了個多麼優秀的徒弟，原來也不過如此，”夏晏然將向嵐清鬢角處的碎髮別到耳朵後面，“不過生的倒是很美。”
向嵐清暗暗在心中吐槽，怎麼這四長老說的話，跟那些魁星閣的弟子沒有半分區別。
不過被人誇漂亮，她還是挺開心的。
“多謝四長老誇讚，四長老纔是天生麗質，美豔動人！”
恭維話還是不能少，論美貌向嵐清在她之上，但是論嬌媚，夏晏然顯然比向嵐清更多了許多女人味。
“倒是挺會說話，在夜北辰面前，也這樣嗎？”
夏晏然語氣高傲，彷彿將向嵐清當作小貓小狗一樣，這讓向嵐清心裡不爽。
但她三句不離夜北辰，向嵐清倒有些好奇她跟師父的關係了。
“四長老誤會了，我在師父面前只有畢恭畢敬的份兒，但見了四長老漂亮又親和，這些話就不自覺地從嘴裡蹦出來了。”
說完這話，向嵐清不禁覺得自己拍馬屁的功力又見長了，暗暗得意。
本以爲自己吹捧了她這麼久，夏晏然應該不會爲難自己，卻沒想到夏晏然卻逼近了她。
一雙丹鳳眼眯成危險的弧形，紅脣微微勾起，在向嵐清耳畔留下一抹豔紅的警告。
“我提醒你一句，在夜北辰面前，倘若你敢表現出半分不該屬於徒弟對師父的情誼，我都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說完夏晏然徑自離開。
向嵐清倍感莫名其妙，對師父不該有的情誼？
難不成她一個花季少女還能對一個老男人動什麼心思嘛！
“切！師父就是師父，誰會對師父起異心啊！”
向嵐清自言自語道，卻沒看到有榛和有歡已經追了上來。
“向嵐清！你這個大壞蛋！”
有榛拿着水桶就要扣在向嵐清頭上，奈何身高不夠，蹦着腳也夠不着。
向嵐清嬉笑着一手按住有榛的頭，一手按住有歡的頭，兩個小不點只能在她手下撲騰。
“你放開我！你這個臭向嵐清！”
有榛呲着牙，奶兇奶凶地。
“疼！你揪我頭髮了！”
有歡也喊道。
向嵐清卻偷笑起來，“兩位小師哥，你們把大殿打掃乾淨了嗎？”
“那是你的活，憑什麼讓我們幹！”
有榛不服氣。
“水桶是你們弄倒的，自己犯的錯自己承擔，沒聽過嗎？”
向嵐清故意惹他們生氣。
“那是你捉弄我們！”
有歡嘟着嘴道。
“反正一會兒師門大會，長老們問起，我就如實回答唄。”
有歡害怕地看了一眼有榛，有榛也有點慫了。
“你先放開我們倆！你按着我們的頭，我們怎麼打掃！”
有榛倒是比有歡聰明很多，但到底還是孩子，向嵐清一嚇唬，語氣都低了不少。
“今天的事我可以不跟你們計較，只要你們倆跟我一起去把大殿清理乾淨就好。只不過，你們得告訴我一件事！”
向嵐清鬆開手，兩人揉揉頭髮。
“什麼事？”
有榛問道。
“四長老，跟我師父，是什麼關係？”
向嵐清直截了當地問起，若是問那些成年的師兄師姐，他們可能會有所顧忌而不敢說實話，但有榛和有歡心智還沒有成熟，天不怕地不怕的，說不定能從他們口中知道些什麼。
有歡納悶道：“四長老回來了嗎？”
“你這個呆子！四長老今天回師門，你忘了嗎！”有榛敲了敲有歡的頭。
“那瓊英師姐也回來了？”
有歡露出期待的神情，欣喜問道。
“你是不是傻，四長老都回來了，瓊英師姐能不回來嗎？”
有榛翻了個白眼。
向嵐清舉起手嚇唬兩個小傢伙，兩人立馬捂住頭，生怕再被向嵐清控制住。
“是我問你們！你倆倒是一問一答地嘮上了！”
剛剛夏晏然對自己的敵意讓她基本猜到這個四長老應該是傾慕於師父的，只是她好奇兩人之間到底到了哪一步。
“四長老跟大長老天生一對，這你都看不出來！虧你還是大長老的徒弟！”
有榛白了向嵐清一眼。
“連我都知道，你居然不知道，向嵐清是豬！”
有歡對着她吐了吐舌頭。
“原來四長老真的是我師母啊……”
向嵐清喃喃道，怪不得她對自己敵意那麼大。
“不好，師門大會的時辰快到了，大殿裡還有一攤水呢！”
有榛驚呼一聲，忙拉着向嵐清和有歡跑向大殿。
然而一進大殿，卻發現四位長老已經到了。
夏晏然妖豔地站在一襲白衣的夜北辰身邊，一個冷峻，一個眉眼，倒是真的很般配。
夜北辰看到向嵐清跑進來，微微蹙眉。
夏晏然差距到他的視線落在向嵐清身上，悶哼一聲。
“北辰，你的徒弟有些不懂規矩了。四位長老站在這裡，還這麼冒失。”
向嵐清恭順上前。
“向嵐清見過四位長老。”
有榛和有歡也連忙低下頭。
“師父，三位長老……”
“晏然，你許久沒回魁星閣，對晚輩還是這麼嚴格。叫我說啊，是咱們四個提前來早了，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華樊在四人中年紀最長，人也最溫和，他的弟子衆多，從沒有一個人對他這個師父有過不滿。
也或許因爲他是四人中最平庸的，因此少了些或倨傲或高冷的本錢。
“二長老總是這麼慣着晚輩，也難怪你的徒弟們很難進步。”
夏晏然毫不留情面，但華樊臉上沒有任何不悅，只是憨笑了幾聲。
“這就是大長老的徒弟？”
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殷從斜眼瞅了向嵐清一眼，眼神裡多是不屑。
向嵐清出於禮節並沒有仔細打量他，但從余光中也能看出殷從的高傲，他的頭高高地揚着，看人彷彿都用鼻孔看。
“是啊，這就是北辰的徒弟，一無是處。”
果然她即使恭順有加，但依舊還是處處被人針對。
向嵐清只能感嘆自己運氣不好，本以爲拜了個好師父，誰知就是因爲這個好師父，讓她在魁星閣舉步維艱！
都怪夜北辰！
她不由地在心底罵了一句夜北辰。
但夜北辰好像聽到了她內心所想一樣，看着她挑了挑眉，似乎是在警告她讓她閉嘴。
向嵐清悻悻地垂下眼。
“我徒弟好着呢，你們都不知道而已。”
夜北辰突然撂下一句話，讓其他三位長老和向嵐清都一愣。
這算是護犢子嗎？
但心裡還是暖暖的……
向嵐清嘴角忍不住勾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但隨即夏晏然針尖一般的目光射來，她連忙止住了笑意。
夜北辰突然一擡手，只見大殿中的那灘水漬瞬間被他操縱着甩向了殿外的泥地上，落下一道深灰色的印記。
向嵐清望向他，四目相對，她竟看到夜北辰眼中有一絲暖意。
“時辰到了，三位，上座吧。”
華樊朗聲道，四位長老緩步走向大殿正前方。
夏晏然狠狠地剜了一眼向嵐清。